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我？”顾厅澜试探着问。

　　姜寒音翻了个身，他哪来那么多自恋？

　　“我今晚没忙工作。”

　　姜寒音叹息，他真的癫了，居然主动提起了今晚的行踪？

　　“本来是有个洽谈会，但中途出了急事，就去找莹莹了。”

　　他居然真的在坦白？

　　他在搞什么？

　　主动逼姜寒音发火？

　　发什么疯？

　　他却说得理直气壮，仿佛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不认识莹莹，是个苦命的小孩子，才十七……”

　　他轻声叹息，“就得了乳腺癌……”

　　“在美国治了两年，化疗放疗，头发都掉光了，医生说，已经全身扩散了，撑不过两个月了……”

　　姜寒音仔细听着。

　　“你说看上去挺健康的小姑娘，怎么就病入膏肓了呢？”

　　顾厅澜的声音很沉重，“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向她哥哥交代……”

　　“音音，你要长命百岁好么？”

　　“听说乳腺结节会引起乳腺癌，你以后不要生闷气了，生气就发作出来，打我也成，别憋着了……”

　　他的声音很轻，“生命真的很脆弱……”

　　姜寒音背对着他，划开了手机，仔细辨认，那一千多张绿帽照片里，很多都是在美国拍摄的。

　　仔细辨认，他身边的人都是这个莹莹。

　　他消灭了一百多张证据，居然都没有消灭这个莹莹……

　　姜寒音终于明白，他不是送了她一千顶绿帽子，而是无数个误会和唯一一顶替身绿帽子……

　　“顾厅澜，”姜寒音认真的问他，“我问你最后一次，你还考虑离婚么？”

　　顾厅澜，“绝不。”

　　“哦。”

　　*

　　第二天放学下课，姜寒音没急着回家，她绕路去了秦沛的刺青小店。

　　晦暗的小房间，他糙汉一般地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子，T恤衫搭在肩膀上，小麦色的腹肌上滚着汗珠儿。

　　随便一个动作，一身的肌肉线条换了形状，帅气，更多的是原始的性感。

　　姜寒音站在门口，开门见山，

　　“你抗揍么？”

　　秦沛二话不说，胳膊弯曲，露出上臂比她脑袋还要大的肌肉，

　　“你在嘲笑谁？”

　　姜寒音倒吸了一口冷气，递上一张黑卡，眉眼笑嘻嘻的，

　　“那我包养你好不好？”

　　秦沛这辈子都没想过，他会从姜寒音的嘴巴里听到“包养”这两个字！

　　“哪来的钱？”他拿着银行卡，吊儿郎当的问。

　　“当然是……”姜寒音的工资可没几个钱，

　　“从前夫和前前夫那里分过来的。”

　　秦沛的嘴角带着一丝笑，大手揽过她的细腰，

　　“刺激……”

　　姜寒音的确决定重新开始接触个可靠男人，可以就从秦沛开始，反正他也不讨厌。

　　包养关系不错，她拥有绝对的主权，想到哪一步就到哪一步，不喜欢了就直接甩掉。

　　姜寒音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有钱的男人也喜欢包养小姑娘了。

　　“那晚上我有射击比赛，金主，你陪我去？”秦沛问她。

　　“射击？打枪的那种么？”

　　“嗯。”

　　姜寒音倒还挺有兴趣的，“好呀。”

　　“乖乖女大小姐不用准点儿回家么？”秦沛的手指卷着她的长发。

　　“回家也是见到讨厌的人，不想回……”

　　秦沛叹息，“只怕那位讨厌的人，会成为甩不掉的膏药，一路粘着你呢……”

　　“怎么可能？”姜寒音的笑容依旧浅淡，“他忙着陪未成年的小妹妹过生日呢……”

第132章 谁赢了，谁就带她回家

　　射击场上，姜寒音坐在看台上。

　　秦沛很厉害，据说是前职业选手，在这样业余的比赛场上，大杀四方，无人能挡。

　　他每次打个十环，总是会笑着回头，向姜寒音挥手示意。

　　姜寒音的脸上是灿烂热烈的笑，只不过他只要一过头去，姜寒音脸上的笑，就会缓缓淡去。

　　她小口抿着龙舌兰，垂眸看向屏幕。

　　顾厅澜在陪莹莹过生日。

　　莫名其妙的，莹莹有了她的微信好友，这场盛大的生日宴，她就差给姜寒音直播了。

　　温馨的生日宴会，只有顾厅澜和历晟两个人。

　　小姑娘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笑容甜美，坐在无数礼物中间，坐在烂漫盛开的向日葵中间，笑脸却比花朵还要灿烂。

　　顾厅澜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倾身弯腰，专心为她插上蜡烛。

　　切开蛋糕，他甚至举着叉子喂了她。

　　好有爱的画面啊。

　　真可惜，姜寒音不在场，姜寒音要是在场，她一定得一边鼓掌一边起哄：

　　【嘴对嘴喂！】

　　莹莹显摆一样地给她写：

　　哥哥从玉坤山上给我求来的护身符。

　　姜寒音一眼就认出了那道护身符，很灵，极难求。

　　至少需要佛寺前叩拜三天三夜，极致的心诚则灵，才能拿到。

　　看来他真的很珍惜这个妹妹……

　　男人果然都喜欢年轻的，一转眼，她都26岁了，顾厅澜都——32岁了，这俩儿差了——15岁……

　　姜寒音不是个喜欢过生日的，可依然记得他当年唯一一次给她庆祝生日时的温馨场面。

　　只可惜，他再也不愿意为她庆祝了，他的愿望【身体健康，事事随顺】不再属于姜寒音。

　　欢呼声不断的射击赛场上，姜寒音就这样低头看手机，自虐一般的看着顾厅澜和孟莹的温馨点滴，抬头看比赛现场——

　　兴奋又激动地为秦沛加油。

　　笑语晏晏地庆祝他每一场胜利。

　　秦沛站在射击靶前，看着她的笑脸，人生中第一次品味到了什么叫心痛。

　　连姜晴雪闹得最欢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过。

　　她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伪装得这样完美。

　　看上去那么快乐，可实际上，碎得捞都捞不起来。

　　为什么会有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

　　秦沛的手紧紧握着枪，手臂上，青筋暴起。

　　赛场上突然爆发了又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秦沛身边多了个人，黑衣黑冒鸭舌帽，全身上下是让人敬畏的绝对压迫感。

　　秦沛咬着牙暗自冷笑，要不人家顾厅澜是人生赢家呢，时间管理水平实在太强。

　　上一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