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不过薄爷，现在祁言在销售部的处境很糟糕。她被孤立了，可能很快，就干不下去了。”

“如果被孤立就辞职的话，那她也太弱了。”

徐正干笑，心想——

“又不是人人都跟您似的，在里面待了三年，出来还能成就这么大一番事业！寻常人哪有这魄力和忍耐力？这世界上有几个顾见深？”

但徐正只敢在心里哔哔，不敢说出来。

徐正察言观色，试探性的问：“薄爷，我们要不要派人在群里，警告一下祁言？像她这种得罪客户的行为，我们必须严厉批评！”

表面上是批评，可实际上，是在帮祁言证明清白。

顾见深冷哼：“不仅话多，还自作聪明。”

“咳……”徐正摸摸鼻子。

男人不冷不热的，拿起一份合同开始翻阅，“这么无聊的事，你爱做就做，别拉着我参与。”

声音不咸不淡，不赞同也不反对。

那就是……支持？

“明白了，这是我的意思，不是薄爷的意思，帮祁言这件事，与薄爷无关。”

顾见深：“……”

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第39章 又心软了

徐正立刻就要去办。

走到门口时，男人傲娇又高冷的说：“以后，她在公司被欺负的事，不用跟我汇报，我不关心。”

“明白！”

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等徐正离开办公室，顾见深将手里的合同摔在桌上，没心思看了。

胸膛里，有一抹躁郁挥之不去。

他垂眸看着手指上烟蒂烫伤留下的浅灰色伤疤，眉心终是皱了皱。

这段日子，这烫伤的疤痕一层又一层的叠。

连他自已都快数不清，心软的次数。

……

sy集团园区内，十号楼的顶楼是个公共咖啡厅，咖啡厅转角木质楼梯上去，是个小天台。

人不多，极为清静。

祁言买了杯咖啡，上了小天台吹风。

这几天，她在销售部被霸凌的快要撑不下去了，不是没动过辞职的念头。

可是离开sy，她似乎暂时找不到比地产销售提成还要高的工作。

哪怕只成一单，相思的介入手术费也完全够了。

手机响了起来，是幼儿园大班老师打来的。

“是乔相思的家长吗？”

“是，我是乔相思的妈妈。老师，有什么事吗？”

“明天我们要举办一个亲子活动，您和孩子的爸爸，能一起到场吗？大概下午两点左右吧。”

祁言犹豫了下说：“老师，我一个人去可以吗？孩子爸爸可能……去不了。”

“这样啊，那好吧，要是能来，尽量来吧。”

“好，谢谢老师。”

挂掉电话后，祁言长长的吐出口气。

她时常在想，要不要告诉顾见深，关于相思的存在。

可是顾见深那么恨她，她真的怕，顾见深会认为，她是在用相思来道德绑架他，又或者是……抢走相思，惩罚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相思。

她靠在天台上，思绪烦乱，拿出一部老款手机，打开默默翻着。

这部手机，顾见深有个黑色同款，是当时买的情侣机。

她这台是白色的。

两台手机的手机号码，都是特意挑选的。

只是，这台手机，她后来再也没用过，也不用来打电话，只是一直续着费，怕停机太久，手机号会被回收。

这台手机里，存了一堆他们热恋时的美好回忆。

包括聊天记录。

那时，祁言一不高兴了，就给顾见深发短信。

【又不理我，不开心怎么办？】

【小狗说汪汪汪（忘忘忘）】

那时的顾见深，无论再忙，也都会有回应。

祁言看着那条短信记录，笑了起来。

“在笑什么？”

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

祁言连忙将那台老手机收进口袋里，她转身，便跟江屿川打了个招呼：“啊，没笑什么，看了一个笑话。江总也常来这里吹风？”

“我还以为你被销售部那群人欺负，已经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想着辞职呢，看到你还有心情看笑话，证明抗压能力不错。”

祁言苦笑：“是想过辞职，我心理素质没江总想的那么好。”

“要是还有人对你做更过分的事，你尽管来告诉我，我去处理。”

祁言摇摇头，“这不太好，在公司，我还是和江总装作不认识比较好，如果销售部的人知道我和江总的私交，恐怕又会说三道四。我倒没什么，但这对江总来说，名声不好。”

“你是觉得对我名声不好，还是怕顾见深知道我在帮你？”

祁言实话实说，“都有，他恨我，而你是他最好的兄弟，如果你帮我，他可能会因为我而迁怒你。江总，为我这种人，不值得的。”

江屿川心疼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必跟我如此见外，老实说，我更喜欢你称呼我江学长。喊江总，总感觉太见外了。”

祁言没说话，只是无奈的笑笑。

她一直都觉得，和顾见深身边的人保持距离，是件好事。

“予予，你不必这么自责的，六年前你背叛顾见深，后来我们也都知道，你是因为你母亲。二选一，一边是至亲，一边是至爱，换做是我，也不见得比你做的更好。这不能怪你。”

“我可能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已，让自已负罪感不那么深。可顾见深在里面那三年，是真的，他在里面差点死了，也是真的，我的确对不起他。他恨我，实属正常。若当年换做是他这样对我，我大概也恨透了他吧。”

那年的顾见深，才23岁，风华正茂，跟着导师打赢了好几个有名的官司。

他攻读的是双博土学位，法律和金融。

无论是在哪个领域，都是未来屈指可数的人物。

可如今，他因为那段黑历史，再也不能作为辩护律师上法庭，为当事人讨回公道。

顾见深说过，他的亲生父亲死于一场阴谋，幕后黑手权势滔天，他读法律是为了亲手将凶手绳之以法。

而双修金融，只是为了挣足够的钱，有足够的地位，给她优渥的生活。

所以，祁言一直认为，顾见深是更喜欢当律师的。ŀ

如今他失去了亲自给他父亲翻案申辩的资格，是她一手剥夺了他的资格。

他怎能不恨她？

她明知道，他当年的理想，是打算成为一位出色的律师……

而如今，顾见深只能看着陆之律上法庭打官司。

听南初说，陆之律每次出席庭审，顾见深都会坐在庭审观众席。

也许，陆律师身上，有他曾经破碎的梦想。

祁言根本不敢奢求，顾见深有朝一日会原谅她。

她亲自碾碎了他的梦想，挥刀斩断了他曾经的无限可能，那是一个年轻人，最宝贵的东西。

“予予，六年过去了，你其实还很年轻，一直活在负罪感里，你的人生会被毁掉。”

祁言眼角微红，“要是我的人生毁了，能让顾见深释怀，那也挺好的，一报还一报。毕竟，当年我也亲手毁掉他的人生。”

“顾见深他现在有sy，已经走上金字塔顶尖，也许现在他所拥有的，比他一开始为自已设定的路还要好。予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