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穿着一件宽大的羊绒大衣，看不到原本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但淡施粉黛的侧脸，柔美让人赏心悦目。

沈彧山正专心致志看着电影，突然唇边多了一个东西。

她垂眸一看，是支吸管。

季眠：“热柠檬茶。”

沈彧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点的，刚抬手想接过杯子，他又道：“你的手不方便。”

沈彧山也懒得跟他理论，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不热，也不甜腻，但唇齿留香，她不禁又吸了一口。

再抬头就看到季眠看着她笑，笑容妖孽。

沈彧山强压住自己砰砰的心跳，转过头继续看电影。

但看着看着，感觉剧情像拐了个大弯，方才还唇枪舌战的男女律师，居然已经滚到床上去，而且尺度很大。

虽然是成年人，但是这么光明正大地看床、戏，而且身边还有个别有用心的男人，沈彧山是非常不自在的。

她挪开目光，敛下眼睫，靠在沙发柔软的椅背上。

谁知她突然挨上一条臂膀——季眠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手臂搁上了椅背。

她这么一靠，他顺势将手臂挽过来，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上。

他的头也靠了过来，沈彧山心跳越来越快，但碍于自己的伤手，不能一把推开他。

她拧着眉问：“你干嘛？”

季眠嘴角牵出一丝笑，哑着嗓音说：“你看看别人...”

他抬了下眉梢，沈彧山顺着他的指示看向旁边，昏暗中，隔壁沙发上的小情侣已经吻在一块，跟电影上的画面一样愈演愈烈。

“......”沈彧山的眼神立刻收回，哪也不敢看，盯着自己的脚，嘟囔，“人家是情侣。”

“那我们算什么？”季眠问。

沈彧山重新端正坐姿，“什么都不算。”

季眠虚眯着眼，又搂上沈彧山的腰，将她整个人贴上自己。

沈彧山被他的滚热烫得一颤，抗议，“你怎么这样！”

季眠的指尖抚过她的耳垂，低声说：“这是生理反应，我也控制不了。”

沈彧山：“.....”

这人居然用了她刚才在餐厅说的话！

对付脸皮厚的人，她也有办法，她拧起眉头，状似痛苦状，说：“你刚刚碰到我的左手，痛！”

季眠见状，松开她，正想说去医院看看，沈彧山已经趁机退到沙发另一端。

季眠看到她狡黠一笑，明白过来，自己上了她的当。

他也笑了下，靠回沙发上，不逗她了。再逗下去也不可能在这电影院里做什么。

他打了个哈欠。

为了能来日本看她，他最近都是加班加点，昨天去京都也没好好休息，处理了不少事务又赶回来。现在难得清净，电影又无聊，他的眼皮隐隐有些发沉。

沈彧山虽然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大屏幕上，但看了两分钟又不放心地回头瞅季眠一眼，见他没再搞小动作，低头看着手机，她才放心。

以前她不知道季眠这么无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异国他乡，把一个人骨子里的天性释放出来。

过了好一会，沈彧山再看向季眠，他背靠沙发，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沈彧山：“......”

这人果然是不适合看电影的！

又过了一会，沈彧山见他还闭着眼睛，她怕他睡着了着凉，她挪过去，单手拿起他脱下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披好，刚想挪回去，只肩头落下一点重量——他的头。

他的黑发扎着她的脖颈，呼出的气拂过她的胸口，酥麻酥麻的。

沈彧山也不知道他真睡着了还是装睡，想将他推开，却见他眉头微蹙，但没睁开眼。

沈彧山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困成这样，工作很累吗？

她没叫醒他，而是轻轻帮他调整了睡姿。

她重新转过头看电影，可是刚才分神太久，她已经接不上剧情。

一场电影看到最后，沈彧山也记不得到底讲了些什么。

回到公寓后，季眠把沈彧山送到门口，说道：“我明天一早回彭城。”

“哦。”沈彧山看他眉梢眼角都带着淡淡的疲倦，又说，“那你今晚早点休息吧。”

季眠却说：“不请我进去坐坐？”

沈彧山：“今天跟你待的时间够长，我需要自己时间。”

季眠眼中有一秒的失落，但他很快重整旗鼓。

他说：“伊伊，你要考察的内容是什么？”

沈彧山想了想道：“第一，不要未经我允许，跟我发生肢体接触；第二，不要插手我工作上的事。其他的，还没想到，随时补充。”

“肢体接触？”季眠挑眉，“要是眼见你要摔跤，我不拉你一把，说不过去吧！”

