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有些窒闷，沈昭宁头上的朱钗再次松脱，掉落在地。
她俯身去捡，却见桌下温知语的手正偷偷地勾着萧景辰的手，暧昧摩挲。
心痛起身，戏不知道什么时候演完了。
戏台班子的管事连忙笑着迎上来：“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妃。不知这戏可还满意？”
说着，管事朝着萧景辰和温知语行礼，谄媚无比。
“摄政王与王妃定情边塞的故事，在民间已经广为流传。我们特意依照您和王妃的故事排的这出戏。”
短短两句话，却如晴天霹雳，震得沈昭宁脸色煞白。
萧景辰和温知语在百姓眼中已是一对了？
那她这个他明媒正娶的摄政王妃，又算什么？
“放肆！宁宁是王妃，语儿只是本王的红颜至交。”
“把这胡言乱语的疯子撵出去！”
沈昭宁僵硬地望向萧景辰，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抹刺目的鲜红从唇角缓缓滑落。
沈昭宁一怔。
死亡的后遗症，愈发深重。
第一次，刺客冰冷的刀刃刺穿她的胸膛，从此她便总是心悸。
第二次，她被扔下悬崖粉身碎骨，从此开始畏寒……
这身躯，早已伤痕累累，如同残破的纸鸢，一碰就碎。
她强撑着想直起身子，却眼前阵阵发黑，不受控制倒下。
闭上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萧景辰惊慌失措的脸。
……
卧房内，一股苦涩的药味钻入沈昭宁的鼻腔。
她缓缓掀眸，只见萧景辰陪在床边，满目担忧：“宁宁，你终于醒了。”
沈昭宁抿了抿唇，看向窗外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心底涌上一股歉意。
“阿辰，对不起。”
他精心给她准备的生辰，就这么被她不争气的身子毁了。
萧景辰摇摇头：“你身子骨弱，好不容易怀孕，就在这好好休息吧。”
沈昭宁倏然睁大了眼。
手掌轻抚小腹，仿佛有一只小小的手隔着肌肤与她的掌心相贴。
她眼眶一热，声音有些许哽咽：“我真的怀孕了？”
之前也有几次怀孕，可重生之后，孩子也随之没了。
后来次数多了，便再也没怀上。
沈昭宁心头泛起一阵酸涩，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攥住，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还剩9天，便是下次二选一了。
她真的能留下这个孩子吗？
沈昭宁下意识去看萧景辰，触到他眼神的一瞬，万千情绪都凉了下来。
萧景辰的眸中有关切，心疼，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萧景辰舀药的动作顿住了，半晌才吹了吹，才送到沈昭宁嘴边。
“先喝药。”
体贴的动作，温柔的嗓音，唯独没有回答沈昭宁的问题。
药送入口中，苦意却在心中久久不散。
此时，温知语的丫鬟进来了：“王爷，温姑娘说有事找您。”
萧景辰转身就要走，却被沈昭宁拉住。
她轻咬下唇，攥着他的衣角执拗开口：“我们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萧景辰终于回道：“好。”
似是承诺，又像是急于摆脱她的搪塞。
看着萧景辰出去的背影，沈昭宁胸腔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怎么都喘不过来气。
喝完药之后，福丫看沈昭宁心事重重，便提议去首饰铺给孩儿买长命锁。
沈昭宁这才回过神，带着她出了王府。
只是左挑右选，却没选到心仪的长命锁，只好回府。
还没进门，几个下人的议论声传入沈昭宁耳中。
“王妃一直怀不上，这下突然怀上，怕不是根本不是王爷的！”
“王爷那般俊朗，如果不是沈氏善妒，不准王爷纳妾，现在小王爷都有好几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