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语气也急：“不是，婼芹在家里洗澡的时候摔断了腿，我跟陆启明准备一起住去她那里轮流照顾她。”

他很快就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认真说道：“你不要多想，我会每天给你打视频报备，你要是失眠也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裴霜看了他很久，就在季清远被她看的不自在的时候，她才开了口：“去吧，到时候如果有忘记带的东西，跟我说一声，我给你送过去。”

季清远随意点了点头，拉着行李箱快步冲出了门。

就在他走到玄关处时，裴霜还是没忍住跟了出来喊住了他：“季清远，你说我生日时去澳洲这回事，还算数吗？”

季清远脚步一停，他抬头看了裴霜一眼，只沉默了两秒就做出了决定。

“伤筋动骨一百天，裴霜，我们暂时去不了了，但你生日那天，我一定会回来。”

说完，他拉开门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关门声很轻，但裴霜面前仿佛落下了一座大山。

山的这边她形单影只，山的那边是季清远和夏婼芹双宿双飞。

裴霜扶着栏杆的手无力落下，转身回了卧室，像个失去生机的木偶躺了下去。

接下来几天，季清远除了每天一通视频之外再无音讯，裴霜也没有主动发信息给他。

她要跟工作室辞职、要整理回北京时要带的衣服、要跟几个要好的同事一起吃饭……确实，也很忙。

离开倒计时第5天，裴霜的同事们给她办了欢送会。

饭局上，有同事问道：“裴霜，你离开上海之后准备做什么啊？听说现在我们这一行的工作不太好找。”

裴霜想了想，应道：“大概会在北京开一个自己的工作室，然后抽空完成一下人生大事。”

‘人生大事’四个字引起同事们一片口哨声。

有人八卦道：“看来你跟季大律师好事将近啊，五年长跑终于要结束了，到时候别忘了给我们送请柬啊。”

裴霜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随后又放松下来：“是啊，要结束了。”

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裴霜主动起身走出包厢去结账。

只是在走廊拐角处，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季清远你没事吧？婼芹都说表露出只要你跟裴霜分手就跟你在一起的意思，你等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说要考虑考虑？”

裴霜心脏像被人瞬间攥紧，然后，她听见季清远淡然的声音。

“裴霜好歹也跟我在一起五年，我想着跟她总要有个像样的告别，等她过完这个二十六岁生日再说吧……”

第8章

裴霜站在拐角处的阴影里，许久都没有动。

直到手机铃声将她惊醒，她拿出手机，接了起来：“爸，怎么了？”

裴父笑着问：“你的生日快到了，刚好韩知翊过两天去上海出差，我想着你要不要跟他的私人飞机一起回来？”

裴霜下意识捏紧了手机，低声道：“好，我到时候联系他。”

挂了电话，裴霜这才朝结账台走去。

跟同事们告别后，裴霜打车回家。

推开门，依旧是一片空荡的漆黑，裴霜开了灯，走进卧室。

行李箱平摊在地上，柜子里属于她的衣服都清理出来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少。

就像她对于季清远的意义一样，有或没有，从来不影响什么。

裴霜走过去合上了行李箱，手机此刻在口袋里嗡嗡震动。

她拿出来，是季清远的视频电话，裴霜垂着眼，按下了接通键。

季清远带着几分疲惫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浅浅笑着：“还没睡？你最近好像都没有睡美容觉了？”

裴霜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样子，突然想起一个电视剧里的话：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她想到那个笑着给帝王痛下杀手的女子，再看着季清远，突然笑了出来。

屏幕上，季清远挑了挑眉：“看来今晚玩的很开心。”

裴霜正要说话，就听见视频那头响起一声惊叫，下一刻屏幕上季清远的人影瞬间消失。1

隐约的，裴霜听见听筒里传出他斥责的声音：“不是说了不管任何事都可以叫我么……”

裴霜莫名想起从前有一次，她发烧但不想麻烦季清远，自己去了医院。

季清远知道后说的是：“裴霜，有很多时候我都无法顾及你，你能自己照顾自己再好不过。”

