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存在夸大其词的可能，除非他亲眼见到宋雪音的尸体，否则绝不承认宋雪音已经死了。

不想秦思瑶却神色悲怆，安慰说：“如果不是昨天我给你打电话，说不定你们还能好好告别……对不起，我……”

她话说到这，眼里已含着泪光。

顾砚初却觉得他这副模样格外的刺眼，好像笃定宋雪音已经没有回来的可能一般。

这番话又让他想到了昨天——怪不得宋雪音欲言又止，想来那时应该是想跟他告别吧。

想到这，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将心填满，他放在桌上的手，忍不住握紧成拳，力气大得青筋都露了出来。

秦思瑶见他难受的模样，还想凑过来安慰。

只是还没走近，就被顾砚初的电话铃声打断。

第10章

顾砚初立刻回神，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领导说：“去玩往哈萨克斯坦调查航班坠机的调令已经发出，明天早上八点就可以出发。”

“这次由你做领队，务必要仔细查出飞机坠毁的原因，并全力寻找存活者。”

顾砚初闻言，好像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眼眸又变得坚定起来。

“好。我一定带领调查队完成任务，搜寻存活者。”

说完便挂了电话，看着面前的秦思瑶，没有一点想和她交谈的欲望。

只是说：“请你离开吧，我需要交接一下工作。”

他现在满心都是宋雪音的安危，没有时间和秦思瑶多说。

秦思瑶看着他沉稳却难掩焦急的动作，犹豫了一下，没有离开。

反而得寸进尺地上前一步，体贴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告诉我，我……”

话没说完就被顾砚初打断：“不需要。”

“昨天送你去医院拆完石膏时我就和你说过，那是我们最后一次交集。”

“我有妻子，我现在要去接我的妻子回家，请你离开。”

话音刚落，秦思瑶的脸顿时惨白如纸。3

顾砚初却没有看到，自顾自地在电脑上安排工作。

直到秦思瑶颤抖着声音，问：“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顾砚初的手停顿了下，话语冰冷如寒风霜剑：“没有。”

他难得分给了秦思瑶一个眼神：“三个月前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对你还有情谊，但也只是同学朋友的情谊。”

“上次你的暖居派对，做的事就已经出格了，我顾念着你脚伤，没有和你划清界限，是我不对。”

“但现在，我必须明确地告诉你，我对你没有半分别的感情，只是同事。”

秦思瑶的脸随着他的话越发惨白，连身子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顾砚初却只当没看见，冷声继续说：“我有妻子，我也会和妻子好好的生活，你……”

“她已经死了。”

秦思瑶听见这话，好像找到了一丝可能。

迅速开口，试图说服他：“虽然新闻报答说生死未明，但看照片，驾驶室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她已经死了……你找不到她的。”

这话只是平淡地陈述事实，却仿佛最锋利的剑，此向顾砚初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但顾砚初只是眼眸颤了一下，又很快恢复镇定，反驳说：“她没死。”

“我会找到她。”

说完就拿了包和手机，起身打算回家收拾行李。

秦思瑶却眼神锐利，看见了他包里的离婚证。

立刻伸手住了顾砚初，说：“好，就算她没死，可你们已经离婚了，我们……”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顾砚初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

他看都没看秦思瑶一眼，沉声冷冷道：“他不会死，我会找到她撤回离婚……无论如何，我们之间都没有可能。”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没有回头看一眼。

只留秦思瑶望着她的背影，心冷到了极致。

她在国外生活多年，为了顾砚初选择回国加入东麓航空。

哪怕知道他结了婚，还依旧不死心地背地里做了许多手脚让顾砚初和宋雪音离心。

本以为顾砚初就会和她在一起。

没想到，哪怕现在宋雪音死了，顾砚初还对她一往情深。

秦思瑶心好像被刀割，痛得她忍不住抚着心口蹲了下来。

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地毯上，无声晕开一片湿痕。

第11章

另一边，顾砚初并不知道秦思瑶的悲伤。

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他满心都是明天就能去哈萨克斯坦找宋雪音。

悸动与不安折磨着他，让他一晚都难以安眠。

早早地起来收拾好了东西，和调查组其他五人一起，坐上了前往哈萨克斯坦的飞机。

飞机刚落地，与大使馆和当地政府对接的翻译就接待了他们。

本想将他们带去酒店休息一下倒倒时差，可顾砚初却难掩心中焦急，摇了摇头，说：“直接去坠机现场。”

翻译犹豫了下，却还是让司机开车去了现场。

只是在车上提前打好了预防针：“飞机坠落的伊漠林曾经是雷区，现在是一片无人区。”

“大使馆和当地政府商讨了许久，才被允许进入救援。”

“但也需非常小心，跟着专业人员走，不然不小心触碰到……”

他缩了缩脖子，害怕地咽下了接下去的话。

这话说得顾砚初心中更沉。6

他在新闻中和公司简报中的了解太片面，除了知道是无人区，都不知道是雷区。

这下无形中增加了救援的难度，也让幸存者生还的难度提高。

顾砚初的心不安地颤动。

还没到伊漠，刚刚下了车，他们就远远地看见了坠毁的飞机。

顺着划出的安全路径走近，看到了侧翻在地，机头嵌入地面的飞机。

发动机被熏得漆黑，看样子是飞行中遇到了飞鸟导致发动机失去动力，才无奈坠落的。

客舱还能基本保持完好，只是有些撞击变形，可飞机头部的驾驶室，玻璃已经全部碎裂。

不知道什么东西撞过，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又被树枝和地面挤压，早已看不出本来的形状。

救援部队已经打开了机舱，正在里面搜寻幸存者。

顾砚初看到这机头坠毁得面目全非的模样，心猛地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口。

他手忍不住发抖，和翻译说：“我要去驾驶舱看看。”

不想翻译却拦住了他：“救援部队已经搜捕过了，里面没有生还者。死者的也被卡死在座位上，只能等起重机把飞机拉起才能……”

顾砚初却连他的话都没听完，就红着眼圈冲了过去，说：“驾驶室里的是我的妻子！”

他往日的平淡和镇定都在此刻化为了虚无。

只剩无边无际的害怕在心口翻涌，仿佛黑夜里的野兽，随时可能将他吞噬。

众人被他颤抖的哭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跟了上去。

顾砚初已经爬到了驾驶室原本挡风玻璃的位置。

他在飞机残骸上攀爬，勉强地抓着一处借力，努力往驾驶室里面望去。

副机长的右座和观察员的座位已经空了。

机长的座位还卡着一个人，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看不清面孔，也看不清男女。

顾砚初的心好像被吊在树上，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尽力地往里爬，想看清什么。

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心被一股巨大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