“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沈彧山觉得他这人特会偷换概念，不再跟他在文字上争辩，转而说，“我想后天去看卓承，你跟他身边那个管家说一声。”

季眠觉得沈彧山特会转移话题，一秒就来个大旋转，但这个时候，他会迁就她。

他说：“司机知道地址，他会安排。”

“那晚安。”沈彧山看他一眼，推开门进去。

关上门后，她没立刻走去客厅，在门后面站了好一会儿都没动。

她回味着这个不太完美但跟以往约会又很不一样的夜晚。

就这样站了好一会，突然敲门声响起。

她住的是酒店公寓，只有一扇门，差点被吓死了，她立刻后退两步，狐疑地盯着木板门。

她没有说话，门外，季眠的声音传来，“门缝下面能看到你的影子，你一直站在门口。”

第91章 傻弟弟被人绕进沟里

沈彧山立刻低头看向自己脚。

果然看到房间灯光的映照下，她的下方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沈彧山懊恼的一拍脑袋。

沈彧山也不动了，动了就是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动还能说明是他看错了。

很快，门外又响起了一阵轻笑，接着，传来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

确定外面真的没半点动静了，沈彧山这才挪去客厅，一脑袋栽进沙发里。

太丢脸了，居然被抓个正着！

“滴滴”两声，微信响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季眠发来的信息——“不舍得的话，今晚过来陪你。”

沈彧山刚降温的脸，又变得燥热，她想了一下，回——“考察项目3，乱说话，扣分。”

季眠立刻打了数个问号过来。

沈彧山置之不理，男人不能惯，特别季眠这种腹黑的男人。

...

两天后，司机送沈彧山去看卓承。

那天王浩然带过来的家乡食品，沈彧山挑了些带过去给卓承。

来到卓承住处时，卓承还在午休，沈彧山就拿出带过来的云雾茶给他的管家，叫管家帮忙泡茶。

茶泡好了，卓承也起了床。

他看到沈彧山的手腕绑着固定板，关切地问：“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之前跟朋友去滑雪，不小心摔的，快好了。”沈彧山在他旁边坐下，递给他一杯茶，又说，“彭城的特色古茶，你尝尝。”

卓承喝了一口，赞不绝口，“口感甘醇，好茶。”

沈彧山为他介绍了一番，“这是云雾茶，老坑茶树叶，是彭城的特有品种，古茶树都长在深山里，远离尘世，因此，也被称为长寿之树。”

因为云雾茶历史悠久，所以沈彧山才特意带过来。她上次就看出卓承爱茶，她是希望古茶能唤醒他一点往事的记忆。

不过这也是奢望，卓承除了觉得口感不错，并无其他反应。

沈彧山又拿出上次去修复画室照的照片给卓承看，他一张张浏览，看得很认真。

沈彧山在旁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但他除了偶尔拧眉，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看完照片，卓承倒问了沈彧山一个问题，“我在彭城还有其他亲戚吗？”

他这样问，沈彧山觉得他是慢慢接受自己是卓承这个事实，而不是佐藤夫人给他捏造的中山雅卓的身份。

至于他的亲戚，沈彧山一下想到那个嗜赌成性的李威。

老实说，她真的不想提那个赌鬼，但他又实实在在是卓承在那边唯一的亲人。

沈彧山说：“你还有个外甥，叫李威。他的妈妈卓娜是你姐姐，早年嫁去港城，但十几年前车祸过世了。”

卓承脸上笼罩上一丝落寞，“这么说我原本还有个姐姐，但不在世了。”

他沉默了一会，又问沈彧山，“那我的外甥李威，他现在怎么样？”

李威之前聚众赌博构成赌博罪被抓，沈彧山也不知道他释放出来没有，但也不想此时就告诉卓承他的外甥人品那么渣，于是说：“我跟他不熟，不是很清楚他现在怎么样。”

卓承点点头，他目光望着茶杯，不知道想什么。

沈彧山给他添了茶，又说：“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卓承闻言，目光重新看向沈彧山，问道：“什么事呢？”

沈彧山说：“姨婆在彭城有两栋房子，也有些其它资产，我想等你回去彭城，把这些东西交还给你。”

这事，沈彧山春节的时候就跟秦荟和宋松明商量过，秦荟是沈彧山做什么决定都尊重，宋松明则支持沈彧山把东西都交给卓承。

宋松明深信周易之学，相信天理循环，他不觉得沈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