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是许舒檬看不懂的情绪。

　　“哥哥，真的没关系，不管怎么样，你都永远是我哥哥。”

　　这句话，让沈斯越心底的坚持彻底开裂。

　　没办法等待了。

　　许舒檬不会主动回来。

　　“舒檬……你复读吧，我愿意陪你。陪你复读，复读期间的学费、开销，你都不用担心，我给你负责。”

　　她已经考上了警校，为什么要复读？

　　许舒檬还是理解不了。

　　从沈斯越突然出现在她楼下，到现在说出让她复读的话。

　　沈斯越剑眉紧蹙，补充：“我知道叔叔的离开，还有……我对你的误会，让你受到很大的打击，但舒檬，只要你现在回头，我们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

　　“哥哥，我不后悔。”许舒檬很认真地说：“我就是想考警校，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以前……可能确实迷茫过，甚至走错过，但现在，我已经选择，走到了自己想要的地方，明白了自己的人生目标跟理想。

　　“所以哥哥，没关系的，我真的不后悔，你也不用愧疚。

　　“我报考警校，来南城读书、定居，跟你没关系。”

　　可就是因为没关系，他才在意！

　　“舒檬，我想要你回去！”

　　轰的一声，许舒檬脑海落下惊雷。

　　她重新看沈斯越，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很短的时间里，许舒檬脑海掠过很多回忆。

　　十二岁那年，第一次到沈家，沈斯越送她一个公仔熊，说是给她的见面礼。

　　“我叫沈斯越，以后是你哥哥。”

　　一个月前，沈斯越说：“我不可能喜欢你。”

　　再是她跟何静有冲突的时候，连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他现在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舒檬，我想过了。”沈斯越下定决心，“或许……我可以接受你。”

第十七章

　　他在她已经放弃这份感情后，突然说，或许，他可以接受她？

　　许舒檬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

　　“哥哥，我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我已经不追求你了，我现在只想继承我爸爸的警号，做一位光荣的边防警察。但这跟你，已经没什么关系。”

　　沈斯越垂落身侧的右手，慢慢握紧。

　　“舒檬……我发现，我也喜欢你。”

　　许舒檬没办法再逃避下去。

　　她不是没察觉到这个可能性，只是，实在不想承认。

　　但想想，自己喜欢过三年的人，原来也喜欢自己，似乎也不完全是一种坏事。

　　原来，她也值得。

　　许舒檬，原来你也值得被喜欢。

　　被沈斯越喜欢。

　　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复杂的情绪翻涌，许舒檬脸上只是平静的笑容，好一会，才重新抬头。

　　甜品店外面的行道树上，正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就好像，她的暗恋，无疾而终，却又在这一刻，得到回应。

　　“哥哥，谢谢你。”女孩的声音坚定且平静，“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现在说出这句话，也算对沈斯越的报复吧。

　　许舒檬不想沈斯越难过，她也品尝过被拒绝的滋味，可时移事易，她跟沈斯越之间，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她也确实不后悔，不遗憾。

　　她没有选择沈斯越，选择了爸爸妈妈选择过的事业。

　　或许，重新让她选一次，她也还是这个选择。

　　许舒檬在等沈斯越放弃。

　　骄傲如他，这会一定很生气。

　　许舒檬甚至能预见他的愠怒跟阴郁。

　　可沈斯越沉默一会，英俊的脸上却是苦笑，好久，才听到一声叹息。

　　“舒檬，先前是我错了，我希望你回去。”

　　许舒檬没有回答。

　　沈斯越继续说:“你离开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也才知道何静是怎样的人，舒檬，我希望你回去。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不只是一位哥哥对妹妹那样……舒檬，我喜欢你。”

　　说到最后，沈斯越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压抑。

　　可许舒檬心里却只有失望。

　　为什么要这样呢，非要在她离开后，失望后，说出这句喜欢。

　　真的已经晚了。

　　“哥哥，”许舒檬仍旧称呼沈斯越做“哥哥”，而不是“沈斯越”，“你应该是休假来南城的吧，或者出差，回去之后，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她这句话，是已经在逐客了。

　　沈斯越知道，如果自己还有尊严，此时此刻应该顺着这句话离开，可，不甘心。

　　失去许舒檬的恐惧，到底盖过一切。

　　“我相信你会回心转意的。”沈斯越目光灼灼，“我一定会挽回你。”

　　只要许舒檬愿意，他把工作换来南城……或许，也不是不可以。

　　但几次小小的误会而已。

　　他相信许舒檬对自己的感情。

　　相信自己的魅力。

　　他知道，许舒檬对自己的暗恋，已经不只三两天。

　　至少，已经两三年。

　　沈斯越要送许舒檬回去，许舒檬却坚持看他离开。

　　反正这甜品店，离她家也就一百多米。

　　沈斯越走后，许舒檬还坐在甜品店里，很长时间。

　　她看着光怪陆离的街灯，突然有些想不清来时路。

　　因为妈妈去死，爸爸把自己寄养在沈家，她从小就是一个很敏感的女生。

　　她当然害怕失去，害怕失去爸爸，也害怕失去沈斯越。

　　所以是怎样的勇气，让她敢于去向沈斯越表白呢？是沈斯越也喜欢自己的那一份自信。

　　原来，那是真的。

　　只可惜，已经成了过去。

　　后面几天，许舒檬每天都能收到沈斯越发来的消息，有时候是关心，有时候是问候。

　　沈斯越甚至给她送花，花店店员送来的花。

　　许舒檬诧异，却没有多少感动。

　　周显知已经上班，不像前两天能一直陪着她，但许舒檬报了健身房，锻炼身体的事儿一直在坚持，也更加努力。

　　周显知也会来健身房找她。

　　在这，许舒檬还提前遇到不久后的校友、同学。

　　有人提议聚餐，许舒檬也没有异议。

　　“我们先敬我们的前辈，跟各位先烈。”

第十八章

　　许舒檬在这种氛围里，也跟着举杯。

　　可她酒量不好，她自己知道。

　　第一次喝酒的场景，跟宿醉后的难受，她还记得。

　　“你还好吗？”

　　来自周显知的问候。

　　他果敢、硬朗的外表下面，是沈斯越没有的贴心。

　　许舒檬已经微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