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泪眼婆娑地说道：“砚初，你别怪小然乱说话，他只是在替我打抱不平......”

　　“我......沁然之前逼迫我打掉过一个孩子。”

　　陆砚初背影震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什么？”

　　薛妙编得惟妙惟肖，把苏沁然塑造得恩十恶不赦。

　　全然不管以后穿帮如何收Finition citron场。

　　反正到那时她已经和陆砚初生米煮成熟饭了。

　　“叮，您有一封新的邮件。”

　　通知声打断薛妙的哭诉。

　　陆砚初本不打算理会邮件，但瞄了眼标题，立刻慌张地打开。

　　里面一幕幕都是他和薛妙待在一起的场景。

　　所有的视频，照片，还有薛妙对苏沁然的咒骂，此刻仿佛一张大网，死死裹住陆砚初的呼吸。

　　苏沁然平时......都在面对这些吗？

　　他的面色陡然沉下来，目光锐利地看向薛妙。

　　薛妙脸上还挂着似是而非的泪水，此时被瞪得连假哭都忘了，抽噎着：“砚初，怎么了？”

　　陆砚初定定地看着薛妙，实在很难把这张脸这个人和记录里那个撒泼的毒妇联系起来。

　　他收起手机，良久才低声说了句：“我有吃避孕药，薛妙，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薛妙神色一紧，眸色惶然，磕磕绊绊地解释：“可能是药物效果不够......”

　　他打断她：“短时间内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要好好看看你现在到底是谁。”

　　陆砚初冷着脸抱起陆然离开。

　　陆然大概是知道短时间见不到薛妙，大声哭起来。

　　“再哭把你关到地下室。”

　　威胁很奏效，陆然抽了一声，不再张口。

　　陆砚初一回到家就马不停蹄地动用一切力量找人。

　　苏沁然，你到底在哪里。

第11章

　　11

　　苏沁然背着小画板从山上下来，和路上遇到的阿嬷们打着招呼。

　　山里的空气不错，治愈了她不少，仿佛伤口愈合都快了很多。

　　本来想着到了这里再办电话卡买手机，却发现完全用不上。

　　信号本来就不好，她也没什么需要联系的人，自然而然就忘了这事。

　　刚回到小家，就看到一个怯生生的小身影在门口张望着。

　　“小洛，又来了？”

　　苏沁然顺手把山上带下来的果子递过去。

　　小洛接过，腼腆地笑着，小心地问：“今天可以待在阿姨家吗？”

　　“当然可以。”

　　得到准允后，她迅速笑开，开朗起来。

　　小洛是她来这里后遇到的小姑娘，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每天上集市卖点药草，供祖孙俩日常用度，也没什么余钱上学。

　　苏沁然能力有限，只能力所能及地教小洛一些字句，让她能基本识字。

　　而且小洛和陆然年纪相仿，一想到陆然那么垃圾的性格衣食无忧，小洛这么乖巧却吃不饱穿不暖，苏沁然的怜惜心更重。

　　她领着小洛进屋，小洛乖乖地在熟悉的地方坐下来。

　　“阿姨，今天沈叔叔也会来，等会要一起吃饭吗？”

　　沈叔叔，是苏沁然的邻居，平时挺神秘，早出晚归。

　　在她来之前，都是这个邻居偶尔照顾下小洛。

　　苏沁然只在非常偶然的时候和他打过照面，看样子不像是山里的人。

　　穿着打扮更像是一线城市的精英。

　　不过苏沁然对别人的私生活不感兴趣，所以没有多问。

　　“沈叔叔只怕是赶不上吃饭咯。”

　　事实上，沈叔叔就没和他们一起吃过饭，但不知道为什么小洛一直执着于让两人一起吃饭。

　　苏沁然去里面准备饭菜，忽然听到小洛兴奋地喊声：“沈叔叔！阿姨说可以一起吃饭！”

　　恩？这个点？

　　苏沁然好奇地走出来，正和大门口的男人对上视线。

　　之前是匆匆一瞥，今天才看清他的样貌，怎么说呢，一看就是有涵养的富家公子哥。

　　她有点尴尬，对方也有点尴尬。

　　只有小洛不尴尬，自来熟地拉着这位“沈叔叔”的手往里走，很兴奋：“沈叔叔，可算逮着你了。”

　　人都进来了，也没有再轰出去的道理。

　　苏沁然擦擦手笑着：“我再去添两个菜。”

