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负雪难栖春裴确(枯枝负雪难栖春裴确)高质量小说推荐阅读-最新小说枯枝负雪难栖春裴确全文阅读
四道菜了明明是刚刚话题中心的人,宠辱不惊得却像是一个普通客人。
某个表妹不满地嘀咕,“真是没教养,长辈还没动筷子呢就吃上了。”
裴确快被气笑了,“为老不尊的人也配称长辈?我心里唯一的长辈在我十七岁那年就已经全部去世了。”
他环视一圈,眼神不怒自威,“要是谁还想再多对我指手画脚一句,我只能认为是连表面亲戚都不想同我做了。”
然后声音轻柔下来,眼神也变得柔软盛满爱意,亲手替妻子盛了碗汤。
“来,阿清。”
沈清接过。
最终还是二婶打了圆场,“好了好了,好不容易聚齐一次,搞成这个样子干什么?快坐下好好吃饭,都少说两句。”
餐桌上,除了众人的咀嚼声外就只剩下了瓷器碰撞的声音,大家都安静下来,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酒足饭饱后,沈清打算离开了。
这一桌子人,没有一个值得她打声招呼。
裴确也匆忙站了起来,要和她一起离开。
刚要迈步离开,沈清顿了一下,然后突然开口:“裴确马上就要有孩子了。”
第10章 10
众人各个惊骇。
沈清以往醉心于科研没有怀孕的打算,她们也知道沈清的清高和对事业的执着。
今天怎么忽然松口了。
“阿清?”裴确不解侧头,“你不用勉强,只要我们两个长长久久,有没有孩子都没关系的。”
沈清但笑不语。
裴确的确马上就会有一个孩子了,但她没说这个孩子是她生的。

裴家那些老家伙本来也不是真心催孕,只不过想在餐桌上摆点长辈架子,叫裴确好好意识到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不能赶尽杀绝。
此时闻言,也没有什么再说的了。
沈清拎起自己的外套,起身离开。动作不紧不慢,脊背挺得很直,信步离开,没再分给身后的人一个眼神。
曾经他们会指着沈清的背影指指点点说她假清高,现在他们望着人离去的方向敢怒不敢言。
二楼主卧,是专门留给裴确和沈清,这个房间曾经是裴父和裴母李之意住的。定期有裴家多年忠仆打扫,除此之外不许人进。
沈清刚一进去,裴确就忍不住开口:“阿清,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心上,不用有压力。”
“我尊重你的事业和决定。”他耐心地看过沈清纤细的腰身,忧心忡忡地说,“你看看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摸起来又瘦了。”
沈清淡淡地抚开他的手,淡淡道:“我没事。”
裴确确定了,沈清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皱着眉,认真地说:“阿清,你最近很不对劲,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了吗?和我说说好吗。”
沈清被迫注视着眼前人如画眉眼,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裴确骗她,一直都是这样毫无痕迹吗?
裴确究竟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问出口这句话的。同她最讨厌的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甚至有了一个孩子,裴确都不在乎吗?
她不想再这么可笑地陷入裴确给她的困境中,摆摆手离开了。
“你想多了。”
日升日落如常,不会因为什么改变。
裴确如今身价颇高,裴家跟着水涨船高,以往可来可不来的旁支亲戚都选择了来。
第二天,那些亲戚几乎站满了大厅,彼此攀谈。
今天本就是祭祖的日子,又是裴家长房夫妻的祭日,重要的不像话。
一群人从裴家到祠堂,走了长长一路。
裴确站在最前面,身旁站着沈清,接受众人的恭维。
“小确真是长大了,独当一面了。”
“我当年就说小确和阿清是天作之合不能拆散的,那群老酒鬼非要作死。”
“阿清今天也要评职称了吧?当年见面还是小女孩呢,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我听说,阿清的单位很器重她的,基本就是接班人了。”
一群男男女女或艳羡或夸奖的话里,忽然混进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裴哥,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一道年轻女人的声音从祠堂外传来。
一屋子全是裴家沾亲带故的亲戚,基本都到了,支起眼睛看向门外,带着戏谑好奇的笑,都等着看好戏。
裴确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沈怀。
他闻言大骇,赶紧向沈清解释道:“阿清,误会。”
很苍白,所以他只能补一句:“我会处理好的。”
“裴哥,我可是怀了你的骨肉!现在叔叔阿姨在上,你难道要当着他们的面让你的孩子流落在外,落下私生子的骂名吗?”
