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卿司然周予淮是什么小说-(枝头的衔泥燕全文阅读)最新章节列表
护士护士说乔卿的情况都好,这两天该是往新郡跑得多。
周二晚上司然拨通乔卿的电话,想问她去城里做什么,但乔卿先祝他生日快乐。乔卿说本该准备礼物的,但她不知道送什么好。她的声音仿佛是平安夜街上飘溢的冷杉树混在雪里的气味,让他第一次发觉原来生日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他们不知不觉聊tຊ了一个多小时,是些很快会忘记的话题,暑期档的爆米花电影,博美在令人恐惧的犬种里究竟排第三还是第四,卡利古拉大帝和妹妹德鲁西拉的不伦之恋是不是时人对他的诋毁。
乔卿还说在街上遇见一个老奶奶,身上有葡萄藤和海盐的味道。“也可能是很好闻的古龙水。”她说奶奶拄着拐杖走得很慢,马路口的车排起队,但没有人按喇叭。“我老了也要这样。”乔卿认真告诉他。
司然觉得这有些不讲道理,“老了不允许别人按喇叭?”
“不对。”乔卿笑着纠正他,说她也要用葡萄藤和海盐味道的古龙水。
快挂电话前乔卿问他为什么要把埃文斯医生换掉。她说西奈山医院这位叫做米勒的老学究完全没有美国医生的做派,开几片药抠抠索索的。司然问她有没有不舒服。她踌躇一会儿,搪塞他两句就说要睡觉。
这令他隐约有些不安,但他没再问什么。
周三在帕罗奥图见投资人。中午两小时的间隙,司然开车去三番找IF基金会CEO翟思韵,同去的还有布扎国际事业群的代峦。在翟思韵公寓厨房岛台上,司然推过去一个牛皮纸信封,“季子文的尽调。”
翟思韵笑着说《尤箴》是你自己介绍过来的,怎么背后还要捅小姑娘一刀。司然答信息共享。代峦说韵姐这个项目今后是我操办,“哪天这傻白甜飘了,咱们也有个办法劝劝她。”
翟思韵还是盈盈地笑,眉头却稍稍拧起。她说司然都专程跑家里来,不只是为留个后手这么简单吧。司然说还有投委会那里要拖半个月,我和她母亲杜先觉有事要谈。
翟思韵听到这里松了口气,立马答应:“小事,小事。”
第21章 乔卿
礼拜三清晨,乔卿到屋后花园扫起一簸箕落叶,倒进肥料滚筒里。昨晚下过雨,就不用给花床浇水。经过搭架,她蹲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手指轻轻拨开土壤,露出纤细嫩绿的豌豆苗。乔卿在心里为小生命拍手叫好,想把这份喜悦分享给司然。
她掏出手机,趴低凑近去。下一秒手机滑了出去,“啪”地拍在嫩苗上。乔卿急忙把手机捡回来,撑着地站起,掸掸泥揣回兜里,假装无事离开。
唉,司然那么忙,就不发照片叨扰他了。
乔卿坐轮渡过哈德逊河,搭地铁去SoHo。那里有一个二手中文书店。她给老板电话确认过,还存有一册叫做《没有你以后》的小说。书店是四层楼的褐石联排改造的。拉开挨着人行道的铸铁栅栏门,乔卿沿侧面楼梯往下走半层,店门藏在高地一截的大门正底下。
拉开店门时,铜铃铛响起,振下门口灯罩里积着的虫壳和灰尘。
按照书店老板的交代,乔卿在地下层角落的十五号纸板箱里翻出那书。二十多年前的印刷,纸张泛黄,四角的透明薄膜翻起来。
封面左半边印着书名和竖体字“周水云 著”,右半边是穿宝蓝旗袍的女人倚在树边的背影,肩上搭着羊毛卷的中长发,手捻着梅花枝条。是那个年代的审美。

地下层靠街一侧有半扇窗高出路面。乔卿找到个角落的踩脚凳坐下。往外看去,人行道上皮鞋、高跟靴、滑板匆忙掠过。厚玻璃划出城市中的一角废墟,里面的旧书无人问津,本本横卧在书架、桌面、窗台上。午后的阳光一视同仁,从狭小的缝隙里潦草挤入,给斑驳墙面填上光影。
半个下午,乔卿翻完这本《没有你以后》,像是咽下半碗泔水味浓重的年糕,食管中酸臭冒上来,嘴里味如嚼蜡。她合上书,右手无知觉地覆上左手。指尖触及温热的戒指。她想起这枚戒指也曾经戴在周水云手上。
乔卿去收银台结账,出书店往地铁站走,在街角等红灯。边上四五个衣着光鲜的男女高声交谈,朗朗笑声簇拥着中央的高个女子。
红灯转白,乔卿要过马路,却被那穿着红色阔腿裤和黑色吊带的女人叫住。“嗨,乔卿。”季子文笑得明媚,朝她挥手。乔卿回一声招呼,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拽着手肘拉到人群里了。虽然没见过几面,但季子文像是对待最亲密的好友般和乔卿拥抱,左手捧着的一大束玫瑰花撞在乔卿脸上。
季子文随手将花束塞进一位女伴手里,和朋友们告了别,转身热情洋溢地问乔卿我们从没什么机会好好聊聊,你有空吗,咱们找个咖啡店坐坐。
“你不和他们一起吗?”乔卿问。
季子文拉起乔卿的手往前走,笑靥如花:“哪有你重要?”她的亲和力与生俱来,眼睛里有点点亮光,让人也跟着笑开。
季子文脸上甜美的表情像是细密的毛刺在乔卿心底滚压。她记起去年深秋《子文说》采访周予淮,那个夜晚乔卿被他压在楼梯上,胸前是坚硬的台阶,身后是他粗重的呼吸。她听见海蓝宝敲击台阶的脆响,胃里泛起寒来。她告诫自己这是不对的,那已经过去了。乔卿把手里拿着的书夹到腋下,撑开右手手掌,再捏紧拳,在心底数数,四、三、二、一,慢慢呼气,松开手掌。
“这是什么书?”季子文像是想找些共同话题。
乔卿回过神,本能地想把册子塞进包里,但季子文已经伸手把书夺过去。光线在她茶灰色的长卷发上跳跃,如同阳光照进清澈的溪水,甚至刺目。
“周水云。没听说过。”她边走边翻了翻,步子迈得挺大,高跟靴踏在砖石地面“咔咔”作响,再把书丢回乔卿手里,“讲的什么呀?”
“其实……”乔卿手忙脚乱接过,加快步子才勉强跟上她,“故事写得不大好……”
“你说说呗!”季子文的目光锁定街对面的皮衣店,脚下慢些,“我很喜欢阅读的。我最近考虑做个播客,专门采访文娱界新生代的女性,第一期想找个女作家。要不是工作太忙,我巴不得天天泡图书馆!”
乔卿点头,跟着季子文往皮衣店走,尝试把那个百转千回又不知所云的故事在脑海里重构。季子文转过脸看她一眼。这让乔卿觉得她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生涩地开口:“这是作者的自传体小说,一个关于家、家庭的故事。”
“家长里短的戏吗?婆媳关系、妯娌不合这类的?”
“好像不大对……”
“伦理苦情剧吧?”季子文打断她,一针见血道。
乔卿想了会儿,也没有更合适的词汇。“嗯……是。”
季子文推开店门,熟稔地与店员打招呼,又回头吩咐乔卿:“你继续讲,我听着呢。”
乔卿没能把故事讲出来。在皮衣店,季子文让人把秋冬新款外套都挑出来摆在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