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险些招架不住。

　　半晌，他咽下苦涩，牵出一个笑：“其实我是因为知道了姜宁羽会在灯上做手脚，才申请做男主持。”

　　“没有拆穿她，是想任由她失去理智好抓住她的把柄。”

　　林小纭哑然失笑：“所以，你是想一石二鸟，既让姜宁羽原形毕露，也想靠英雄救美挽回我。”

　　“沈时璟，你的城府还是这么深。”

　　沈时璟静默着，算是默认了。

　　许久他才恢复了再次开口的勇气：“我只是，想弥补那些我做错的事情。”

　　“我……”

　　说到最后，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些话说出来都显得无比苍白。

　　但他还是想争取。

　　算上那些彼此错过的年岁，林小纭几乎占据了他至此半生的时间。

　　他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但现在，林小纭的神情和反应却在清楚地提醒她，她并不是这样想的。

　　也是，他之前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她一时没办法也是应该的。

　　“没用。”

　　林小纭没有情绪波澜的两个字，却在沈时璟的心里化作汹涌的潮水。

　　苦水随之沸腾般地翻涌而出，哽在他的喉间。

　　林小纭继续道：“在我用尽力气爱你的时候，你不爱我。”

　　沈时璟很想反驳，他很想说。

　　其实在她爱着他的时候，他也同样爱着她。

　　他们的爱并没有时差。

　　只是他明白这一切太晚了。

　　只是……

　　他无措地看着她。

　　千言万语都化作无声的哽咽，让他无法开口。

　　“现在，我的力气用完了，再也不想爱你了。”她说。

第29章

　　那天的交谈并没有xmb意想之中的激烈。

　　林小纭只记得最后，她和沈时璟是在窗外的雨停后分别的。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校长怕惹上麻烦丢了饭碗，亲自打电话给林老夫人解释林小纭差点在学校受伤的事情。

　　末了，还把罪魁祸首姜宁羽推了出去。

　　林老夫人听闻了自己的宝贝孙女差点被人伤到，气得马不停蹄赶到学校。

　　几乎是刚见到姜宁羽的那一瞬间，一个耳光就甩了上去。

　　“小小年纪不学好，霸凌同学！”林老夫人气势汹汹地坐到沙发上，一双苍老却锐利的眼睛紧盯姜宁羽。

　　“要不是小纭怕我气得病发苦苦瞒着，我不会放任你逍遥这么久！”

　　姜宁羽捂着脸，心里满是惊讶、不甘、嫉妒。

　　唯独没有悔恨。

　　若非要说后悔，只有那么一个原因。

　　就是她没有早点知道林小纭的千金大小姐身份。

　　否则她还可以早做调整，或许还能利用她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又何必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林老夫人一眼看穿姜宁羽的心思。

　　也不再走形式让校长规训规训她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心里门清，像姜宁羽这样的霸凌者，是不会悔改的。

　　“让她退学吧。”林老夫人不容置喙地下令。

　　校长立马点头哈腰地答应。

　　姜宁羽顾不得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痛，上前和林老夫人对峙：“凭什么？那你孙女今天在校门口公然羞辱我的事怎么算？”

　　林老夫人一个眼神扫过来，震慑力十足：“怎么算？既然你要算，那我们就好好算算。”

　　“在警察面前，好好清算清算你和你的同伴们干的那些腌臜事。”

　　听到自己要被送到警察局，姜宁羽脸上这才露出慌张的神色。

　　她一改方才跋扈的态度，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咚的一声跪在林老夫人脚边。

　　“求您，我知道错了，求您别把我送到警察局……我以后再也不犯了……”

　　姜宁羽是真的怕了。

　　她的继母对她一向苛刻，一丁点小事没做好让她抓到把柄，她都会跑到姜宁羽的父亲面前告状。

　　而她的父亲自从娶了她的继母，早就是非不分。

　　只要是继母说的，他悉数相信。

　　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姜宁羽暴打一顿，打到继母满意了才停手。

　　要是被她的继母知道她被退学，还要被送到警察局。

　　她恐怕会被她的父亲打死的！

　　姜宁羽吓得冷汗直冒，整个身子直打哆嗦，眼泪也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啦啦地流。

　　然而，她的眼泪在林老夫人眼里无疑是鳄鱼的眼泪。

　　林老夫人没有因此心软半点，掀开姜宁羽攀住她裙摆的手，起身离去。

　　不一会儿，警车就呼啸而至。

　　操场上，广播体操的音乐机械地重复着。

　　学生们无精打采地做着动作。

　　姜宁羽和陆欣欣几人被几个警察架着穿越排列有序的队列，走向校门之外。

　　姜宁羽始终低头不语，却感受到周遭无数目光如同细针般扎向自己。

　　低低的议论声如同夏日蚊鸣，嗡嗡不已。

　　每一个字句都似乎被放大，变成讽刺的回声，刺痛她的耳膜。

　　“她就是姜宁羽？看上去并不像传闻中的坏人啊……”

　　“人不可貌相，听说她素来喜欢欺凌同学，还差点害死林家千金。”

　　“真的吗？这也太炸裂了吧……”

　　姜宁羽紧咬着牙关，指尖深陷掌心之中。

　　她一直以来营造的高冷女神形象，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化作尘土。

　　耻辱与愤恨如同岩浆在胸中激荡，几乎要将她吞噬。

　　在校门口，林小纭静静地伫立，红裙在阳光下尤为夺目。

　　她目睹姜宁羽被带走，面无表情地欣赏着这一出接近尾声的戏剧。

　　姜宁羽望见林小纭，所有情绪瞬间决堤。

　　她犹如困兽般挣扎，欲向林小纭扑去，大声嘶吼：“林小纭！你这个贱人，看我不撕烂的脸！”

　　警察紧紧控制着她，防止她接近林小纭。

　　姜宁羽的反抗无效，只能发出愤怒的咆哮，宛如一只失去利齿的野兽。

　　林小纭冷漠地看着姜宁羽最后的疯狂，眼神清澈如水。

　　她没有开口反驳，像看一出滑稽的小丑剧。

　　姜宁羽被拖曳着，一步步远离。

　　越靠近警车，她就愈加癫狂：“林小纭，仗着有钱就可以横行霸道吗？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

　　林小纭走到姜宁羽面前。

　　抬起手，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校门口。

　　“啪！”

　　姜宁羽捂着脸颊惊愕地看着林小纭。

　　林小纭目光寒冷，语气平静：“这一巴掌，是替前世的我打的。”

　　她再次抬起手，落下第二记耳光。

　　“啪！”

　　“这一巴掌，是替前世我奶奶打的。”

　　姜宁羽被打得头晕眼花，耳边嗡嗡作响。

　　她盯着林小纭，眼中充满恐惧与仇恨。

　　林小纭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开，红裙在阳光下摇曳。

　　裙摆随着和风飘扬，一洗往日的灰暗。

　　就如她从此以后被重新洗刷，焕然一新的人生。

　　警车呼啸而过，带走了姜宁羽几人，也带走了她所有的幻想与不甘。

第30章

　　在接下来一段绵长的时光里，沈时璟如痴如醉，围绕在林小纭的周围。

　　送花、寄信、刻意制造一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