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弈缓缓睁开眼睛，所思所想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程霄弈伸手抚摸上那张熟悉的脸，温热的触感让他回到了现实。

“叶心菱，真的是你。”

“不然呢，笨蛋。”

叶心菱的眼下一片乌青。

“你怎么回来了？”

“你被欺负了，我怎么会不回来。”

程霄弈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坐了起来。

“你请假了吗？”

叶心菱一顿，眼神开始躲避。

“请了。”

程霄弈不相信地看着她。

“说实话，你怎么来的。”

“你好好躺着吧，别管这么多，我去给你买饭。”

说完她就逃亡一般跑了出去。

杨德的消息恰时传了过来。

【叶心菱，你这个小兔崽子，赶快给我回来！还敢翻墙逃出去，等你回来我让你翻10086遍！】

叶心菱尴尬一笑。

第38章

叶心菱第二天一早就飞走了。

程霄弈和赵晓蕊也回到了学校。

岁序更替，华章日新，三个月的时间一眨而过。

明天是叶心菱竞赛的日子。

程霄弈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小叶子，明天考试加油，祝你一切顺利，旗开得胜！】

叶心菱的消息迅速传了过来。

【还用你说。】

【高考后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

【不告诉你。】

程霄弈抱着手机偷乐。

竞赛考试上午八点半开考，叶心菱提前一小时抵达考场。

路口拦了条警戒线，放着一块告示牌，车辆全被挡在外面，杨德原本打算开车送她过来，被叶心菱拒绝了。

门没开，学生们都紧张地站在门口搓着手，叶心菱一路过来遇见不少相熟春令营的同学，她话不多，跟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可对方倒是挺稀罕她的，一路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缓解压力。

芜城一中班主任也跟了过来，她看到了叶心菱，就朝着叶心菱走过去。

班主任搭住她的肩，难得开了个玩笑：“不紧张？”

作为参加了三年的竞赛的熟手，倒不太紧张，但跟班主任关系好，莫说这师生关系，私下里更像是朋友般插科打诨，就这节骨眼儿，也没放过，跟人逗贫:“还行吧，这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吗？”

班主任无语。

叶心菱低头乐，“等我出来记得请我吃饭，你之前可答应我了的。”

班主任跳起来敲了一下她的头，“行行行，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娜就这么说定了。”

话音刚落。

校门徐徐拉开，学生一拥而入，班主任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语气忽然沉下来：“加油！”

少女单肩挎着包，头也不回往里走，冲身后摆摆手。

气氛忽然凝重起来，班主任双手交叠，紧张地捏了捏，竟出了一手心的汗。

另一边，程霄弈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

脸上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了。

赵晓蕊走过来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呢？”

程霄弈自然地把信一盖，礼貌地回应她。

“没什么，做笔记呢。”

“真的吗？”

“真的。”

赵晓蕊看着他的变化握紧了手。

自从上次她把他救出来之后，他看着和往常并无反常。可是他故意在跟她拉开距离，她也看不清楚他的心了。

程霄弈去上厕所了，赵晓蕊把他写的信纸拿出来翻阅。

‘程霄弈给叶心菱的情书。’

赵晓蕊脸色瞬间苍白，她忍住情绪继续往下翻阅。

‘叶心菱，夏天要到了。’

‘你我相识十八载，冤家十八载。一直以为我不会喜欢上你，只是把你作为我的哥哥看待，可是在无数次绝望的境地，我都希望能抱抱你。相逢的意义在于照亮彼此。而我的过去都有你的光芒掩盖我的不愉快。我永远喜欢夏日的赵阳，日暮的晚霞，夜晚的星光；也永远相信你明目张胆的偏心，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的私心。所以我只想和你说，‘我喜欢你’。’、

赵晓蕊眼睛猩红，一时不慎把这份情书揉成一团。

她的嫉妒要把她毁灭，她站起来走到垃圾桶旁，一点一点把它撕裂。

程霄弈从厕所回来，赵晓蕊已经调整好了像无事一样在写题。

程霄弈翻了翻桌子，没找到。

“我的信呢？”

第39章

赵晓蕊依旧温柔地看向他，“什么信？”

“你没看到吗？”

“没有啊。”

程霄弈看着她坦然的样子，半信半疑。

三天后，竞赛成绩一宣布，叶心菱就马上赶了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上课时间。

叶心菱在外面等了半小时。

下课铃一响，她就马上跑了进去。

正好看到程霄弈在抄写试卷，赵晓蕊柔情地看着他。

叶心菱的脸立刻晴转多云。

“程霄弈。”

程霄弈赶紧回头，望向门口。

叶心菱逆光站在门里，程霄弈马上笑颜如花。

“叶心菱！你回来啦！”

叶心菱单挎着书包走到赵晓蕊面前。

自上而下看着她，“你坐我位置上了。”

赵晓蕊没有起来，不甘示弱地看向她。

“现在是我的。”

叶心菱冷哼，“我在这坐了三年，谁不知道这是我的位置。你才坐了几天，就以为能占为己有了吗？”

“哪有怎样，你坐的再久不是你的就永远不是你的。”

叶心菱，“是吗？那就得看椅子本身怎么选咯。”

程霄弈疑惑地看着她们。

叶心菱看向程霄弈，“你想要谁当你同桌，选一个。”

赵晓蕊也转过头看向他。

程霄弈一时不知说什么，他决定跟从心里的想法。

他看向赵晓蕊。

叶心菱一下黯然。

“对不起，我和叶心菱认识许久了，我还是想和她做同桌。”

赵晓蕊直直盯着他，程霄弈越来越羞愧，突然她‘噗嗤’一笑。

“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话音刚落她就站起来收拾东西搬回原来的座位。

叶心菱的笑抑制不住，差点哼出小曲。

程霄弈都被她逗笑了，“傻子一样。”

半个月后，叶心菱拿到了清北的保送名额，公布栏第一时间公布了消息。

她是高三唯一一个也是近几年来芜城唯一一个拿到清北保送名额的学生，班主任为此兴奋了好几天，教研组的几位老师都羡慕不已。

“你是带到好学生了啊。”

班主任心里得意，面上倒还谦逊，“这小子也不容易，拼三年了都。”

老师纷纷:“真是刻苦。”

程霄弈回到教室，所有人都围着叶心菱的位置祝贺。

叶心菱不卑不吭，没骄傲，也没过分谦虚得让人觉得不适，还跟以往一样，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拿到了保送资格而盛气凌人。

本来人缘就好，恭贺的人源源不断，本班同学刚祝贺完，别班又来了一拨人，给人拉到走廊上去闲聊，连路过相熟的老师都忍不住打趣一句。

程霄弈只能静静看着。他看着她意气风发的样子，自己心中的自卑无限放大，书上常说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总是自卑的，一点也没错。

直到晚上回了家，两人才能说上一句话。

看着程霄弈闷闷不乐的样子，叶心菱揉了他脑袋一把。

“你这是怎么了?”

程霄弈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叶心菱拉住他的手腕，强行把他拉向自己。

“你今天很反常，有点不像你。”

程霄弈暗暗打气，直接把想说的说出来。

“叶心菱，高考后我们是不是要分开了。我们从小就一直在一起，我舍不得离开你。”

程霄弈的眼睛渐渐红润，他的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悲伤。

叶心菱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们考不了同一个学校，可以考同一个城市啊。况且逢年过节我都会回来的，只要你想见我我就会去找你。”

程霄弈捂住头，“真的吗？我们拉钩。”

“幼稚。”

他伸出他的小拇指，叶心菱也像他一样伸了出来。

程霄弈勾住她的手指，用力摇了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

第40章

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