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心领神会，立刻带人赶过来拉住白荷，阻止她哭喊着向他靠近。

叶庭铉独自上车，用最快的速度往沈清现在的住处赶去。

他必须要找到她，向她澄清先前所有的误会，就算她还是不肯原谅他、选择他，至少不会这么快就跟别人在一起！

可他还是去的太晚了。

无论叶庭铉按了多久的门铃，屋里都安安静静，连半点声音都没有，他不甘心地呼喊起了沈清的名字：“清清，是我！”

身后传来了咔哒声，是附近的邻居实在受不了这边的动静，出来查看情况了，他对叶庭铉说：“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再制造噪音了，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叶庭铉怔在当场：“他们出门了么？”

邻居摇头：“不是，他们搬家了，刚走没多久，说是要跟男朋友一起旅行结婚，难道你不知道么……”

不等他把话说完，叶庭铉已经快步跑了出去，一阵风似的从眼前消失了。

叶庭铉亲自驱车赶往最近的机场，他在路上给沈清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

可是每一通都是拨到人工音响起才停，可她全都没有接。

直到助理打电话过来，“叶总，白小姐欠了很多网贷，我刚送她回国，她就被债主带走了。”

叶庭铉压根不关心白荷，只是咬着牙吩咐道：“马上派人去附近的机场，就算把地皮全翻过来，也要把沈清给我拦住！”

“是，叶总。”

“对了——”

叶庭铉突然想起一件事。

沈清从国内飞到米兰的时候，他就查不到她的登机信息。

“沈清有可能没有用本名，她有一本新加坡护照，你去查她的英文名，JaneXu。”

“好的，我立刻就去。”

可三天时间过去，哪怕叶庭铉把手底下的人全都派出去找，也还是没能查到跟沈清有关的任何消息。

她消失的比之上一次更彻底。

叶庭铉熬了整整三天，他不眠不休，滴水未进，很快就把消息传到了齐老师那边。

齐老师怕他出事，特意打了电话过来劝，“叶先生……”

结果刚接通就听到他话音急促的问：“是清清有消息了么？”

“唉，不是她，是你，你再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齐老师劝了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兄妹俩怎么会闹到这一步，但她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她是成年人了，有决定自己以后人生的权利。”

叶庭铉坐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默默听完了齐老师的劝说，他每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只是做不到去接受。

这一次，沈清走得如此决绝，连齐老师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她是真的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与此同时，乡下某处布置别致的小院子里。

沈清正惬意的闭着眼睛，靠在摇椅上晒太阳，入秋之后已经很少有这样好的阳光了。

沈思危正在旁边擦拭摄影设备，见她像是真的睡着了，悄悄拿起相机拍了一张。

沈清的耳朵最是擅长分辨快门声，她立刻翻身坐起，凑过去说：“给我看看，要是把我拍丑了，我可不答应啊。”

“喏，你看。”沈思危把相机递给了她。

沈清这才满意的笑了：“你技术还可以啊，挺好看的，我原谅你了。”

沈思危见她心情不错，跟着也笑了：“你忘了，我也是齐老师的学生，而且论年纪，我还是你师兄。”

两人笑闹着聊了好一会儿。

直到一阵萧瑟的秋风从院子里席卷而过，沈思危想起一桩心事说：“我今天跟齐老师通了电话，他说你哥哥为了找你，快把整个欧洲都翻个底朝天了，下一步恐怕还会继续翻，而且……”

他说到这里，特意观察了沈清的神色，见她只是敛起笑容，继续道：“齐老师还说你哥哥的状态不太好。”

沈清嗓音平淡的接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过好自己的人生，那是他的选择。”

第19章

她抬眼望向不远处层林尽染的山坡，提议道：“思危，我打算收拾一下，去山里拍这里的秋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沈思危自然是答应：“好啊，不管你想去哪儿，我都会跟你一起。”

沈清这才又笑了：“我打算去阿尔卑斯山附近住一阵子，好不好？”

“那我去收拾我们两个行李。”沈思危说到做到：“你可以继续睡一会儿，收拾好了我来叫你。”

他们定下旅行的新目的地之时，叶庭铉正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翻看手中的资料。

屋里就开着一盏壁灯，将他的面容照得晦暗不明，宛如久居古堡的吸血鬼。

助理在外敲了敲房门汇报到：“叶总，按照您的要求，又找到了几个符合条件的人。”

