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

　　“我可都看到了，你们那个财务大姐亲自给我看的汇款单，比打到我们这边账上的多一倍不止，我想拍照东哥还不让，心虚了吧？做人可不能太贪啊，否则要折寿……”

　　“你那个嘴不会说话就闭严实了，折你妈呢折。”

　　“庞狗你这么护主，当心一起送死。”工头的眼睛里闪过精光，“我刚查过了，有个罪名，侵占公司财产，汇款单里莫名其妙不见的一半钱去哪里了，我去举报，找媒体，你俩都脱不了干系。”

　　杨东健悚然，这跟敲诈他要钱不一样，涉及法律层面，这些人真的要造反。

　　“举报谁，”庞振居然还能镇定，“资金往来做账的事情你懂吗，老板捞钱难道没你们的份？吃完饭砸锅，你真他妈有脸了。”

　　“你！”

　　“叫什么叫！坐下！”庞振肥壮，脂包肌，喊起来声音隆隆的，居然真的把人镇住了，“我就他妈看不起你们这种人，别人挑拨两句就要造反，你不知道先来问问？直接上门显得你很能吗？你们这种人，谁带你们钱赚谁白痴！”

　　他转头冲杨东健说：“还发什么开工红包年终奖金，你在前面捞钱，他们在后面放血，还不如就咱俩分了。”

　　俩包工头愣住：“什么？什么红包，什么奖金？”

　　杨东健也愣住了，庞振说的啥？

　　庞振面不改色：“你以为为什么账不对，避税啊傻叉！东哥说没说这周请吃饭，庆祝开工，你以为怎么庆祝？那点钱还不都是给你们这帮二百五发福利，你们也是命贱，有钱你都赚不到。”

　　他瞪那俩人：“去啊，去举报啊。”

　　没听说老板避税跟给员工发福利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庞振就是把这话说得板上钉钉，唬得那俩人一愣一愣，场面完全被他控制住。

　　台阶送到，折腾一阵终于能把人送走，杨东健松口气，带庞振又到那个楼梯间，给他递烟。

　　“东哥算了，花点钱，把这些人安抚好，然后慢慢换掉吧。”庞振接过烟叹气，一副为兄弟操心的模样。

　　“小庞多亏你，不然今天真的下不来台。这些人之后肯定要处理了。”杨东健猛吸一口烟，“财务的事情也要想办法，我以为小笔金额问题不大，还是疏忽了，是个大隐患。”

　　“不行就把财务外包吧，现在公司tຊ里的账是自己人在做，嘴肯定不严实，以后做大了问题更大，还不如全包出去，让专业的来。”

　　“外包……能行么？”

　　“怎么不行，人家是专业的，什么没见过，”庞振咧嘴一笑，“咱这都算小打小闹。”

　　“你这方面很熟？”

　　“一般吧，你找我之前我搞了个工作室，找过这方面的人，要不我推给你？我感觉人还行。”

　　“……行，你推过来，我跟他联系。”

　　一根烟抽完，庞振帮杨东健开门，跟在他后面回公司，在杨东健看不见的背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昨晚他跟许婧还有那俩包工头商量的时候，只是想诈杨东健一笔，耍他玩玩，再弄点进账，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

　　这事急不来，账目的事情，要细水长流。

第26章 精神状态

　　许婧不知道庞振那边具体进展，回大会议室继续面试，午休前全部确定人选，再查看钉钉消息时杨东健已经给她的剧本开绿灯了，她的目的达到了，对别的事情没兴趣。

　　比起那边塑料兄弟情，许婧这边签完合同纯纯的同事情谊都要温情得多。

　　入职第一天，许婧问他们是想回去研究剧本还是留下来一起开剧本会，新同事见面一屋子外向人，都要求开剧本会。

　　演女儿的女演员个子不高年纪不大，举手问许婧老板公司发本子和笔吗我能现场写心得，给许婧逗得，中午把他们又拉去铁锅炖吃一顿，同时发信息给殷筱晓让她赶紧去采购本子和笔。

　　殷筱晓发来一个白眼表情包，说你不如带他们去城中村文具店让他们自己挑。许婧刚想这也行，吃完走路消食，殷筱晓马上又一条信息跟上来：“算了算了，我去买。你吃饭记得开发票知道不，这才几天你请了几顿了。”

　　许婧本来想说没事，学校里学姐请学弟学妹吃饭都习惯了，都是街边馆子，也不贵。殷筱晓仿佛就知道她要这么说，马上又发来一条：“改改你那学生气，公司羊毛不薅白不薅！报销流程不过杨东健，我给你批，你别管他！”

　　许婧笑了。她确实因为杨东健的存在对公司整个管理层都不是很信任，忘了殷筱晓也是小有职权。

　　小猫看不得她蠢，手把手教她薅羊毛，生怕她吃亏，得感恩呢。

　　卫茹和梁瑞吃完就回去了，明天又要开主创会，他们得赶紧出造型，走前给每个演员都拍了照，一个个吃得满头汗。

　　许婧很开心，解决完杨东健心情特别好，她喜欢这种热闹，所有人都为同一件事忙碌，相信努力就有回报。

　　他们相信是因为许婧，许婧相信也是因为他们。

　　周三主创会，大会议室挤满人，许婧介绍昨天不在场的何易和徐珉给演员认识，然后快速进入会议流程。

　　今天开会主要是看设计团队的草案，流程相对随意。

　　工作热情最高的徐珉带头开卷，考察完现场回去直接建模做效果图，吊杆不足没有成为她的阻碍，适当的约束反而激发她更加强劲和叛逆的创造力，大量使用脚光和柱光，营造上古时代诡谲神秘的氛围，分散的多点光源高低错落，用光线凸显空间感。

　　有些灯具甚至刻意选择暴露，徐珉在旁边介绍，挑选造型上工业风格浓郁的灯具，在舞台上与传统的舞美布景同时出现，并承担照明功能，主打一个冲突对抗，刚好和剧本现代小孩儿掉进山海经时空勇救爹妈的故事呼应。

　　这两天她没来得及跟其他成员沟通，但是一口气攒了八个方案，争取做其他部门的大兜底，有需求灯光必满足，没有她的方案不能适配的设计！

　　她讲完，底下一片死寂，只有事不关己的演员啪啪鼓掌，牛逼，太牛逼了！

　　设计团队的其他人，主要就是卫茹，恨不得拿眼神掐死徐珉。就你进步！就你能耐！今天讲的是草案啊！！你变戏法呢八个方案！！

　　还好卫茹这边有梁瑞坐镇，梁瑞胶佬宅男的气质让他不太容易慌神，有自己的节奏。他主要是深化研究了之前展示给许婧看的那个机械构造，目前的阶段是全机械操控成本有点太高，需要有人做编程。有鉴于这个项目和公司目前表现出来的穷酸气质，梁瑞觉得改半自动也行，到时候他亲自上去操作，问题不大。

　　卫茹有时尚审美，但是对给小孩儿看的话剧的戏服应该怎么设计一点头绪没有，乱吸收素材，主要是嫌弃何易找来的那堆古本里的插图太抽象了，结果顺着互联网摸到了福瑞社群，设计是一点没做，看了一堆毛茸茸的布料，还亲自跑去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