那一小片皮肤顿时浮现血痕。

　　郁呈闷哼出声。

　　下一秒，沈涣黎替他把扣子系好，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想什么呢？我想现在去你公寓，让去吗？”

　　“……当然。”

　　郁呈回身拧钥匙。

　　沈涣黎偏了偏头，就看见他漆黑的眼眸隐有水光，嘴角也死死抿着。

　　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沈涣黎心肠冷硬，没去哄。

　　车子一路开到京大附近的停车场，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公寓的楼。

　　郁呈没带钥匙，给她输了指纹，“以后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密码是你生日。”

　　“嗯。”

　　他公寓里没有多余的拖鞋，沈涣黎挑了挑眉，踩着高跟鞋迈进去。

　　入目的黑皮沙发、玻璃酒柜、巨大投影屏低调奢华，整洁干净，这里没有厨房，沈涣黎走到一扇紧闭的门前，压了把手，没打开。

　　她侧目看向郁呈。tຊ

　　郁呈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然后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钥匙。

　　“……”

　　里面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还要特地带着钥匙。

　　沈涣黎摇了摇头，拿钥匙开门，强迫自己不去想曾翎的话。

　　然而壁灯亮起后，一切一览无余。

　　沈涣黎的脚步硬生生在门口止住了。

　　不过半晌，后腰传来一股推力。郁呈轻抵着她的后腰把人带进去，耳尖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进去看看吧，好不好，姐姐？”

　　心脏剧烈下坠，又猛然轻盈起来，沈涣黎听见自己心脏狂跳，后背处亦是轻微震动着。

　　心跳声交叠，沈涣黎一时有些茫然——

　　满墙的装裱照片，满屋的油画，甚至还有未干的痕迹。

　　照的都是她，画的也都是她。

　　毫不怀疑，郁呈来这里很频繁，时间最近的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今天早上，也来了这里。

　　郁呈见她又停住了，不由得问，“姐姐会不会觉得我……我有些不正常？”

　　他知道这种行为很荒谬，是错误的，但看不到她的日子里，心脏实在难挨了些。

　　他只是想要多看看她。

　　因为没想过她的目光会在自己身上停留。

　　“……”

　　沈涣黎轻轻摇头，她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看到这些，仿佛看到一个人为了她剖出来的心脏，是虔诚而又圣洁的。

　　这种感觉让她胸腔轻盈，可又有什么东西剐蹭着让她喉咙滞涩。

　　在沉默的几分钟里，郁呈走到她面前，低下头，“……姐姐，我……”

　　顿了顿，他说：“我今天本来想在酒店跟你一起庆祝的。”

　　“……庆祝什么？”

　　“我们重逢的日子。”

　　“……”

　　重逢吗？沈涣黎看着他没说话。

　　郁呈接着解释，“我当时在回你的消息，一不小心让她碰到了，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他当时是去后厨叮嘱了一些事情，又去取送她的礼物。

　　沈涣黎看着他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梅枝胸针。

　　她任由郁呈给自己戴上，然后迫使他微微低头，看着他眼睛，“嗯，我知道了，刚才不应该弄疼你，要跟你说一声抱歉。”

　　紧接着，她咬上郁呈微红漂亮的耳垂，声音轻得让人迷乱——

　　“但我不改，郁呈，我们做吧。”

第81章 别这么快与行不行

　　散乱的被褥，昏暗的房间，沈涣黎率先醒来。

　　厚重的窗帘遮住外面的天光，狭小昏暗的空间里，仿佛人的意识都变得模糊，伴随着的，却是无尽的安逸。

　　沈涣黎觉得自己懒惰了不少，想和郁呈商量商量，但一想到昨天是自己主动，就有些赧然。

　　“……”

　　这么看来，郁呈像是受了她的胁迫。

　　她试着把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挪开，但公寓的床就这么小，轻轻一动身边人就能感觉得到。

　　果然，下一秒，郁呈也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她，好半晌，默不作声把人搂过来，带了点强势意味。

　　“……”

　　沈涣黎心说，昨天的事已经过去，这次是郁呈先主动的。

　　然而到底不知道郁呈的想法，她试探着开口，“阿呈，跟你打个商量？”

　　“嗯？”郁呈把下巴埋进她头发，颇有些懒散道：“姐姐想说什么？”

　　“三天一次行不行？”

　　沈涣黎直言。

　　郁呈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三天一……”

　　蓦地，他收住话头，低了低头，视线与她齐平，慢吞吞道：“你是说……昨晚的事？”

