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一震，哑声惊唤一声：“七姐！？”

话落，粟宝眼底又飞快的划过一丝懊恼，她应该都没有资格叫宛瑶七姐……

宛瑶没发现她眼中的情绪，只是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她有皇弟，但他们与她从小就不在一处，没有人叫她七姐。

第二十九章 姐妹

  

宛瑶顺势站起身来，把原来的位置让给了苏意深。

粟宝似是像个找到了长辈的孩子，全身的紧绷感一下子就松了下来，乖乖地漱了口。

见此状，宛瑶心中倒有些不快，像是被人抢了东西似的。

粟宝喘了几口气还带着咸腥味道的粗气后，慢慢地抬起头。

当见宛瑶和容奕站在一起时，她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和迷茫。

他们站得很近，而且……还很般配。

难不成苏意深说宛瑶逃婚就是为了容奕吗？

宛瑶别扭地躲开粟宝的眼神，她还是有些许不习惯。

苏意深眼神复杂，却还是柔声道：“别担心，你好好的在这儿住下。”

“先生……”粟宝心中不安。

她知道苏意深来临安是奉了皇上的旨来找宛瑶的，如今找到了，自然是要回旨的。

可宛瑶明显已经与容奕在一起了，而且也没有打算回去的模样。

皇上不会怪罪宛瑶，欺君、抗旨和办事不利的罪名便会全部扣到苏意深的头上……

苏意深知道粟宝在担心什么，他将她轻轻放下，捻了捻被角：“我说了，一切有我在。”

他站起身，看了眼容奕。

容奕立刻明白了他是何意，率先走了出去。

“劳公主照拂。”苏意深朝宛瑶作了个揖后也出去了。

大门外，还带着些许冬意的风吹的竹林“沙沙”作响。

容奕看了眼屋子，缓缓道：“老丞相家在城南，宅子容易找，只是人可不容易见。”

他将“人”一字咬得特别重。

苏意深知道他说的是谁，他们父子与老丞相交情不深，更何况之前他数次回避的辜娉林。

“若想见，怎会见不到。”他沉声道，反倒问起宛瑶一事起来，“七公主冒然至此，想必也是为了你。”

容奕闻言，脸色一沉：“我知道不该留她，只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或者苏意深应该也明白。

见容奕不多说，苏意深便话锋一转：“明日一早，我便去拜访辜老。”

当夜。

粟宝勉强喝下容奕买来的药，这比她往日喝过的药要苦上十分。

“咳咳咳……”

她捂着胸口，眉眼还带着痛苦之色。

宛瑶将一个蜜饯儿凑到粟宝唇边：“吃这个就不苦了。”

蜜饯儿被塞到嘴里，苦涩慢慢被甜味替代。

粟宝抬起头，看着眼前曾经她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的七姐，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一直因为宛瑶是看不上她的。

就像宫人们说的，宛瑶是枝头凤，她是山中雉。

“七……”粟宝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怎么叫她。

宛瑶坐直了身子，语气淡然：“在外我们都不是公主，叫我姐姐亦可。”

粟宝眼眸怔了怔，但还是没有叫出来。

“我就在外间，有事叫我。”宛瑶起身，绕过床屏走了出去。

细细索索的声音过后，便只剩下屋外的风声。

粟宝望着床幔上的流苏穗子，白日的困意和倦意好像都消失了。

她攥着被角，似是想透过屏风看宛瑶。

“不回去了吗？”

粟宝细小的声音回荡在房内，只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回答。

她以为宛瑶已经睡下了，或者不愿意理她，只是低叹了口气，合上了眼。

“你愿意回去？”

第三十章 登门造访

  

粟宝动作一滞。

宛瑶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抗拒，明明是在反问，却又已经回答了粟宝一般。

“……不。”

于粟宝而言，皇宫就是地狱深渊。

如果必须要个回去的理由，那么肯定是放不下母妃和哥哥。饣并饣并

只是她不懂，像宛瑶这种享尽荣宠的公主，怎么有勇气又如何舍得。

一声带着解脱般的轻叹过后，宛瑶又道：“皇宫于我，又岂不是牢笼。身居高位，荣华富贵却身不由己，连择一心仪之人白头偕老都不行……”

