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确实也不是完完全全靠药，药其实更像一件辅助品。

靳森看了她两眼，还是从她手里接过药，回到周意病房就着水吃了两片。

沈念初观察了片刻周意，就发现她在靳森面前，挺疏离的，表现得甚至很像一个普通朋友，并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而靳森当下的动容，念的是“旧情”，还是其他什么“情”，沈念初就不得而知了。

明明她也一晚上没睡都在给他奔波，这下却显得她吃力不讨好。沈念初难免有点心灰意冷，她得好好整理下思路，冷静的想想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我先回去了。”她说。

沈念初离开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宁，一直进了电梯，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呢？”

她顿了顿，看见了跟上来的靳森。

沈念初抬眼很快在他脸上扫过一眼，往角落里站了站，没有说话。

靳森今天白天不上班，打算回去休息。电梯里有医生推着病床进来，他俩都站在了最里面。

“昨天那个病人艾滋故意隐瞒不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沈念初开口问。

靳森皱了皱眉，不愿意细谈，敷衍道：“刚做完出来后，她的家属说了。”

“那你之前呢？小时候绑你的那个人呢？”沈念初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许复杂，“那件事是给你留下阴影的原因吗？”

沈念初之前也偶尔听谢希说过，靳森很小时候，就被送到其他小城市养，为的就是有一个不被干扰的环境。

这件事，靳森却缄默不语，并没有半点跟她解惑的意思。仿佛那个是沈念初触及不到的深度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漫不经心的说：“记不太清了。”

沈念初又不说话了，她一晚上没有睡觉，这会儿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她其实应该趁机理理靳森跟周意的关系的，可是她都懒得梳理。

上了车以后，她把拿回来的药放进了车里的储物栏里，“你记着，我把药放到这儿了，以后你自己拿。”

靳森道：“昨天差点伤害到你，我跟你道个歉。”

“你这病到底什么症状？”

靳森依旧没有深入回答，简单概括道：“比较容易产生破坏欲。”

沈念初想了想，折腾她其实也就只是满足他破坏欲的一种。

沈念初垂眸道：“刚才周意说那番话，全都在心疼你呢，挺感动的吧？我都觉得很感动。”

靳森终于偏头看了看她，道：“跟我说话拐弯抹角什么？”

沈念初弯了下嘴角，说：“靳森，只可以选一个的。”

第96章过往

沈念初沉默了好半天，才把自己的话给补全来：“法律都要求一夫一妻制，你也只能选择一个。你要是对她有情义，就别继续跟我说和好的话了。”

靳森淡淡道：“我不会跟她和好，当时分手就说了，不会再有以后。”

沈念初说：“那你还来找她？”

然后她就在靳森脸上看到片刻有关茫然的神色，只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冷静，语气松弛有度：“之前习惯她了而已。习惯和喜欢，那是两回事。”

沈念初在心里说，不是这样的，习惯比喜欢要可怕多了，喜欢只是一时，荷尔蒙下去了，哪还有什么喜欢呢？但是习惯几乎影响人的一生，有的习惯甚至是一辈子改不掉的。

靳森习惯周意，习惯跟她倾诉，所以在得知她在哪的情况下，第一反应还是来找她。

他心里难道不知道有人去给他拿药了吗？他肯定知道的，只不过他还是选择，遵循自己的习惯，去见那个能安抚他的人。

沈念初勉强说：“靳森，你是不是打算自己以后出问题了，继续来找她，把她当做你的药？”

他没有说话，但她猜测他是默认了。

沈念初其实不太能接受这种答案，这代表哪怕靳森能喜欢自己，也永远不可能彻底抛下周意。而周意对他有用，这代表不管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彻底对她铁石心肠。

沈念初想起，上一次他发病，她俩出事那一晚，在床上的时候，他似乎抬头看了好几眼，那张结婚照。

那个时候，他其实心底是不是也挺无助，挺想看见周意的？

车内沉默了好一会儿。

靳森无声的发动车子。

沈念初道：“所以现在，你是打算怎么处理我的？还想跟我和好？”

靳森没什么情绪道：“你要是愿意，我很乐意。”

