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沉默一瞬，又听他忽然问：“你们女生一般喜欢什么做礼物？”

孟瓷诧异，以前不管是过生日还是过节，凌见凛从来都是送她一条红裙子，这次怎么问了？

她不觉得凌见凛问这个，是打算给她买生日礼物。

孟瓷不拿着调令进屋，随口道：“丝巾项链都可以吧。”

之后接连好一阵，凌见凛又忙的不见人影。

而距离孟瓷离开的倒计时，很快也只剩3天。

以前凌见凛出任务时，孟瓷总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她厨艺不好，每天训练就算累的不行，也会记得去食堂给凌见凛打一道他爱吃的红烧肉。

就生怕他出完任务到家，吃不上可心的饭菜。

凌见凛爱吃肉，她还节省出了一堆肉票。

就等着给他惊喜，想看他多冲她笑一笑，这些，以后也都用不上了。

孟瓷把肉票都送给了邻居军嫂。

嫂子捏着肉票，犹豫再三说：“我前些天搁胡同里的供销社总看见你家那口子带着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年轻女人。”

“你家凌营长是凌首长的儿子，又有能力，虽然对你一心一意，从没有花花肠子，可架不住不要脸的女人往他身上扑啊，你等他回来了可得好好问问。”

孟瓷苦涩一笑：“好，我知道了。”

根本不用问。

她知道那个人是楚文娜。

正巧，孟瓷准备去供销社给阿妈买带一套雪花膏，她也说不清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仔细扫了一眼供销社。

果然，在不远处见到了凌见凛和楚文娜，他们正有说有笑。

楚文娜穿着一条红裙子，窈窕明艳，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相得益彰的红丝巾。

凌见凛那天询问送礼物，原来是为了楚文娜

孟瓷自嘲一笑，这一瞬，心头有什么渐渐被拔起。

对面两人也见到了孟瓷。

凌见凛的笑容慌了一瞬，楚文娜还主动冲孟瓷走来。

“孟同志，这段时间我刚搬来军区附近的胡同，一个人带孩子辛苦，多亏了见凛帮忙。谢谢你们了。”

说着谢谢‘你们’，楚文娜却望着凌见凛。

凌见凛却不自在凝向孟瓷。

孟瓷却只是笑笑：“不用谢，你们开心就好。”

第4章

凌见凛直觉孟瓷的情绪不对，走到她身边解释。

“我出完任务回来恰好碰到的文娜，陪她来买些东西。”

孟瓷点点头，表示理解：“你们忙，我先回家属院了。”

但没想到，凌见凛跟了过来。

“爸外出视察回来了，你不是需要盖章吗？我带你回大院凌家一趟。”

闻言，孟瓷点头了，从军区转岗去警局的审批还需要凌首长盖章。

两人上了吉普车。

盛夏天热。

车开了窗，风呼呼刮进车里，但还是解不了车内的燥热。

气氛异常沉默。

若是以前，孟瓷很珍惜每次和凌见凛的独处，都会自己找话题，有时候，凌见凛还会笑话她，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

但现在，孟瓷只安静看着车外，脑袋都放空。

直到凌见凛受不了怪异的气氛，自动搭话：“怎么买了雪花膏？你不是从不用这些东西吗？”

闻言，孟瓷收回视线，紧了紧手中的布袋子：“带回乡下给阿妈用的。”

凌见凛嗯了一声，接话：“你什么时候去看妈？我晚点去买点补品，辛苦你一起带过去？”

“行。”

剩下的路上，孟瓷一直闭目养神。

凌见凛没再多想，只以为孟瓷想家了。

到了大院。

刚下车就听见院里有人的议论。

“自从楚文娜回京后，凌见凛给钱出力照顾她们母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凌见凛跟他们是一家三口呢。”

“凌见凛这态度，不会真的要和孟瓷离婚娶了楚文娜吧？那到时候怕是闹得不好看”

“这话你可别乱说，他们俩人都是军人，怎么可能随便离婚？不过以后的事儿也说不准。”

……

这些话里预想的情况，孟瓷这三个月想过不止一次。

凌见凛不在的夜晚，她有时候做梦半夜醒来都在想她和凌见凛的未来，会翻来覆去整宿睡不着。

直到爸爸的追悼会……

那一刻，她彻底决定放下凌见凛。

至如今，孟瓷已经能平静走向人群。

倒是凌见凛，一身军装本就气势压人，黑了脸训诫说话的人：“胡说什么！”

将人训斥走后，凌见凛还特意追上孟瓷，拉着她解释。

“文娜在京市没有亲人，我只是顺手帮忙，没有其他的意思，你放心，我既然娶了你，就是愿意和你过一辈子。”

孟瓷笑笑：“嗯，你说的我都信。”

凌见凛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孟瓷先一步开口打断了他：“我去找爸了。”

“好，那我去买补品。”

孟瓷点点头，看着凌见凛走远，转身进了书房。

等她和凌父说明来意，凌父却劝。

“你要继承你爸的临终遗愿，成为国安警察，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义，我尊重你的决定。”

“但申请强制离婚这事，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见凛是我儿子我了解，就算你们将来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次，他也不会怪你，你不用觉得是拖累。”

孟瓷却摇了摇头，郑重把国安警察的审批调令，以及强制离婚报告放到桌上。

“爸，这两件事都是我慎重考虑后的决定，等您批复后，我就会离开军区。”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推开。

凌见凛把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礼品放在门口，狐疑走进来：“孟瓷，你为什么要离开军区？”

孟瓷抬手拿书盖上两份报告，看了眼凌父，面不改色冲凌见凛撒谎。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有个外差任务。”

很敷衍的借口，但凌见凛罕见没追问。

还向孟瓷说起了其他事。

“孟瓷，文娜工作还没稳定，她儿子小羽办不上户口，月底会被遣返离开京市，所以我准备将小羽的户口先移到我们名下，做我俩的儿子。”

第5章

孟瓷还没来得及说话，凌父就重重拍了下桌子。

“胡闹！别人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孟瓷看到凌见凛止住了话头，态度却没有让步。

见凌父脸色越来越差，孟瓷连忙拉着凌见凛出去：“爸，这事我们自己处理。”

匆匆把人拉出书房，孟瓷才松开凌见凛：“家里的事儿都听你的，你安排就好。”

凌见凛松了口气：“你一直都很善良，我就知道你会同意，我替文娜谢谢你。”

“那我去忙了，今天估计晚点回家，你不用等我吃晚饭。”

说完，他又匆匆离开。

孟瓷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堆在门边小山一样的礼品，鼻子止不住酸涩。

凌见凛对她其实也好。

只是两人的婚姻，终究还是差点缘分。

……

孟瓷没留下吃饭。

回家属院前，凌父将国安警察的审批调令，以及强制离婚报告都盖了章，交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