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几乎没用过这么生硬的语气跟母亲说话。

　　“姜樾……”苏北珍的话戛然而止，姜樾将手机放进衣袋，暂时什么都不想管了。

　　梁咏荷住院第三天，夏媛过来了。

　　夏媛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咏荷，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好假了，你在这里多住些时间再出院，反正姜樾有钱，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梁咏荷上半身靠在软枕上，现下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淡淡笑道：“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了，闷闷的不舒服。”

　　“那等你身体恢复后我们出去好好逛一逛。”夏媛今日来不仅有自己的原因，临走时还被唐明宇拉住，让她过来好好劝一劝梁咏荷。

　　“你就想着逛街，你现在和小唐进展到哪一步了？”梁咏荷说话仍有些有气无力。

　　“我和他还行，就是今天我过来找你的时候，他让我……让我跟你说说，姜樾最近情绪不对，常关在办公室里生闷气，疯狂加班到半夜两点，他应该也很自责和内疚的。”她说到最后两句话时，都没有直视梁咏荷的眼睛。

　　“就只有他内疚吗？”梁咏荷挪了挪位置，让自己靠得舒服些，说，“黑莓不在了，孩子没有了，最难受的不是他，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的，咏荷，我不应该跟你讲这些，你别生气。”夏媛担心梁咏荷情绪激动不利于恢复身体，生平也是难得用这种语气和别人说话。

　　“夏媛，我没有生你的气，相反我很感谢你，除了你，都没有其他人来看过我，很明显我的人缘很差了。”梁咏荷自嘲地说着话。

　　“不是，他们大概率不知道你生病了，咏荷，你别这样说，我还是希望你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美丽大方。”

　　“快了，再过几天就出院了。”

　　两人最后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才道别，等夏媛走后，梁咏荷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今日天气阴沉，看着像要下雨，可能再过两星期，藤城就会开始下今年第一场雪。

　　她看得出神，都没有注意到有人给她披上了羊绒外套。

　　“起来做什么？”姜樾沉声问道。

　　“就想起来看看，”梁咏荷转头看他，说，“起床也要经过你允许？”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或者你要是心里有气可以直接说出来，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

　　梁咏荷脱了外套放到他手里，说：“这屋里暖气开得这样足，我用不着这个。”

　　姜樾手里捏着柔软的面料，无奈地摇头，“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你给我披衣服多此一举，你过来看我更是多此一举。”梁咏荷又躺回到床上，说着无情的话。

　　“我过来是想跟你好好谈谈，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必须面对。”

　　“面对？怎么面对？我记得你母亲说过，你跟我结婚就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孩子没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离婚了？”

　　“我没想过，我也不会和你离婚，过来只是想跟你说好好把身体养好，不要想些有的没的，等你出院以后，我们还像从前那样，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话。”

　　梁咏荷直起身子，说：“从前，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就算可以，那你妈呢，你别忘了她做过什么，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我都不会原谅她，你没办法和她断绝来往，我们的关系也就这样了。”

　　“也就这样了，好一个也就这样，你把我当什么？一个工具还是一块垃圾，想要就要，想扔就扔。”姜樾平静的声音里隐含怒意。

【33】生病

　　梁咏荷听了不说话，姜樾站在一旁便显得有些尴尬。

　　他想与梁咏荷讲清楚，可又担心刺激到她的情绪，只得将外套放在病床上，留下一句改日再来，便离开了病房。

　　他没有去工作，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尹的律师事务所。

　　办公室里，尹正低头整理文件，见他进来，便问道：“吃了闭门羹？”

　　姜樾走到沙发边大剌剌地坐下，松了松领带，说：“别提了。”

　　尹抬起头，说：“你们根本就不合适，她性格有缺陷，占有欲太强，你呢，天性爱自由，背后又有强势的家庭，到头来，你们只会两败俱伤。”

　　“你说，我是不是变了？”

　　“你没变，你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那我还真是输了。”

　　“姜樾，我给你拟离婚协议，然后你再去国外待一段时间。”尹郑重提议道。

　　姜樾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他，说：“我来找你喝酒，你就替我打算好了，得了，你先拟，我需要的时候你再发给我。”

　　尹停下手中的动作，说：“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她又不是非你不可，放她离开你也解脱了。”