不送礼物只转账是因为不麻烦，要她自己照顾自己也是借口。

这五年，她到底从季清远这里得到了什么？

裴霜听着手机里季清远真心疼惜的声音，眼底浮现浓浓的讽刺。

她直接挂断了视频，而直到她睡下，季清远也没再打来电话。

月升日落，转眼就到了裴霜生日这天，也是她留在上海的最后一天。

下午三点，裴霜正整理着自己的证件，就听见门铃响起。

她将证件包放进包里，这才过去开门。

“请问是裴小姐吗？这是季先生给您定的黑天鹅蛋糕，请您查收。”

裴霜敛眸，在确认收货的单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外送员走后不到两分钟，季清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里他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

“蛋糕收到了吗？我现在陪婼芹在医院复诊，你在家等我，我晚上回来。”

裴霜看着那个精致的像艺术品的蛋糕，轻声道：“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头的天从蓝转黑，再到整座城市灯火辉煌，季清远始终没有出现。

当时针越过十一点时，裴霜的手机响了，是韩知翊的电话。

“裴小姐，我已经在虹桥机场了。”

裴霜沉默两秒，应道：“好，我马上出发。”

挂了电话，裴霜闭了闭眼，拿起蛋糕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

裴霜将蛋糕递给门口的保安：“1000块，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蛋糕送到这家医院里一个叫季清远的人手上，然后告诉他，有人在楼下等他，行吗？”

保安迟疑两秒，在金钱面前低了头，收下裴霜的转账后，果断转身。

不过五分钟，裴霜就看到医院的三楼，季清远探出了头。

四目相对，裴霜笑中带泪，拨通了季清远的电话，电话接通后，裴霜直接开口。

“季清远，我要回家结婚了，也祝你跟夏婼芹百年好合。”

说完，她抬手朝着那道看不清表情的身影，抬手用力挥了挥。

而后她挂断电话，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这次，由我说出再见，与你不再相见。

第9章

医院三楼，看着裴霜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季清远的心慌了一瞬。

他正要往楼下走，却听见病房里夏婼芹的声音：“清远，我的脚踝好疼，麻烦你帮我喊下医生行吗？”

季清远要迈出去的脚步就这样收了回来，他看了眼病房，再看了眼扬长而去的出租车，最终还是转身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

几分钟后，季清远看着给夏婼芹针灸的医生，思绪却有些发散。

裴霜说她要结婚了？季清远笑着摇了摇头，连撒谎都不知道找个好借口，在上海的这些年，除了他，裴霜基本上不跟人交流，又去哪里找一个结婚对象来。

他往后一靠，捏了捏眉心，算了，到时候好好哄哄吧。

季清远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他将手里的点心放在玄关，扬声道：“裴霜，我回来了。”

本来他想买吃的，可他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裴霜爱吃什么，这五年来他好像从未注意过裴霜的口味，只知道自己爱吃什么，裴霜就喜欢做什么。

正值踌躇之际，碰巧路边有个面包店在搞促销，店员把试吃的甜品递给路过的季清远。

“帅哥，好吃的酸奶泡芙，来一个吧！”

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吃这个吧。5

这样想着，他便买了一些回来，裴霜应该会……喜欢的吧？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回音，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裴霜不在家？难道真生气了，去找朋友散心了？

在季清远的印象里裴霜很少自己约朋友出去玩，一般都是缠着他带她出去玩，准确来说，是裴霜带他去各种各样的地方玩，讨他开心。

他那时候只觉得烦，不希望她整天缠着自己，让她自己找点事干，于是裴霜灰溜溜地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跟他提出去玩。

想到这里，季清远突然发现裴霜已经很久没有让自己带她出去玩了。

季清远想着，明天带她出去玩好了，这样想着，他喊裴霜的声音更响亮了。

只是房间里久久没有传来回应，季清远终于察觉到不对，他大步冲进屋子里，却只见到一片冷清，他冲进卧室，只见床铺得整整齐齐，桌子上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

裴霜有点洁癖，一向干净整洁，这点他是知道的。

可是裴霜能去哪里，她自从来了上海，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

季清远心里有点慌，脑子里不断闪过裴霜那句‘要结婚了’，思绪一团乱麻。

他下意识拉开了衣柜，只见里面自己的东西一样不少，可属于裴霜的东西却一样都没有。

甚至……当初裴霜买的情侣行李箱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