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骗到了她的八字，跟你之前说的一样，她身份证上的日期果然是错误的，她的八字跟你的相同。”

　　“啊，那就说明姜红是凶手！”她惊得语调颤抖，“这要报警的。”

　　“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对于一个市来说，包括失去和农村，尤其又是那个家家都生小孩的年代，两小时内出生的人肯定不只一个，王嘉晓，你，赵欣欣，三个人都在那两个小时内出生，现在一个遇害，一个在我梦中遇害，我们却因此得出另一个的妈妈是凶手，你让警方怎么查呢？他们凭什么去调查姜红呢？再说，公安机关没权力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随意把某个公民当成嫌疑人进行调查和审问吧？”

　　“并非无凭无据呀？”

　　“凭什么？凭我做的一个梦？凭姜红既在会计培训学校打扫过卫生，又在百合姻缘会馆打扫过卫生？凭小神仙讲了一个杀人续命的故事？”

　　“可我们俩已经清楚姜红就是凶手。”

　　“应该说很大可能是凶手，就算我们能肯定她是凶手，可警方不会这样认为。”

　　“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

　　我想了下说：“能做的只有两件事。”

　　“哪两件事？”

28、串吧

　　“第一，继续调查姜红，掌握到实质性的证据；第二，避免新的遇害者出现。”

　　“也就是避免我遇害。”

　　“也可能是别人，我昨天去强子串吧吃东西，跟服务员闲聊，发现姜红曾以看八字为由问过服务员的八字。”

　　“那个服务员的八字跟我相同吗？”

　　“不知道，我提出给她看八字，被她给拒绝了。”我起身走向沙发，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回到餐桌，递给她，“这个给你。”

　　“什么？”

　　“一把弹簧刀，很好用，我十年前买的，你留着防身。”我教她如何使用，“当遇见危险时，你就弹出刀子，用力朝对方身上刺。”

　　“也好。”她笑了笑，用手掂了掂，“谢谢你的关心，我会随身携带的。”

　　吃过面条后，我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们去监视姜红吧。”

　　这是我们俩刚才商量好的，眼下没有更值得做的事，最值得做的也就是监视姜红了。

　　我把车停在绿洁家政公司的斜对面，和庞小雨一边说话，一边盯着绿洁家政公司的窗玻璃。昨天下过一场雪，眼下到处积雪，环卫工人们正在马路边扫雪，此时雪过天晴，阳光明亮。没过多久，姜红推门走出，骑上她的电动车。

　　“应该是接了个活儿。”我在后面尾随。

　　姜红一直朝北骑，骑出很远，渐渐接近城郊。

　　“她要去哪？竟然骑出这么远。”庞小雨难以理解。

　　“哪里有需要就得去哪，难道住在城郊的人就全都自己打扫卫生吗？”

　　姜红在骑到一个路口时停下，下车朝前走，那里很僻静，外面围了一圈栅栏，里面是一片空地，夏季时当然是草坪，里面还有几棵品种和造型各异的树，算是个小公园。她站在栅栏边，一动不动，似乎在想什么事。

　　“她在干吗？”庞小雨困惑道。

　　我也很困惑，没有回答。

　　姜红突然扭头，朝身后看，然后慢慢转头，朝四下里张望。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她发现我们了呢，她在找什么？”

　　我的脑中忽然跳出一个答案：“她在寻找监控。”

　　“寻找监控？为什么？”

　　“为了方便作案。”

　　“啊？不会吧，是你过度想象。”

　　姜红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建筑和地形，然后骑上电动车继续前行。

　　在经过一条窄街时，姜红又停下车，走到街口朝里面看。与其说那是一条街，说是巷子更合适，里面破破烂烂，曲曲折折，堆满了各种杂物，而且不见行人，空荡荡的。她朝巷子里看了一会儿，又开始转头四顾，观察周围的建筑和地形。

　　“我相信你的话了，她真的可能在为作案进行准备。”

　　姜红骑上电动车继续前行，骑到北河新村小区时停下，将车停在门口，走到小区门口朝里面望了望，又转头四顾，像是在寻找什么，看视线的角度，必然还是在找监控头。那是一个位于城郊的新小区，规模不大，主要居民应该来自当地村庄的动迁户，眼下入住率非常低，里面看起来静悄悄的，不见什么人，附近也不见几辆车。

　　“门口有监控头。”我也跟着观察，“就是不知道好使不好使。”

　　“既然安装了，肯定就是好使的呀。”

　　“那可未必。”

　　姜红骑上电动车，开始往回骑。

　　“她怎么没进去干活儿？”

　　“她可能根本就不是来干活儿的，刚才她的那些行为应该就是她的目的。”

　　“所以她是特意出来踩点的？”

　　“应该是。”

　　“难道她的下一个作案目标并不是我，而是一个住在北河新村小区的？”

　　“应该是。”

　　我们继续尾随姜红，姜红直接回了绿洁家政公司。

　　“你说，姜红有没有这样对我踩点过？”庞小雨紧紧地抱着胳膊，目视前方的绿洁家政公司。

　　“既然她在百合姻缘会馆通过八字查出了你的信息，你当然就已经在她的作案名单上了，也许她已经多次走过从江南茶楼到你住处的那条路线。”

　　“但她没有接近过我。”

　　“没有接近过你，并不等于没有了解过你，了解一个人有很多种途径。”

　　“我在想，如果我不是因为你而从江南茶楼离职，没准现在已经遇害了呢。”

　　“有这个可能啊，你的下班时间有时候是深夜，而你是步行回家，路上又有一些方便下手的地方，所以对你下手倒是很容易。”

　　“想想真是让人后怕，后脊梁发冷。”

　　中午时，姜红推门走出绿洁家政公司，骑电动车来到强子串吧。

　　“也许那个服务员就是姜红的下一个目标。”我越发感到不安。

　　“也可能她真的爱吃这里的麻辣烫。”

　　“一个被生活摔打蹂躏到这种地步的中老年女人，会对麻辣烫这样沉迷吗？”

　　庞小雨想了想说：“至少我妈不会，对于我妈那种人，有口吃的就能行，两个凉馒头也能对付一顿，既舍不得钱，也没心思在这种事上。”

　　“某种程度上说，你妈和姜红难道不是一种人吗？”

　　“是啊，确实是。”

　　姜红走出强子串吧后，我没有再尾随，而是和庞小雨下车走向串吧。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庞小雨边走边说。

　　“还是要尽量问出那个服务员的八字，好确定姜红是不是在打她的主意，如果确实打她的主意，就要提醒她，不能让她成为下一个被害者。”

　　“可她不会轻易告诉你八字tຊ的。”

　　“不需要她告诉我们了，我们直接告诉她这件事也是可以提醒她的呀。”

　　“你越来越像个警察了，遇事越来越有主意。”

　　“谢谢夸奖，可不要一不小心爱上我呦。”我笑说。

　　“爱上你怎么了？难道我不配？会给你添麻烦？”

　　“是我不配，耽误你嫁给有钱人，你不是目标明确嘛。”

　　她哼了一声，“我早改主意了，已经不再削尖脑袋要嫁给有钱人啦。”

　　我停住脚，好奇地转过脸看她，“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再感到孤单无助了。”

　　“原因是跟你妈和好了。”

　　“对，而且我也认清了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有钱人更讲究门当户对，我想嫁人家，人家又凭什么娶我呢？”

　　“有那爱情比天大的富家公子。”

　　“不匹配的关系也是走不长的，天天被人嫌弃有什么好？”

　　我笑笑，拉开门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