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于薇怔了怔：“离开？你要去哪儿？”
乔安宁放轻了声音：“云南。”
云南，是她父母牺牲的地方，也是12天后，她要抵达的地方。
“局长也已经同意了我的申请，调令过几天就会下来了。”
于薇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艰涩问出句：“那余队呢……”
余景川？如果他知道自己要离开，大概会很高兴吧。
毕竟三年前他就不同意她进警队，甚至为了赶走她，还去找了局长。
这次，她如他所愿。
乔安宁手指蜷紧，心脏不可抑制地发酸。
“薇薇，我放弃喜欢他了。”
听着她几乎轻不可闻的这句，于薇瞬间红了眼眶：“小宁……”
她知道乔安宁有多喜欢余景川，也终于明白了11月18号的含义。
她比谁都清楚这些年乔安宁为了能够匹配余景川，为了能站在他身边，都付出了什么。
当年在警察学院，夏天，乔安宁顶着炎阳伏地爬行，衣服都磨破了，在身体上留下了无数道无法恢复的疤痕。
冬天实战训练，为了获得唯一一个进刑侦队的名额，她泡在冰河里整整潜伏了四个小时，
后来进队，每次抓捕犯人她都冲在最前面。
只为了向余景川、向所有人证明，自己可以做个好警察。
可现在余景川有了喜欢的人，要她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的确太残忍。
“小宁，你怎么这么傻！”
于薇用力抱住了乔安宁。
乔安宁的眼泪也一瞬涌到了眼眶。
她死死咬牙忍着，哽咽开口：“帮我保密好吗？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离开。”
于薇含泪点头：“不管你在哪儿，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话音未落，一道淡凉的声音倏然打破了这份温情。
“马上就开会了，你们俩在这儿干什么？”
乔安宁慌张擦了擦眼角，松开手一抬眸，对上余景川那双冷漠的眼睛。
于薇快速说了句：“抱歉余队，我们马上就去。”
就拉着她快步离开。
半路，乔安宁回头看了余景川一眼。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光影之中，锋利凌冽的五官被渡上一层柔光。
一眼万年。
有些记忆是不可磨灭的。
乔安宁想，等她离开后，她还会记得这一幕很久很久。
但她不会再心动了。
……
开完会，乔安宁又查了一天的监控。
傍晚时分，同事三三两两出去吃饭。
办公室只剩下乔安宁一个人。
她刚想趁此机会收拾些东西，忽然，办公室的紧急电话响起。
对面语气急促焦急：“东城废弃电厂发现嫌疑人踪迹，请求支援！”
乔安宁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给余景川打电话。
然后听筒里响了一声、两声……直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起。
这个时候他怎么不接电话？！
乔安宁急得手心冒汗，往外跑的同时一边给副队长打电话。
还好这次接通了。
汇报完情况，她启动了车子：“副队，我先赶过去。”
“等等，你不要擅自行动……”
乔安宁没有听到副队焦急的话语，直接将电话挂断。
十分钟后，她抵达东城。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废弃电厂附近没有灯，一片漆黑。
偶尔被风吹动的杂草堆，就像是有人影晃动。
乔安宁紧握着枪，在这寂静中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她刻意放慢脚步，放轻呼吸，一点点向电厂深处探去。
电厂很大，乔安宁足足搜寻了两个小时。
确定这里没有嫌疑人之后，她才原路返回。
走出电厂，手机信号恢复的一瞬间，无数未接电话和短信争先恐后地跳出来，占满了屏幕。
全部都来自余景川一个人！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乔安宁怔了怔，正要给他回个电话过去。
不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
“乔安宁！”
乔安宁抬起头，就被来人紧紧拥住。
鼻间，是余景川身上熟悉的雪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