叶庭铉这才说：“进来。”

助理生怕触到他的霉头，将资料放下就立到旁边去了。

可叶庭铉明显兴致缺缺，仿佛眼前这些资料压根就不是按照他的要求找来的。

正在助理提心吊胆之时，他忽然点了根烟，然后目光也在看到其中一份资料时定了住。

烟就这样自顾自的燃着，眼见就要烧到他的手指，才被他动作僵硬的抖开，下一秒却又落到了沙发上，险些烫出一个窟窿。

助理被叶庭铉吓了一跳：“叶总！”

叶庭铉如梦初醒，捡起烟摁到烟灰缸里熄灭。

他抽出那份他看了许久的资料，递到助理面前安排到：“就她吧，给她一笔钱，然后送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资料上的照片里赫然是个长得跟沈清有九分像的年轻女孩。

助理懵了：“不把她带来么？”

叶庭铉拧着眉头问：“你什么意思？”

在最初的绝望过后，他不再发疯似的到处寻找沈清的踪迹，而是换了个疯法，开始安排人到处找长得跟沈清相似，年龄也相仿的女孩子。

助理以为他是接受不了失去沈清的现实，想留个替身聊以慰藉，现在看来竟是想错了？

叶庭铉见助理不敢多说，落寞的抬眸看向眼前的虚空，话音缥缈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没人能代替她，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这天之后，他并没有要恢复过来的意思，而是开始变本加厉的自虐。

不吃饭也不睡觉，困到极致就跟昏过去似的闭一会儿眼睛。

至于看起来还算清醒的时候，他的状态瞧着也不正常，就只是近乎疯狂的抽烟，仿佛想靠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有个宣泄的途径。

助理算是叶庭铉身边的亲近人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劝他：“叶总，我知道您心里难过，但生活还得继续。恕我直言，您再这样日夜颠倒的抽烟自虐，恐怕沈小姐还没消息，您就先病倒了。”

“那也好。”

叶庭铉现在根本不敢闭眼，他一合上眼睛，就是沈清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甚至决绝离去的模样。

他苦涩的问：“如果我病的快死了，她会回来看我一眼么？”

他是真的思念沈清，想她tຊ想的就快死了。

除此之外，根本什么事都静不下心去做。

助理哪里敢说话，只能换了个方向劝：“要不再派私家侦探出去找找？现在各地都没有她的出境记录，她肯定还在欧洲，说不定就在哪个地方旅行呢。”

叶庭铉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是片刻之后，他嗓音嘶哑的说：“不必了，她是铁了心的要躲我，就算我勉强找到她，也只会面对她的冷眼，更何况……我难道还有脸去见她么？”

如今种种，全部是他自作自受，但凡他肯多信任她一分，事情都不会变成这样。

第20章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一年后的圣诞节，回到国内许久的叶庭铉第一次踏足了沈清从前住过的屋子。

因着他的吩咐，室内一直有人打扫维护。

哪怕只是一个小摆件也不许偏离原本的位置，房间里的每一处都还留有原本是痕迹，就像是沈清几分钟才刚离开似的。

叶庭铉提前给钟点工放了假，然后亲自拿起打扫工具，打算替她收拾一下房间。

那封信就是在这时候送过来的，送信的快递员已经离开，只有信封上的字样可以辨认出信的来处。

叶庭铉往外追了几步，想要找到快递员确认寄信人的联系方式，但却扑了个空，只能徒劳的回到房间里将它拆开。

邮件内容很简单，是一封印着MerryChristmas的明信片。

叶庭铉这才想起，原来后天就是圣诞节了。

往年无论发生了什么，他和沈清都会在一起过圣诞。

但从去年开始，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助理恰在此时送他要的清洁工具过来，见他木愣愣的站在门口看邮件，没敢贸然打扰，而是就站在旁边等着。

直到他先有所反应，才小心翼翼的问：“叶总，这是……清清小姐寄回来的吗？”

“嗯。”

叶庭铉动作极轻的拿着手中的信纸和照片，像是生怕碰碎了似的。

照片微微下垂着，从助理所在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主人公——穿着圣诞老人服的沈清和沈思危亲密地站在一起，正神情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