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讪笑，“我慢性子...但天天加班，熬得显老。”

　　“不加了。”南妩豪爽。

　　“好嘞！”小李开心。

　　顾砚深一扫小李，又一扫她，“我工作轮到你做主了？”

　　她趴在车窗，后脑勺朝着他。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

　　他憋不住，扯过她摁在腿上，食指蹭她的唇。

　　食指的茧子最厚了。

　　粗剌剌的。

　　南妩疼，推他。

　　顾砚深趁机掰开她嘴，捏住舌头，用湿巾擦。

　　湿巾发苦，她挣扎。

　　“我不擦！”

　　“亲的黏糊吗？”她往里缩，他往外揪。

　　南妩舌根酸麻，“不黏糊了...”

　　“你主动亲，还是叶柏南主动亲的。”顾砚深看着她。

　　西裤滑，她整个人跌下去，他揽住腰，控制她骑坐在膝盖。

　　“那你和华小姐亲过吗。”

　　“现在问你。”顾砚深严肃，“先答后问。”

　　“没亲嘴...”她小声。

　　“亲这里了吗。”他摸了摸面颊。

　　“亲了。”

　　他摸额头。

　　南妩说，“也亲了。”

　　“亲的挺全面。”顾砚深冷笑，“喜欢吗？”

　　“你问我一堆问题，该我问你了。”这样叠着坐，南妩比他高出一截，“你亲华小姐黏糊吗？”

　　他望着窗外焦黄的街道，“我允许你问，没承诺一定答。”

　　“你耍无赖...”她浑身哆嗦。

　　顾砚深侧头，混沌的玻璃上，隐隐映出笑意。

　　南妩又求又闹，折腾了一路，顾砚深被磨得没脾气了，打开视频。

　　背景是一栋西式洋楼。

　　每一扇窗户都安装了防护网。

　　程母精神病复发，会跳楼，撞墙。

　　病房也镶嵌了海绵软体。

　　程母穿着病号服，捧了一筐樱桃，躺在藤椅上晒太阳。

　　“你哥哥说你学业忙，没时间来，他替你来。”程母气色红润了不少，不那么干枯了，“樱桃是他新摘的，后山有一片樱桃园。”

　　镜头右下角，出现男人的一条长腿，虽然没露脸，南妩也认出是顾砚深。

　　似乎是徽城那天的打扮。

　　他从疗养院直接去了机场。

　　“你笨，不懂人情世故，听哥哥话，他是好人。”

　　护士这时进病房，催促程母喝药，视频也戛然而止。

　　“安心了吗。”顾砚深把玩着手机，打量她。

　　“我想亲眼见一面。”

　　“可以。”

　　南妩一愣。

　　顾砚深神色耐人寻味，“等病情平稳，医生会通知你见。你母亲禁不起刺激，暂时不行。”

　　果然。

　　一物换一物。

　　他能见，她为何不能呢。

　　无非是诱她屈服，心甘情愿做情人。

　　“你有未婚妻。”

　　顾砚深叩击着车门，凸起的筋骨白皙、削瘦，“不需要你提醒。”

　　“这叫偷情，挨骂挨打的。”

　　他笑了一声，“谁打你。”

　　南妩揉着裙摆。

　　“她不敢。”顾砚深补了一句，“今天包厢发生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

　　车驶入老宅，周淮康夫妇在客厅清点礼单。

　　张家送了一柄镇压墓地的桃木剑，剑不值钱，剑盒是紫檀木的，镶了翡翠；孙家送了一尊玉佛像，是泰国拍卖行的藏品，安魂魄的；赵家送了一颗古董珍珠，和骨灰盒一起下葬，再世轮回也富贵。

　　名义上，是送华夫人，实际上，是投其所好周夫人的。

　　华家祖祖辈辈枪杆子打天下，不惧鬼神，不迷信。

　　信神佛的是富商。

　　这些“白事礼”寓意特殊，他们算准了周夫人会收下，压一压霉头。

　　周淮康翻完了礼单，叮嘱周夫人回礼同等价钱的，然后去卧室洗澡了。

　　华菁菁走到顾砚深面前，“我们聊聊。”

　　客厅的灯灼亮，他一张脸没有起伏，没有温度，寡淡得令人心慌。

　　“订婚仪式上公布了中秋结婚，圈里传遍了。你取消婚礼，对周家和华家的影响不好，外界会揣测。”