　　半小时后，三个纯血陌生人，像一家三口一样坐在一起吃饭。

　　说不出的怪异，又透着诡异的温馨。

　　“沈叔叔”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普通瓷碗硬是被他用出宫廷御用的感觉。

　　小洛明显兴奋起来，叽叽喳喳地说着山林趣事，和最初在外怯生生的样子截然不同。

　　男人只是静静听着，偶尔会笑笑给出回应，但不会张口。

　　等到吃完饭，小洛揽过洗碗的大任，留苏沁然和男人尴尬地坐在堂屋。

　　男人微笑伸手自我介绍：“我叫沈遇。”

　　苏沁然也礼貌地说：“我是苏沁然。”

　　沈遇看向她身后的画板：“你是画家？”

　　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称呼，苏沁然连连摆手：“不是，我以前是珠宝设计师，现在是画着玩儿的。”

　　沈遇张唇还想说什么，一个阿嬷快步走来，大声喊道：“出事了！出事了！洛娃儿姥姥遭车撞了！”

第12章

　　12

　　苏沁然和沈遇对视一眼，一致决定暂时瞒着小洛。

　　“我去看看，你在家里先稳住小洛。”

　　沈遇快速说完，长腿一迈，快步走出去。

　　苏沁然心神不宁，又要守着小洛，直到天黑定了，沈遇终于回来。

　　他和苏沁然对视一眼，微微摇头。

　　几乎瞬间，苏沁然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来这里之后，小洛的姥姥也对她多有照顾，那么和蔼的老人，怎么说走就走了？

　　沈遇压低声音说明情况：“镇上几个骑摩托车的，没有减速，现在已经都抓住了。”

　　这个消息不可能瞒很久。

　　晚上睡前小洛都还在让苏沁然记得叫醒她，免得接不到姥姥。

　　现在是真的接不到了。

　　苏沁然看着熟睡的小洛，说不出那么残忍的话来。

　　沈遇看出她的为难，体贴地说道：“我来告诉她。”

　　他越过苏沁然，轻轻叫醒小洛，低声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洛安静地听着，泪水缓缓流出来，因为天黑了，她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压抑抽噎。

　　沈遇温柔地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像稳重如山的爸爸。

　　哭了将近一个小时，小洛哭累了，默默睡过去。

　　苏沁然坐在门槛上，看着天上的弯月，看不出情绪。

　　沈遇无声坐在她身边，没有打探的意思：“小洛心理承受能力很好。”

　　父母早逝，小洛早就看过了生离死别，当然承受能力很好。

　　但苏沁然宁愿她没有这份承受能力。

　　她长长叹出一口气，心中有些悲哀和可惜。

　　丧事是当地人一起操办的，但大家有什么不懂的不约而同都来问沈遇和苏沁然。

　　这几天沈遇好像也清闲下来，每天都尽职尽责地处理。

　　下葬当天，小洛放声大哭，本不该起风的日子，却起了徐徐微风，在尚且凛冽的初春，透着温暖和安抚。

　　送走周围乡亲，苏沁然本意感谢下沈遇，一回头就看到有个老男人正抓着小洛的手。

　　苏沁然立刻走上去，直接拉过小洛，警告老男人：“离小洛远点。”

　　但老男人没有丝毫害怕，反而上下打量着苏沁然，十分猥琐。

　　苏沁然下意识寻找趁手的工具，余光看到沈遇就在不远处，本来想喊，要出口的那一秒想起之前陆砚初的回避神情。

　　连丈夫都觉得难堪，她还是不为难一个陌生人了。

　　才这么想着，沈遇不知何时来到她们身边，沉声威胁：“别逼我动手。”

　　老男人一看沈遇这体格，瞬间怂了，啐了声转身离开。

　　看样子没打算放弃。

　　毕竟苏沁然在这里孤身一人，小洛现在更是无家可归，老男人只要有心，随时都能找到机会。

　　更可怕的是，有这样想法的也许不止这一个人。

　　穷乡僻壤里空气的确好，的确安静，但也有很多未开化的人。

　　苏沁然已经觉得这里不安全。

　　至少得搬到镇子上。

　　沈遇先一步开口：“我在镇子上有套房子，你们可以先住过去，安保我全部更新过。”

　　没想到他如此体贴考虑，苏沁然没有客套，点头答应。

　　但很快有另一个问题。

　　向小洛提亲的人多了起来，年龄从小到大，智力从无到有，数不胜数。

　　偏偏她不是小洛的监护人，没有权力替她拒绝。

　　还有提亲失败的人放话：“等我把她远房小舅找来，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话倒是真的。

　　要在那个远房小舅来之前搞定监护权。

　　可法定监护权，不是那么好弄的，就算走领养手续，也至少要是结婚无子。

　　苏沁然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