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不需要多说，方睿跟江霖主动坐去后座的两个空位，将“绝佳位置”留给了原星予。

原星予看着明栀，有一瞬的犹豫。

但人姑娘一直看着书，不知是不是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反正都没抬眸瞧他一眼。

咳。

原星予掩下自己的心绪，坐到了明栀旁边。

一股淡淡的香气慢慢蔓延至鼻尖时，明栀终于有所察觉。

这香气，让她联想到了一个人。

果然，是他。

“嗨。”原星予见女孩看过来，主动笑着打了声招呼。

明栀顿了下，颔首。

之后，两人便没再搭话。

而其余几人在旁边进行无声交流——

方睿：怎么感觉这两人尬尬的？

曲潇：半熟不熟当然尬。

江霖：没办法，谁让少爷一碰上明栀就变结巴。

祝思甜：不懂了吧，因为尬，才有火花。

两个男生：……？

十几分钟后，老师来了。

课堂正式开始。

众所周知，马原课这种纯理论课，基本都没什么人听。

就比如，原少爷。

原星予努力驱散着席卷而来的睡意，努力睁大眼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行，这要是在她面前睡着也太丢人了！但玩手机又显得自己很“不学无术”。

绝对不可以。

别管，原少爷包袱有千斤重。

事实证明，一些包袱还是很有效果的。

至少，原少爷的瞌睡虫跑了大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旁边的女孩将他的状态全数揽入眼中。

瞧见少年疯狂眨眼、掐自己的手背以试图保持清醒时，明栀不禁弯了弯唇。

课上，开小差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玩手机的玩手机，开黑的开黑，看小说的看小说。

作为任课教师，自然将台下学生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见状，马原老师推了推眼镜，话锋一转道：“我和我的爱人——”

此话一出，下面的颗颗脑袋都如向日葵般朝向了老师。

老师掌握好课堂走向，继续说：“我跟她在留学时候……”

学生一个比一个积极——

“老师，你们是互相的初恋吗？”

“老师，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啊。”

“……”

诸如此类的八卦问题，不绝于耳。

吃瓜乃人类特性。

原星予困意也暂时跑远，听老师说着自己的爱情故事。

老师喝了口茶，悠然道：“我们那时候谈恋爱都很认真的，基本最后都组建了家庭。跟现在不一样喽。”

“这是时代进步啦，老师。”有学生道，“现在都信奉自由恋爱。”

老师呵呵笑，“是。毕竟你们这个时代都流行早恋了。”

大家哈哈笑。

相较之下，明栀的反应就有些平淡了。当然，她原本就对情爱的事没什么太大兴趣。

早恋。

蓦地想到什么，明栀一时微微恍了恍神。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看向身边的原星予。

目光太过直白，原少爷立刻便用余光捕捉到了一道视线。

他稍顿，而后扭头看去。

四目相对，明栀不由眨了下眼。

“怎么了？”原星予略一歪头，低声问女孩。

明栀维持着镇定表情，心里各种想法窜出。须臾，她淡定自若地吐出萦绕在心头的问题：“你谈过恋爱吗？”

……？

虽被问得一愣，但原星予还是诚实回复说：“没有。”

说完，他心率隐隐有了加快的迹象。

明栀：“哦。”

原星予：“……”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原星予手指微微蜷缩。

“……”

明栀后知后觉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面上一热，女孩依旧故作镇定道：“就随便问问。”

原星予张了下嘴。

明栀：“不能问吗？”

原星予：“。”

“……可以。”原星予摸了下鼻尖，气势莫名其妙就弱下了。

明栀抿了下唇，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向面前的书。

“那你呢？”

明栀一滞，看向出声的男生。

“你谈过吗？”原星予问。

明栀默了默，“没有。”

原星予：“哦。”

明栀：“……”

要不是他的表情太过平常，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而坐在明栀左手边的祝思甜要被这两人笑死了。

这都什么尬里尬气的对话。

你们还怪客气的嘞。

明栀问出的这句话犹如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让原少爷的心湖开始不平静了。

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真的就是随便问问？

原星予胡乱想着，用余光悄摸瞥了眼明栀。

明栀垂睫，专注地看着马原书。

原星予心想：她还真是不一样，连马原书都看得这么认真。

所以，她这么正直的姑娘，能对他有什么想法。

就这样，原少爷自己把自己的自恋病治好了。

-

下课后，两方队伍在教学楼前分别。

方睿：“你们真不去吃宵夜？”