　　郁呈在她眼神里意会了她的意思，但依旧盯着她看，良久，似是联想到什么，耳根渐渐红了。

　　亲密的事不是没做过，沈涣黎蓦然感受到身侧人的体温变化，更何况这是个静谧安宁的早上，阳光仿佛都似活过来一般生动，感官更是敏锐。

　　沈涣黎有一瞬瞠目。

　　毕竟被子里两个人什么样子她一清二楚。

　　半晌，她无奈笑出声，“……别这么快啊阿呈，所以到底行不行？”

　　郁呈没说话，顷刻间高大的身影覆上她，郁呈眉眼凉凉的，冷不丁开口，“别说这么有歧义的话。”

　　说着在被子下动了动。

　　沈涣黎僵住，抵着他胸膛，“好了，我知道了，你还没回答我呢。”

　　郁呈得寸进尺，“可以，不过今早不算。”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但触及他清润到有些可怜的眼眸，沈涣黎心甘情愿抬首送上一个吻。

　　水声渐渐代替了安静的氛围。

　　……

　　转眼到了沈涣黎的生日，郁呈早上出了趟门，说是婚纱定做好了，他去店里取。

　　沈涣黎当时洗漱完正在喝水，看着郁呈做好了留在桌上的早餐，微微点头，模糊道：“去吧。”

　　他最近除了热衷叫她姐姐，还热衷于泡在厨房里研究做饭。

　　她可能不知道这模样实在可爱，跟以前冷冰冰的样子形成很大反差，郁呈没忍住，走上前碰了碰她嘴角。

　　又觉得她可爱地有些不公平，便轻轻咬了一下，“那我走了。”

　　沈涣黎笑了笑，看他的背影，不一会儿，又看见他眼睛，便无奈似的摆了摆手，“……快去吧。”

　　郁呈这才走了。

　　等沈涣黎吃完早餐，却听见门铃响。

　　她走过去看屏幕，门外站着郁呈的妹妹司璟，便打开门，让人进来。

　　司璟有些腼腆，弯了弯嘴角打招呼，“嫂嫂。”

　　沈涣黎给她找拖鞋，等人换上才知道司璟来做什么。

　　她来找沈词蓁。

　　因为只有过短短两次相处，不知道她家在哪。

　　沈涣黎好久没联系过沈词蓁了，上次联系还是沈词蓁来找她，把那本书还给她，还问她有没有别的书。

　　沈涣黎便托人从国外带了些典藏版的。

　　不过最近一直忙着婚礼的筹备，那些书便搁置了，此刻想起来，她上二楼书房取了书，递给司璟，“这几本是给她带的，方便……帮我送过去吗？”

　　现在这个数字时代，还有这样纯真的见面方式，沈涣黎觉得新奇，同时也想好好保护这份纯真。

　　司璟当然乐意，因为身份和经历，她很少能交朋友，于是眼里的开心流淌出来，“交给我吧，嫂嫂。”

　　她接过书，这才发现自己亲哥并不在，“我哥出去了啊？”

　　沈涣黎点点头，见她葱白的手指被压出浅浅红痕，不由得问，“有人送你过来吗？”

　　“有，嫂嫂放心，那我先走了。”

　　“嗯，拜拜。”

　　送走司璟，沈涣黎就去了公司。上电梯的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带郁呈来输个指纹。

　　涂临有一套信息安全系统，只有最高领导人有权限，如果最高领导人想要授予其最信任的人，包括但不限于家人，伴侣，友人——一旦拥有最高权限，相当于掌握了涂临从上到下的整个命脉。

　　电梯指纹是其中一部分。

　　廿四照例把前一天的工作汇总做成表格，然后把今天的工作安排打印出来，交给沈涣黎。

　　“对了老板，您要做的那款结婚请柬已经找人定制好了，是找人写吗？”

　　笔尖一顿，沈涣黎抬眸看过来，摇头，“送到公司了吗？”

　　“是，在我办公室里。”

　　“都拿过来吧，我晚上带走。”

　　“好的，老板。”

　　廿四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

　　晚上，天空打了几声闷雷，随即下起瓢泼大雨，沈涣黎没带伞，站在公司门前，和郁呈打电话。

　　“姐姐在那里等我一下，还有两分钟。”

　　挂了电话，沈涣黎迎上周围员工的眼神，觉得奇怪，特别是总裁办的小夏，活泼过了头，跟旁边人一直笑着说话，时不时还看一眼她。

　　沈涣黎现在不那么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