粟宝眼眶发涩，宛瑶的话好像引得她又想起之前的伤心事了一般。

她们是两个极端，却也受着同样的煎熬……

一夜南风。

刚入辰时，苏意深见粟宝还没醒，便先去了老丞相府上。

临安城南，辜府。

辜珣才在正厅喝着茶，便见小厮引着苏意深走了来。

他放下茶杯，起身迎了上去：“太傅大人？有失远迎了，来，请坐。”

苏意深忙拱手将身子躬了几分：“辜老。”

两人坐下后，辜珣让丫鬟看了茶，问：“大人怎么突然来了？”

见他两鬓斑白，精神却如壮年男子，苏意深抿了口茶，想必辜珣告老还乡后过得应该还不错。

“晚辈此次叨扰您只为一事。”他开门见山道，“容将军年前曾赠与辜小姐两株玉虫草。”

辜珣抚须的手一顿：“嗯？玉虫草乃解毒之药，大人这是……”

苏意深放下茶，眼神闪了闪，并未打算将粟宝的事告诉他。

“是为了晚辈的好友。”他眸子一垂，掩去了眼中的情绪，语气平淡的让人听不出什么不对。

辜珣道：“这事儿倒是得问问娉林了。”

说着，他朝一旁伺候的丫鬟说：“去叫娉林来。”

“是。”

苏意深眉头微微一蹙，却很快恢复了过来，只是看着辜珣的目光多了几分隐忍。

几年前他曾有意撮合他和辜娉林，只不过被他话里话外都给推了。

现在他又想将辜娉林叫出来与他相见，莫不是还有其他的意思？

辜珣饮了口茶，嘴角带着几许笑意。

他知道皇上下了赐婚圣旨，但京内还有不少曾经的同僚，亦知道七公主逃婚的事。

落花流水都无意，他何不如了孙女的愿。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锦服少女带着两个丫鬟走了来。

“爷爷。”辜娉林唤了一声，但目光早已看向一旁的苏意深。

她满是笑意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不知是因为两年不见还是心中爱云，她竟觉苏意深比从前还要好看了。

辜珣笑道：“还不快见过太傅大人。”

辜娉林袅袅挪步至苏意深身前，欠了个身：“太傅大人，近年可好？”

苏意深也起身还礼：“牢小姐记挂，一切安好。”

冷淡客套的语气并没有让辜娉林觉得失落，反而因他的还礼有几分受宠若惊。

要知道从前他对她话都不愿多说的。

辜珣忽然起身，朝苏意深道：“老夫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了，大人见谅。”

说着，就转身朝辜娉林身边的两个丫鬟瞥了眼。

两个丫鬟也识趣地行了礼跟着他离开了。

“大人。”辜娉林抬眸望着苏意深，轻声细语，“请坐吧。”

第三十一章 觅药

  

苏意深看了眼天色，顺话坐了下来，心中却想不知粟宝醒了没有，心肺还疼不疼，咳不咳血。

她与宛瑶还有容奕都不亲近，他若不在，粟宝定会不自在。

“大人？”

辜娉林略带一丝诧异地看着他，在她的印象中，苏意深可从未这么心不在焉过。

苏意深回过神，面不改色：“失礼。”

“大人可是在想与七公主一事？”辜娉林冷硬地莞尔一笑。

苏意深眸光一沉：“辜小姐也知道？”

“……有所耳闻。”辜娉林神色一僵，倒有些不自然。

闻言，苏意深面色微变。

京城的事都传到这儿来了，辜珣在朝中的门生还不少。

辜娉林正了正色:“大人此番前来，是为何事？”

苏意深心里惦记着粟宝，直言道:“年前容将军曾赠辜小姐两株玉虫草，不知辜小姐可还有余？若有，我愿以重金交换。”

闻言，辜娉林愣了愣:“……有，只是玉虫草乃解毒药草，莫非大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