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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落荒而逃。
屋外不知几时下起的雨。
沈夏离咽下满腹的屈辱,忍痛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她踉跄走到菩提树下,跪了下去。
沈夏离双手合十,任由冰冷的雨水将自己淋个透彻。
愿这场雨,能洗净她身上的污秽。
让她干干净净离开这里的一切。
第5章
秋日渐深,菩提树的叶越落越多。
几乎要将埋着团绒的土包完全遮住,好似将它存在过的痕迹全部抹去一般。
那日后,沈夏离再没有出过院门,只闷头抄着经书。
早一日抄完便能早一日离开。
而裴钰瑾也再没踏入过她的院子。
天气难得晴朗,沈夏离想回一趟普光庵。
经过后院枫亭时,她看见裴钰瑾和他的几个副将在喝酒。
“将军,您同托娅姑娘的事儿在外闹得沸沸扬扬,您真不怕夫人同您置气吗?”
“是啊,到时候将军夫人收拾包袱又回她的普光庵,您又得去请她回来。”
听到副将们的打趣,沈夏离不由停住脚。
只见有些醉意的裴钰瑾笃定一笑。

“我告诉你们,就算全天下所有人都弃我而去,沈夏离也不会。”
“你们忘了吗?她可是背着流言蜚语为我还了俗。”
“还有,四年前我负伤昏迷,她跪在佛前,以血为墨替我抄经七天七夜,血几乎都流干了……”
说着,他仰头喝下一杯酒:“沈夏离为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她不会舍得离不开我太久的。”
一片哄笑。
而沈夏离僵在原地,煞白的脸上满是酸苦。
原来她不顾一切的爱和付出他都知道,却以此为掣肘她的底气。
是她的爱,给了他刺破自己铠甲的尖刀。
沈夏离攥紧的手慢慢松开,转身离开。
踏入普光庵后,她才觉侵扰自己的痴、嗔、爱和恨统统消散了。
慈心大师游历还未归,但托了沙弥尼给沈夏离留了句话。
“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
沈夏离跪在佛前,一遍遍念着慈心大师给她的这句tຊ话。
直至日暮,残阳烧红了半边天。
沈夏离才离开。
裴钰瑾不知何时候在庵外。
台阶下的他长身玉立,身后是长安城和恢弘的落日。
而她站在台阶上,身后是古旧的庵庙和萧瑟半边暗蓝的天。
裴钰瑾一如两人初见时意气风发,沈夏离却灵动不再。
“夏离,我来接你回家。”
“前几日是我不对,不该不顾你的意愿,也不该说那样的话伤你,我是因为太生气,气你想离开我。”
“从没人像你一样待我好,我不可能放开你,我们往后不要再吵架了,这几日我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裴钰瑾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台阶靠近她。
如果他没有和托娅逾墙窥隙,如果他没有杀了团绒,如果他没有和副将们说那些话,沈夏兴许还会动容。
可她奉过去的心已经被他摔得粉碎,又怎敢再豁出所有。
沈夏离目光平静:“回去吧。”
说完后,她躲开了男人伸来的手。
“佛门之地,应当规矩些。”
裴钰瑾僵在原地,他看了眼自己空荡的手,又看向独自走在前头的沈夏离。
最后,他幽怨的目光落在普光庵的牌匾上。
有那么一刻,裴钰瑾动了毁掉这里的心思。
如果没了普光庵,沈夏离是不是会乖乖在他身边。
但这也是转瞬一念,裴钰瑾甩袖而去。
回府的路上,裴钰瑾牵着沈夏离,几次跟她说话,都被她淡淡的回应给刺了回来。
天已经黑透。
两人走到桥头时,恰逢百戏团在护城河上表演,周围围满了叫好的百姓。
只见托娅身着异域衣服,头戴银链,额间一点朱红,赤脚踏着绸缎出来。
乐师拨动琴弦,她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赤足点在鲜红的绸缎上,轻盈似灵鸟,勾魂噬魄。
沈夏离俨然感受到裴钰瑾掌心的微动。
他幽深的双眼紧盯着船上舞动的美人。
她眼睫一垂,掩去心中落寞后抽出手,而裴钰瑾也没有察觉。
突然,绑在岸上的绸缎蓦然断裂,托娅骤然跌入河中,引得周围一片惊叫。
“托娅!”
裴钰瑾哑声呼唤了声,随即一头扎入水中。
围观的群众被这英雄救美的戏码吸引,纷纷围上前观看。
沈夏离在推搡中跌倒,十指被碾过,胸、腹、腿皆被看不到的脚踩着。
疼的她难以呼吸。
等她从人群中挣扎出来时,只看见裴钰瑾抱着托娅上岸。
那小心保护的模样像在呵护稀世珍宝。
“别怕别怕,有我在。”
哪怕周遭纷杂,沈夏离也能听见裴钰瑾安慰托娅的轻声细语。
她红着眼眶,捂着沉痛的心口转过身,一瘸一拐地离开。
“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
第6章
沈夏离回府后,桂嬷嬷见她狼狈又满身伤的模样,被吓了一跳。
“夫人,您怎么伤成这样了?将军不是去找您了吗?”
她一边问着,一边把将人拉进房间上药。
沈夏离却将桂嬷嬷打发出去,独自面对着灯火发愣。
是挺疼的。
但越疼,她越能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钰瑾回来了。
他在帘外站了会儿后才走上前,轻轻坐在沈夏离身旁,凤眸中含着愧意。
“夏离,刚才我将托娅救上来,许多百姓都瞧见了,为了不落人口舌……我打算将托娅接入府中。”
“我从前答应你的一生只娶你一人,如今也断不会食言,她只是住在将军府中,不会有任何名分,你还是我唯一的妻子。”
‘唯一的妻子’几个字落在沈夏离的耳中,像是笑话。
裴钰瑾抛下她,回来没有任何关心,甚至都没发现自己脸上带着伤。
或许,他根本不在乎。
沈夏离转过头,看着男人深沉的眼眸:“将军自己定夺便好,我没有异议。”
裴钰瑾愣了,俨然没想到她竟然同意的这么快。
可不知怎的,他生了丝不安,一种抽离的感觉在心里悄然蔓延。
但裴钰瑾还是将沈夏离揽入怀中,吻着她乌黑的发:“我就知道夏离最体贴大度,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同我闹脾气的。”
是啊。
只要不在乎了,便都是小事。
沈夏离眸光黯淡,不再多言。
翌日。
裴钰瑾一大早就把托娅接进府里,而沈夏离像是不知道一样,照常在佛堂礼佛。
只不过原本的宁静,被托娅突然的出现打破。
托娅穿着披着狐貂大氅,睨了眼沈夏离后便跪在她身旁的蒲团上.
姿态不见恭敬。
“你日日拜佛有什么用,佛能保佑众生平安,还能替你留住男人吗?”
托娅轻佻的言语让沈夏离皱起眉。
她凝着庄严的佛像,装作没听见。
见对方无视自己,托娅也没恼,反而继续悠悠道:“那天我和将军客栈在客栈里云雨,你在门外听得可好?”
听到这话,沈夏离眼眸一震。
托娅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得意漫上她的眉梢。
“将军也知道你在外头,他说就该让你听着,等你听习惯了,我就能入将军府,你看,我今日不就如他所承诺的,进了将军府吗?”
沈夏离猛然起身,目光沉静却带着威压:“佛前,勿惹口孽!”
托娅被唬住一瞬,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