裴确多年人设崩塌?
一群人窃窃私语。
“我还以为裴确有多爱呢,还不是在外面乱搞。”
“男人嘛......”这句话是裴确某个表叔说的,话音暧昧,还和身边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裴确心急,就差吐出一口老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你好过?你可别挑拨我和阿清的关系。”
第11章 11
他想去抓沈清的手腕,但沈清只是动作如常地敬香。虽然没给他这个机会,但也没表示什么失望和不满。
“我爸妈只认阿清这一个儿媳妇!”裴确口不择言,“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沈怀一双泪眼更加可怜,望向裴确全是控诉,差一点就让裴确心软了。
“我知道你和沈清姐还没离婚不想做坏人,那我来做好不好?”沈怀哀求的开口,“但你不能不认我和孩子啊!”
她冲进祠堂,扑通一声跪倒在离两人还有几步的距离,凄声开口:“沈清姐,你不是很爱裴哥吗?你帮帮他吧!你帮帮我们吧!”
“算我求求你了,以前都是我年轻不懂事,原谅我行吗?我没有裴哥真的活不下去。”
沈清没回头。
裴确挡住沈怀的视线,气得手指都在哆嗦,骂道:“你诚心要拆散我们是不是?”
沈怀也不管不顾地吼起来,“是你们先不给我活路?”
裴确咬紧后槽牙,“我对你不好吗?我安排你进青雀实习,你受伤我亲手送去医院,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
他把所有责任都归结到地上的沈怀,“你妈害死了阿清的妈妈,你就要这样来毁掉阿清的幸福是不是?”
沈清想,原来他还记得。
沈怀目眦欲裂,“你叫我躲着沈清,我没听吗?”
“那我昨晚叫你打胎,你为什么不打!”
此言一出,四座皆静。
裴确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回过头去,仓皇道:“阿清......”
沈清仍旧背对着他,对着裴叔李姨的遗像拜了三拜。
裴确抬头,也对上了正中间的两张黑白照片。
曾经透着慈爱的双眸,如今在裴确看来充满谴责,叫他不敢直视。
裴确恨极,“你这个贱女人,明明是你主动勾引我,还在办公室想和我做那种事,要不然怎么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沈怀啐了一口,刚刚的弱不禁风都几乎消失殆尽,阴狠道:“你装什么?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看我年轻漂亮,不敢承认是还想姐妹共侍一夫享齐人之福吗?换别人来你照样不清白。”
沈清在她们身后,冷不丁笑出了声。
前几天还恩爱如夫妻,昨天刚得知有了孩子,今天就恶语相向了。
沈怀的话难听,可不得不承认,裴确的爱意确实已经没剩几分。
如今大概,更多的是责任和习惯。
还有些自己不想抛下的名声。
裴确什么都记得,记得她曾经说过她恨沈家,可还是帮沈怀安排实习最后滚到一张床上。
他记得自己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变心了,那沈清绝不妥协。
裴确变了,沈清没有。
一缕青烟缓缓升起,沈清转身离开。
“阿清!”
裴确想要挽留,却被沈怀拉住脚踝,女人脸上的妆容都被泪水洇湿,看着有些可怕,“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裴确一脚掀开沈怀,指着沈怀的手都在颤抖,“惹上你是我错了,是我自作自受行吗?”
“裴确!”女人声嘶力竭,完全看不出往日的小鸟依人。
裴确脚步不停,“这个孩子不可能留下,你别想用这个绑架我!”
好好的一场祭祖到此时彻底变成了一个笑话,京市裴家的笑话。
好事者将此事传到网上,虽然很快被删除,还是传播得很广。
短短一个下午,几乎全网皆知。
大家平时本来就爱看豪门恩怨,裴确沈清又是此前网络上“神仙眷侣”的代名词。
一时间,以前夸过裴确羡慕沈清评论下都被回了个“现在呢”;没发表过言论的沾沾自喜,“我就说他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