沈念初说：“我要是你女朋友，我接受不了你有事还找前任，每一个女人，都会特别特别膈应自己对象的前任。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一山不容二虎，我和周意，不可能同时一起待在你身边。”

“分手了不可以当普通朋友？”他沉着的随口反问了一句。

“不可以，当然不可以。”沈念初摇了摇头，坚决的说，“要是我答应你复合，你就不能在出事的时候再来找她。”

靳森的声音越发平淡：“我最开始，也是吃药，只不过吃药治标不治本，说到底也就是镇定剂一样的玩意。吃药治疗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效果。后面几年好了，都是因为不是药物控制，而是因为周意。”

他微微侧目，若有似无的看了看她，“你是情愿我吃药伤了身体，也非不让我在那种情况下去见她？”

靳森说话的语气不冲，但是沈念初从中感觉到了不少压迫感。甚至感觉，他在谴责她自私。

沈念初嘴角压的死死的，手也紧紧握着。

“我现在也很少出事，这种情况也不会很多次。”靳森道，“何况，她在我情绪即将到达爆点时，确实有些本事能将我安抚下来。”

沈念初低声道：“我也能啊。”

靳森淡淡道：“你不能。”

沈念初说：“靳森，你好好想想，是我不能，还是你连机会都不给我？你昨天，明明先见到我，我就在你身边，可是你什么都不肯说，你甚至开口说半个字的欲望都没有。”

她的眼神有点浅浅的悲哀：“你直接把我拒之门外了。可是我明明也在担心你，也盼着你好。昨天那么大的雨，我去拿药的时候，想的不是小心点不然得出车了，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快一点，你就能早点吃上药了。”

第97章逼迫

诚然沈念初对他好有点心思，但也有几分真心在里面，还是希望他好好的，赶紧好起来。

昨天确实也急得要命，慌慌张张回去，他却不在，而是跑来见周意了。

“周意把你哄好了也心疼你心疼得不行，你就只记得她的好了。但希望你想想，我也因为你奔波，一晚上没睡。来回开车四个小时，好不容易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了，但你没在。得知你在医院，我又是熬着，来给你送药了。”沈念初觉得太不公平了，“难道，我做的就比她少吗？”

靳森顿了顿，道：“我没那个意思。”

沈念初垂着眼皮，一副疲倦到了极点的模样，也似乎是寒了心：“我把你锁在房间里，我还一直担心，你会不会在房间里也出事，到最后反而我吃力不讨好了。你不愿意跟我细说，无非是不相信我，我对你来说只是个可以恋爱可以睡觉的女人，但不够格当你的精神伴侣。”

“你就非得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靳森这语气说的似乎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沈念初一下子不想跟他交流了，气的想下车。但他车子虽然停了，车门却没有开，沈念初却不知道这一点，只想立刻下去。

这一拉车门，门没开，她自己也因为惯性撞在了车门上。

很响一声，估计挺疼的。

靳森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额头：“你就不能别这么毛躁？”

“你管我？”沈念初真的要被靳森气死了，看见他都烦。

“我不管你谁管你？本来就不聪明了，还要撞车门上，这影响可不小。”

沈念初太明白他这会儿插科打诨什么意图了，显然是他也不愿意妥协，索性就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

可她却不能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尤其是今天周意看见那一副，她跟靳森才会是自己人的胸有成竹的嘴脸，她说，“靳森，你要是打算跟我一块，这个问题总是得解决的。先不说你见不见周意的事情。她知道的有关你的那些事，你也得告诉我。”

他打趣的声色淡下来，没什么情绪的盯着窗外。

“除非，你还是没有打算，对我稍微认真一点，只是想咱们还是当初那种不平等的恋爱关系。”沈念初说，“如果是那种，我不会跟你处。”

靳森面对她的咄咄逼人，冷笑了一声：“你还挺喜欢让人自揭伤疤给你看。”

但是是什么道理呢，他能把伤口给周意看，却不能给她看？

沈念初什么都没有说，哪怕心里觉得靳森那话说的显得她格外自私了些，她也没有开口反驳。他更多的还是想让她“善良”一点，对自己“自私”行为羞愧一点，别再逼问他。

但她不行，她不逼他一把，就永远取代不了周意。他也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