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再次准备回房。

结果关门时，门突然“吱呀”一声。

气氛一瞬间静谧了下来。

江系舟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姜明枳：“……你都看见了？”

姜明枳垂眸敛下情绪点头，声音微哑：“你们继续。”

江系舟没想到姜明枳会这么说，垂在身侧的手骤然紧握。

他白脸，喉结滚了滚正要开口。

纪涔涔却“嘭”的一声，猛然朝姜明枳跪下：“明枳姐，你有工作有队友，我求求你，你把小叔让给我好不好？！”

第7章

纪涔涔一边哭，一边不要命似的磕头：“求你了，没有小叔我活不了的。”

姜明枳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下意识就要去扶，却有一双手先她一步扶起了纪涔涔。

是江系舟。

他扶起纪涔涔，双臂紧紧将她紧紧箍进自己怀里：“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下跪！”

他明明可以拒绝纪涔涔，却在第一时间关心纪涔涔。

姜明枳麻木扯了扯唇角：“因为你给了她希望，所以她觉得朝我下跪，我就能成全你们在一起。”

她好似自嘲，声音又轻又低被纪涔涔的哭声掩盖，无人听见。

纪涔涔的脸上满是泪痕，眼里堆满绝望：“我没办法了啊小叔，我只有跪下求她，才能争取到万分之一和你在一起的可能啊！”

江系舟胸膛剧烈起伏，额尖青筋暴起：“我是个人，不是你们让来让去的物件。”

两个人抱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

好像姜明枳不是江系舟领了证的老婆，而是棒打鸳鸯的恶棍。

姜明枳攥紧掌心，缓缓开口：“你小叔说的对，你不用朝着我下跪，他也是你的。”

话落，屋里瞬间静了。

纪涔涔哭声骤停，眼里闪过窃喜。

江系舟呆立一瞬，而后脸色更加阴沉：“你什么意思？”

他松开纪涔涔，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什么叫我是纪涔涔的，姜明枳，我们是夫妻！”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分开！”

第一次。

江系舟着急慌乱到手足无措，急切想要从姜明枳的嘴里要一个回答，全然忽视了纪涔涔。

可他的坚定已经无法动摇姜明枳。

姜明枳抿了抿唇，想借着这个机会和江系舟坦白，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这时，突然“嘭”的一声撞击声从客厅里传来。

姜明枳和江系舟双双惊愕闻声望去，就见纪涔涔已经一头撞在了墙上。

纪涔涔似乎抱着必死的决心，现在额尖鲜血如注，倒在墙边不省人事。

“纪涔涔！”

“涔涔！”

两人异口同声，江系舟先一步抱起纪涔涔就往外冲。

人命关天，姜明枳也没再去计较那些情情爱爱，跟了上去。

还好江系舟的军用越野就停在楼下，他把纪涔涔放在后座，让姜明枳照看。

而后一脚踩下油门，车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姜明枳的心因为车速过快，紧紧提在嗓子眼，但她什么都没说。

在第三次看见江系舟把油门踩到一百二十迈，超车时几乎贴着别人的车子过时。

姜明枳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开慢点。”

江系舟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双眼猩红：“不行，我不能让涔涔出事！”

他的担忧和自责像是一柄刀，搅的姜明枳满心涩然，无话可说。

火急火燎到了医院，把纪涔涔送进急救室后。

江系舟紧绷的背脊才微微松懈，双手撑着自己的头，无助坐在长椅上。

气氛沉重又静谧，姜明枳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痛感。

她低头去看，才发现手上愈合的燎泡又破了，就像和江系舟在这段婚姻中给她的伤害。

反复撕裂伤口痛苦，怎么也不肯愈合。

姜明枳忍不住，低头苦笑。

江系舟这才注意到她，皱着眉抬起头：“去处理一下吧，免得感染。”

姜明枳看着他眼里血丝倾轧，心被轻轻刺了一下：“我没事，你……”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如果纪涔涔出了事……”

可江系舟根本无法接受这个假设，不悦打断：“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更不会原谅……”

最后一个字，江系舟没说出口。

但姜明枳已经了然，要是纪涔涔出了事，江系舟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姜明枳扯开唇角笑了笑，别过视线掩饰自己发红的眼眶：“那你在这里等吧，我先去包扎了，有消息了告诉我一声。”

或许是难过得太久了，她现在倒也没那么难过了。

毕竟在江系舟心里，纪涔涔永远是永远是第一位，没有过一丝动摇。

那么姜明也没有必要，深夜还在医院守着两个和自己无关的人。

第8章

她在江系舟复杂目光中，去找了护士包扎手指，接着就回了家。

家里一片狼藉，那场混乱还历历在目。

姜明枳简单收拾了下，等到日出东方、晨曦落入窗台时，才恍然发觉又过了一天。

而距离她离开北京去上海，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

想到这里，她心里仅存的那点郁气也散了。

是啊。

她都要走了，还和江系舟、纪涔涔计较这些做什么呢？

姜明枳摇了摇头，先把屋子收拾了，然后又一点点把自己的行李给收了。

其实也没什么要带的。

和江系舟结婚三年，第二年江系舟就搬走了，就算他有留下一些什么，那些东西也在这两年的时光中消磨了。

就像这段隐而不发的婚姻，里面的百般苦楚和委屈，只有姜明枳自己清楚。

姜明枳重点要收的，是她贴满了整整一面墙的奖状，和队友和合照以及勋章。

她特意费了点心思，每一张都小心翼翼摘下来，夹进本子里。

最后全部收拾好的时候，太阳都落了山。

姜明枳抱着厚实的本子，反复抚摸后叹了口气，这是她怀念这里的最后寄托了……

离开北京的倒数第二天。

姜明枳大清早就起床去了趟集市，拿出将近半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大推东西回到队里。

趁着队员们都在训练，她把买的礼物，都放在了他们的桌上。

“大队长的陶瓷缸杯该换了。”

“大勇和小赵的鞋垫也是去年的了。”

“上次救火，徐南阳的手容易长冻疮，雪花膏给他……”

她一件件数着，全然没注意，门口已经为了一圈红着眼眶的大男人。

小赵十九岁就来了搜救队，年纪小眼窝子浅，忍不住哽咽声：“呜、姜副队……”

姜明枳听见声音，尴尬回头，才看见队里的人都围在门口。

平常进火场都毫不犹豫的汉子，现在竟然都红着眼，不舍的看着她。

姜明枳的鼻尖也忍不住发酸，她故作轻松：“都这副样子做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小赵和徐南阳异口同声：“真的吗姜副队？”

姜明枳没应声，她不敢做下承诺。

因为，她确实不会再回来了……

“你们以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