“一时的放纵，带来的只有无尽的后悔。”祝思甜老神在在道，“你们就别迫害我们几个跳舞的了。”

江霖直男思维道：“那就吃点蔬菜呗。”

“……”

祝思甜微笑，“请你们赶紧走吧。”

几人互相道别。

借着机会，原星予看着明栀，极自然地说了句：“拜拜。”

明栀淡然回了句“拜拜”。

OK，嘴角开始上扬。

为了不露出异样，原少爷只得竭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等分道扬镳后，祝思甜挽住明栀的手臂，眨巴眼睛问：“栀栀，你刚才在课上为什么要特意问原少爷有没有谈过恋爱？”

明栀怔了怔。

曲潇：“嗯？明栀问的？”

祝思甜：“嗯呢。”

“没什么特别原因。”明栀道，“只是随便找的一个话题。”

祝思甜眯眼，嘻嘻笑，“真的吗？”

明栀：“……嗯。”

“反正。我觉得原少爷肯定对你有点意思。”祝思甜变身情感咨询师。

明栀再次一怔。

“你说是吧，曲潇。”祝思甜跟曲潇道。

“很正常啊。”曲潇耸耸肩，不以为意，“栀栀长这么好看，谁不喜欢。”

祝思甜一噎。

“你等着吧，你的名字要倒过来念。”祝思甜看着曲潇，信誓旦旦道，“我的CP要成真了！”

曲潇不服：“栀栀，快反驳她！”

明栀微微一顿。

“反驳无效！”祝思甜选择不听，还做起了鬼脸，“略略略。”

曲潇被这她欠样儿引起胜负欲，两人开始新一轮的互呛。

而一旁被两人撇在事况外的明栀，却无端松了口气。

第32章 ……滚！

这天，明栀独自在练舞时，忽然意外来了人。

是宋枚。

她身后还跟着裴澈。

明栀一愣。

“知道你不会主动去找裴澈，我就把他叫过来了。”宋枚说，“毕竟双人舞还是得一起练。”

闻言，明栀一时有点懵。

而裴澈朝她牵起嘴角，笑了一下。

明栀礼貌回以淡笑。

宋枚见两人间的氛围还不错，便放了心，“那你们练着，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了。”

说到底，上台表演的是他们两个人。所以舞剧中最核心的情感表现，终究需要他们自己去领悟。

宋枚跟两人道别，离开了练舞房。

然后，屋内的气氛陷入诡异一阵沉默。

“你面对我还是很紧张。”裴澈笑着说道。

不知如何回答，明栀只道：“只是因为没有跟人单独练过舞，所以有些适应不了。”

裴澈：“正常，毕竟我们也只见过一次。”

明栀点头。

“那我们就接着练吧。”裴澈主动提议道，“或许，我也可以给你提一些意见。”

明栀滞了下。

见状，裴澈温声询问：“介意？”

“不会。”明栀淡然道，“那就麻烦……学长了。”

听到这个称呼，裴澈眸里笑意加深，“没事，不用客气。”

之后，明栀去到位置中央，裴澈则坐到了她的面前。

音乐声起。

明栀缓缓深呼吸，调整好状态后，开始跳起“独舞”片段。

全程，裴澈的眼睛都定在了女孩身上。

等一轮结束后，明栀手臂缓缓垂下，表情也恢复了以往的清冷。

她有些紧张地看向裴澈。

裴澈边鼓掌，边说：“你的力度和动作把控都没问题。”

没有提到表情情绪表现力，明栀垂了下眸。

似是察觉到她的丧气，明栀听到裴澈又说：“表情已经好很多了。至少，比你平常的情绪要更饱满。”

“上一次是我们双人舞，独舞部分要表现出的是对心爱人的‘思念’。你的情绪确实有思念，但那种思念，更多的好像是一种对‘逝者’的怀念。”

明栀眼眸蓦地睁大了几分。

知道自己说中后，裴澈继续柔声道：“但独舞跟双人舞部分自然存在很大不同，所以你不用觉得气馁。”

明栀点头，“好。”

“其实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裴澈认真道，“只是我们在追求更完美的状态而已。”

明栀无可置疑。

“单单看其他舞剧可能不太够……”裴澈想了想，“你平时练舞时候可以跟我说一声，我有空就过来帮你调整表情。”

“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了。”明栀即刻拒绝道，“我可以自己慢慢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