　　“你不想取消，是吗。”顾砚深没耐心听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

　　他噙着笑，深沉莫测，“你应该明白为什么取消。”

　　“我明白。”华菁菁抿唇，“我太冒失了，误伤了南妩。”

　　“是无心之过吗？”

　　顾砚深目光如炬，仿佛探究到她心底最虚伪的一处。

　　“砚深，谁也无法预料碎片会割她手——”

　　“你不砸杯子，杯子自己会碎吗。”顾砚深打断华菁菁，“我计较的不单单是这件事，周家的儿媳，明事理，识大体，你容不下周家的养女，怎么胜任周家的儿媳。”

　　华菁菁泫然欲泣，“为了区区一个养女，你真要对我绝情吗？”

　　“到这一步，你仍旧高高在上。”顾砚深彻底不耐烦了，“华家显赫，不是你羞辱轻贱别人的资本。”

　　周夫人也训斥华菁菁，“菁菁，你过分了！你周伯父疼禧儿，他如果在场，会发火的。”

　　华菁菁眼圈红，“我父母没了，二房没了...他就反悔了。”

　　“家族选择了联姻对象，至于合不合适，投不投缘，相处了才清楚。”顾砚深解着皱巴巴的衬衣扣。

　　“是啊...”周夫人在一旁圆场，“你父亲和你岳父投缘，你和菁菁——”

　　“父亲和程衡波上下级十年，更投缘。”顾砚深视线移向周夫人，“按照您的逻辑，我和南妩的缘分很深。”

　　“砚深！”周夫人瞪他，“一个是兄妹缘分，一个是夫妻缘分，能一样吗？”

　　“我印象中，您没生过二胎妹妹。”

　　周夫人一噎。

　　“您口中的夫妻，朋友，没血缘的兄妹，只是称谓不同。”

　　华菁菁面孔是一层石灰色的惨白。

　　“我累了，休息了。”顾砚深上楼。

　　周夫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如此平静，不吵不怒，局面反而扑朔迷离了。

　　是失控的。

　　猜不透他要干什么。

　　她吩咐保姆炖了鱼汤，让华菁菁送去书房。

　　房门没锁。

　　顾砚深伫立在窗下，赏字画。

　　“你仓促订婚，是因为我母亲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找你谈了交易，对吗。”

　　他转过身，一桌之隔。

　　“对。”

第169章他到底有多少秘密

　　华菁菁撂下汤碗，垂手面对他，“大伯父告诉我，母亲留下一份遗嘱，你是受益人。”

　　顾砚深没碰那碗汤，摊开文件，一边批示一边打发她，“遗嘱的内容与你无关。”

　　“你不结婚，遗嘱不生效。”华菁菁相信母亲深谋远虑，护她的婚姻周全。

　　“菁菁，我如今的口碑，好吗？”他拿着钢笔，抬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连旁观者也深信不疑，何况是当局者呢。岳母签订遗嘱的那一刻，已经生效了。”

　　华菁菁精神恍惚从书房出来，攥紧了拳。

　　盯着虚掩的门缝。

　　男人轮廓若隐若现。

　　她大口喘息。

　　顾砚深，你既然不顾我的颜面。

　　是你逼我出手的。

　　......

　　南妩早晨一出房间，顾砚深倚着墙，在堵她。

　　“伸手。”

　　她躲，“我不牵你手。”

　　顾砚深一把拽住，强行搂在怀里，“伸手！”

　　“我和周叔叔告状——”她仰头，贴着顾砚深的下巴，是清新好闻的薄荷牙膏味。

　　“告我状上瘾了是吧？”他挑眉，“你周叔叔去上班了。”

　　楼梯口，保姆正在清洁地板，南妩怕她们撞破，越过顾砚深肩膀，冲空气喊，“嫂子。”

　　他没反应。

　　南妩泄气了。

　　吵不赢，骗不赢。

　　“你让一让我行吗...”

　　“叶柏南让你吗？”顾砚深搂得紧，她胸口挤着他的胸膛，密不可分。

　　“让。”

　　“嗯。”男人笑，“他让，我不让。”

　　话音才落，南妩感觉腕间一凉。

　　是那条卖了的手链。

　　“你从什么地方赎回的？”她卖给了一家很小的首饰回收店，完全不记得具体位置了。

　　“再卖，被我抓住，你考虑后果。”顾砚深张开嘴，惩罚一般咬她的锁骨。

　　男人女人力量悬殊，他没使劲，南妩也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