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山：“上师，敢问困在浓雾中的弟兄还有没有机会活命。咱也好提前知会一声家里老小，有个准备。”

陆淮书：“如果真是水蒲雯，那还有的救。只要不受冷热交替的刺激，水蒲种子不会萌发。”

齐清儿：“放心，咱们师兄弟三人都是冰属性灵气。想必可以将他们体内的种子镇住，再想办法剥离。”

姜雨丰：“按师兄所说，水蒲是想借着能动的活物帮助自己繁衍。那些伙计应当出入无碍才是。”

陆淮书：“所以我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水蒲雯。临行前，家师赐下了三件收取雾气的法器。就算是其他雾气，咱们收个干净，里面的人是死是活，自当弄个明白。”

陆淮书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三个镶嵌水晶宝石的银壶，分给姜雨丰和齐清儿一人一只。

陆淮书：“三件法器是三位师父合力炼制的，把灵气注入其中，就能激发他的威能。足以纳入方圆百丈的灵雾。”

三位修士当晚在营地打坐修炼，温养银壶，力求把状态调整到巅峰，以免在浓雾中遇到什么意外。

次日一早，秦远山和牛鼎领着姜雨丰三人来到通往铁清溪的谷口。山路果然被浓稠的灵雾占据。

齐清儿运转神念，想要一窥雾中事物。

陆淮书：“师妹，里面如何？”

“什么也瞧不见，这雾浓的吓人。”齐清儿道。

陆淮书：“咱们等下进去，千万不要分散了，寻到最浓的地方，就祭出法器收取。”

“牛头儿，秦头儿，两位留步吧。这雾气收集起来说不定能炼成什么好宝贝。待我出来咱们再喝酒吃肉。”姜雨丰道。

姜雨丰知道，如果连他们都无法应付，何必让普通人进去送死。

陆淮书打了头阵，率先走入浓雾。齐清儿跟在师兄身后，再后面就是辈分最小的姜雨丰。

姜雨丰手捧银壶，往前踏了一步。本以为雾中能见度极差，不可分辨周围事物。

谁知身处雾中竟然是一番别样的奇景。四周景色，澄澈可见，似乎比大晴天还要明朗几分。

可前面山路根本没有陆淮书和齐清儿的身影。

姜雨丰大惊，回头望去，山路和来时已经迥然不同，竟是一条蜿蜒盘旋的小路，不知通向何方。

“莫非这雾中另有乾坤？”姜雨丰自语。

他四下踱着步子，将双手伸出，并没有触碰到什么类似于边界的存在。口中呼喊陆淮书和齐清儿的名字也无人回应。

姜雨丰：“奇怪奇怪。踏入雾中，反倒不见雾。手上这收取雾气的银壶，反倒成了摆设。”

饮冰归元法中记载有一类神通，称作坛城。施法者可以掌控一定空间内灵气的运转，从而影响和限制踏入其中的其他修者，威能莫测。

“莫非是踏入了什么修士布下的坛城？”姜雨丰很快冷静下来。

只有找到坛城的中枢，加以破坏或者干扰，自己才有可能脱困。或者坚持到师兄师姐脱困，也是个法子。

他手持陆淮书师兄赠予的短剑，又控制齐清儿师姐赠的飞剑护在身前，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不多会儿，一条清澈的小溪出现在他眼前。

溪边，大大小小的铁矿石裸露在外，漆黑一片，惹人注目。

姜雨丰寻了块铁矿石，又走到溪边，发现溪底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拳头大小的蓝冰块沉在水底。

此处和秦远山描述的铁清溪特点一致，看来这团浓雾并未把自己带到其他地方。多半只是干扰了进入者的五感。姜雨丰分析到。

越往上游，溪边的铁矿石更加大块起来。水中蓝冰的大小更是令人惊讶，有的地方密密麻麻地遮盖了水底。乍一看，整条溪流宛如蓝色水晶雕琢而成。

溪流中央，有一块铁矿颇为奇特。像是后天雕成，人面鸟身，双翼高举。

“这块铁矿倒是有趣，说不定便是坛城的中枢。”姜雨丰捡起一块石头扔向铁鸟。

石头刚好打在铁鸟头部，发出清脆的金属声。那只铁鸟竟然动了起来，煽动翅膀，晃晃悠悠地飞到空中。

铁鸟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音节，那是一种像是人语又像鸟叫的奇怪声音，似乎在责备姜雨丰用石头打他。

姜雨丰更加觉得此鸟不凡，说不定就是破局的关键。连忙跟着铁鸟，脚步不停地继续往上游赶路。

不出五里路，溪中铁鸟越来越多。他们受到惊扰，都跟着姜雨丰追的那只铁鸟飞了起来，黑压压的聚集了百来只。

第0033章 铁清溪遇仙

人面鸟身的铁鸟似乎没有什么攻击姜雨丰的手段，只是一味地发出怪叫声，被追着飞了几里路。降落在一个铁冠道人（注 1）身边。

此人颧骨突出，须发灰白色，瞳孔隐有灵光透出。他又高又瘦，衣袍宽大，近乎垂在地上，不像是当下文明主流的制式。

“难道此人才是浓雾坛城的正主？”姜雨丰自语。

他不知对方底细，不敢贸然靠近。

铁冠道人却主动迎上前来，道：“贫道铁友，来不及赶到谷口相迎道友，实在是失了礼数。”

他抬手抚了抚一只人面鸟身的铁鸟，随着那只铁鸟安静下来，其他的铁鸟也不再躁动。站在地上，像是没有生命的铁矿。

“在下姜雨丰，初来此地，冒昧惊扰了道长的鸟儿。还望道长勿怪。”姜雨丰见此人言语平和，自己也当好言相与。

铁友道人：“无妨，无妨，此鸟唤作迦陵频伽，本是想使唤他们来接引贵客。谁知道他们还是神智未开的老样子。”

姜雨丰索性问出心中疑虑：“铁友道长，此处是什么地方？我踏入山谷浓雾，就来到了此处，连个回去的法子也找不到。还请道长指点一二。”

铁友好像知道他想要问些什么，但他并不接话。只是转身走向一条溪旁小路，道：“道友请随我来。”

地上站立的迦陵频伽全都飞起来，簇拥着铁友道人，翅膀之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姜雨丰咬咬牙，跟上了道长。

这条小路着实隐蔽，如果不是有人带着。路过的渔樵耕读之流决计发现不了。

过得百丈，出现一块高耸的崖壁。铁友道人熟练地走入崖壁下的一道石缝。

那些迦陵频伽似乎灵智不高，争前恐后地往石缝里面挤着。这样一来，反倒没有一只铁鸟成功进入。

铁友道长喝道：“客人到访，怎地如此没有规矩。”

声音夹杂着浑厚的灵气与道韵，听得姜雨丰脑海中嗡嗡作响，灵气几乎沸腾。好在铁友道人并没有恶意，只不过是二人修为相差太大所致。

迦陵频伽受到呵斥，也都乖乖排起了队伍，依次进入石缝。

姜雨丰见铁友道人法力如此雄厚，若要伤他，何须玩些阴谋诡计。心中安顿了下来，也跟着进入石缝。

石缝内部空间极为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行。越往前走，越是宽松。经过一处转折，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