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凌厉又冰冷，好似地狱恶鬼盯着将死之人一般无情。

托娅被吓了一跳，随即豁出去一般道。

“杀了我吧，姜归离是佛门之人，最讨厌杀生，这样你们到死都不能在一起。”

“况且你别忘了，伤害她的事情从来不是我做的，每一把刺向她的刀都是你亲手捅的，你该恨的应该是你自己才对。”

托娅的话每一句都精准的踩在傅北澈的雷点上。

他握住剑的双手不断收紧，双眼赤红，恨不得将托娅生吃了般凶狠。

最后傅北澈只将剑狠狠掷出。

剑恰好落在大狗的面前，吓得它夹紧了尾巴一动不敢动。

傅北澈转身便离开，只留下一句。

“限你今日之内滚出我将军府，并且往后别再让我见到你！”

傅北澈派出去的人偶尔又姜归离的消息传回来。

传回来姜归离的行踪总是南辕北辙，但每一条消息傅北澈都不敢错过。

他害怕万一就是真的呢，万一他就这样错过了姜归离呢？

傅北澈每一次赶去，每一次都同姜归离擦肩而过。

就像姜归离所说，他们之间的缘分似乎已经断了。

可傅北澈不信命。

姜归离西行的一路行善无数，也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雪夜从破庙门口捡了只几乎冻僵的奶狗，她将狗救活后便被缠上。

最终只能带着狗又踏上的西行之路。

越往西天越寒，大雪封山，姜归离被困在山中，被山顶只有两个尼姑守着破旧尼姑庵收留住下。

直至开春都还未离开。

翌日天气稍晴，姜归离拎着扫把出门扫雪，一推门便愣在原地。

破庙外的大树底下傅北澈站在雪中看着她，一如七年前的初遇。

第14章

姜归离只瞧了一眼就淡淡收回了视线。

她旁若无人的继续低头清扫着台阶上的积雪，就好像树下没有那人一般。

“汪汪——”

院里传来小狗的叫声。

一只仅比人脚踝高一点的小黄狗叫着跑出来。

积雪几乎淹没了它，让它需要仰着头才能往前走。

姜归离握着竹扫帚轻轻划拉两下，将小狗面前的积雪清扫干净。

小狗没了桎梏便更活泼。

蹭着姜归离的鞋，在她面前翻着肚皮打着滚。

“它是你新养的狗吗？它叫什么名字。”

台阶下的傅北澈看着一人一狗温馨的样子，心中莫名温暖，他小心翼翼上前询问。

姜归离看到傅北澈就想到那只圆球般的小狗，沉默许久她才回答。

“捡的，叫松子。”

傅北澈没有料想姜归离还愿意回答自己的话。6

一时之间有些惊喜，忙追问：“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

姜归离没再低头逗狗，而是微微抬头垂眸俯视着台阶下的傅北澈。

“你来这里做什么？”

姜归离问话时没有从前在傅北澈面前小姑娘的娇俏。

和两人分别前最常见的平静都不同，她的眼神和语气称得上冷漠。

傅北澈被问的一噎。

随后还是如实回答：“来找你的，归离，一个人西行游历太危险了，路上有许多你意想不到的意外。”

“你听话，先跟我回府，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宜就陪你一块游历好吗？”

姜归离离开时连给傅北澈的信都不曾留下，她压根就没想过再见到他。

面对傅北澈的话姜归离还是微微蹙了一下眉。

“没有你的那段路，我一个人走的很顺利，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若是将来遇到了，也不过是我修行中的一环。”

“是我命中的劫难，这是逃不开也躲不掉的，就像你一样。”

傅北澈心口一窒，原来他对姜归离来说只是一场修行的劫难吗？

他还想说什么，便看见姜归离收了扫把，抱起地上撒欢的小狗，转身回了院子。

关上大门前姜归离看着他提醒道。

“趁着天色还亮，将军趁早下山吧。”

说完便关了门，落了锁。

傅北澈站在门外，愣了许久。

他存了一肚子道歉的话，想要将人哄回去，却在见到姜归离的一瞬间清了零。

姜归离的那双沉静无波的眼睛好似有什么魔力一般，抚平了他连日来的焦躁不安和心中蠢蠢欲动的暴戾之气。

收留姜归离的两个尼姑一个年长些名唤静道，年纪小一些的那个是静道大师捡回来的小僧尼，名唤善妙。

善妙做完早课看见姜归离外出扫雪这么快便回来，有些惊讶。

“今日扫雪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松子没闹你吗？”

姜归离弯腰放了小狗下地，回答道：“闹了的，但今日外头来了个不速之客，我不愿多说便先回来了。”

姜归离将扫把放好，去了院子帮静道大师一块儿劈柴。

善妙却来了兴致一般凑上来，眼睛亮晶晶的询问。

“外头是来了香客吗？为何不请进来避一避风雪？”

第15章

随后撑着头小声抱怨道：“自从大雪封山后除了你之外我就再没见过生人了，给我无聊坏了。”

姜归离拾柴的手一顿。

大雪封山。

是啊，大雪封山傅北澈时如何上的山，如何出现在的自己面前。

姜归离回想傅北澈刚刚的模样。

虽然极力隐藏过，但姜归离还是眼尖的发现了傅北澈的大氅和衣角有不同程度的划伤和沾染上的泥雪。

曾经总是妥帖清俊的脸冒着青茬，眼里一片赤红，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惫。

“归离？”

善妙突然凑近喊她，嘴里嘟囔着：“想什么呢？叫你那么多声都没有反应。”

姜归离回过神来，有些抱歉的开口。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善妙拖长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们是不是认识，不然你怎么这副失神的模样。”

姜归离不愿骗人，还是点点头说：“认识，他来寻我的。”

善妙虽然年纪小，好奇心重，但心思通透，也不太喜欢打探人的隐私。

“这样啊，那你若是自己处理不好就找我师父哦。”

随后接过姜归离拾柴的工作，一边抱着柴火垒起来一边问。

“师父，今日午饭吃什么啊？”

静道大师不喜说话，人也很严肃，但养的徒弟偏偏是个闹腾的性子，她自己想打断自己徒弟的话都生生忍下了。

听到徒弟将话头引向自己才开口：“和往常一样。”

善妙也不觉得泄气，继续缠着师父问东问西。

姜归离在这一闹一静的交谈声中走开了一些。

她跪坐在偏殿佛前的蒲团上一遍遍念着静心咒，想将脑海里的傅北澈驱赶。

她自从离开京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