　　姜樾没回答，尹又接着说：“你不担心她生下来的孩子性格有缺陷？”

　　“性格有缺陷的人更容易被掌控，我现在就需要这样一个孩子。”

　　连续一周，姜樾下班后就直奔律师事务所，拉着发小一起出去喝酒。

　　梁咏荷在今日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时，客厅里黑黑的没有人，她打开灯换了鞋，往卧室走去。

　　一进卧室，她就闻到了淡淡的酒味。仔细一看，姜樾正和衣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梁咏荷走上前，伸出手想要帮他换衣服，扣子解到一半，她又停了动作预备离开。

　　可刚起身就被姜樾拉住，她惊讶地转头，才发现他原来是装睡。

　　她挣脱不开，姜樾直接起来单身抱着她的腰去了浴室。

　　姜樾将她放在洗手台上，摸到裙子的拉链。梁咏荷怒骂道：“你别碰我。”

　　姜樾摸着她的脸，说：“不让我碰，那谁可以，陈裕文还是梁斌？”

　　此话一出，下一秒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姜樾生生忍下了，他直接扯下领带捆了梁咏荷的手，然后开始脱西装，衬衣，接着又将吻落在那嫣红的唇上。

　　姜樾又觉得不过瘾，索性抱起梁咏荷将她抵在墙上，等浴缸水放好，他伸手拉下她的裙子拉链，又单手解了她的内衣扣，将她带进了浴缸里。

　　梁咏荷被迫承受着他的索要，也不想再与他费口舌，直接侧头咬上他的脖子，没怎么用力，但也留下了牙印，与此同时，姜樾也在她雪白的肩上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

　　十二月初，藤城的夜晚飘了雪花，但早晨出门的人，却没发现半点雪花的痕迹。

　　梁咏荷tຊ接到哥哥电话时，她的课程刚刚结束。

　　火速赶往医院，就见哥哥正站在抢救室外面挨骂。

　　她没有过去，但隐隐约约听到对方在讲五十万之类的话。梁斌见她站在不远处，也不在听对方咄咄逼人的话语，就走了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医院外的走廊，梁斌下意识地从衣袋里拿出香烟，但看到旁边的人，又把烟放了回去。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梁斌不说话，梁咏荷只能主动问。

　　“就吵了一架。”梁斌即使心烦，但和妹妹讲话依旧平和。

　　“我女儿还在抢救室，你俩就在这里不清不楚是吧。”刚刚破口大骂的妇人此时追出来继续骂人。

　　梁斌本就在忍，这下牵扯到梁咏荷，便直接爆发了：“你哪只眼睛看着我们不清不楚了？”

　　“你不让我女儿看贤东，现在还把她气到医院，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起诉你。”

　　梁咏荷实在听不下去，补了一句：“是她出轨在先，抚养权也是她主动放弃的。”

　　不远处停在车位上的黑车里，尹打趣道：“这梁老师，嘴这么厉害，哪儿还用得着我们。”

　　“她就不能站在那里。”姜樾看了眼前的情况，只觉得眼前一黑。

　　尹不可置信地瞅着他，说：“不是吧，你这是陷得有多深，连大舅哥的醋都吃。”

　　“你去替他们善后。”

　　“还用我去吗？就一场小小的民事纠纷而已。”

　　“告诉梁咏荷，我在车里等她。”

　　尹无奈，只好下车去完成姜樾交代的事。

　　走近后，他笑着说道：“梁老师，姜樾在等你，这里就交给我吧。”

　　梁斌冷眼看他，说：“我们可以自己解决，谢谢。”

　　梁咏荷也顺着哥哥的话说道：“尹律师，谢谢，我们已经请了代理人了。”

　　“好吧，那就打扰了。”尹走出去几步又掉头回来，说：“对了，姜樾是特地放下手中的事赶来的。”

　　尹又回到车前，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下，姜樾问道：“他们拒绝了？”

　　尹回答：“他们请了律师，我就白跑一趟了。”

　　“岂止是你白跑一趟。”

　　“姜樾，回去吧，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哥。”

　　即使尹不劝他，他也不会自作多情地留在这里。

　　当天晚上，梁咏荷没有回家，也没有给他发消息。一整夜他都在失眠，晨起后脸色不好，有些发烧，紧接着一顿早餐的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