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该离你远点。”

第二十七章

顾鹤南狠狠一怔，就连红灯变绿都没有发现。

直到车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他才回过神，重新启动车子。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可实际上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早已冒出汗。

“为什么要这么想？”顾鹤南竭力控制着声线的平稳，可他眼底的情绪还是显露出了他的慌乱。

江莞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眼帘江莞垂着，声音也放轻不少：“因为我会给你，还有雪然，都带来麻烦。”

“就像今天，那些记者看到我……雪然一定会生气。”

“你不用顾忌这些事情，是我执意要带你去发布会，她要怪也只会怪我。”顾鹤南握紧了方向盘，“江莞，你不要想太多。”

江莞却摇头：“你和雪然对我有救命之恩，你们还照顾了我这么久，我不可能不考虑这些事情，如果我真的会给你们带来麻烦，那……”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因为顾鹤南一脚踩下了刹车。

轮胎在马路上的摩擦声刺痛耳膜，江莞抬手捂住耳朵，眉毛深深皱在一处。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只听顾鹤南的声音倏地变冷：“不可以。”

他紧紧盯着江莞，眼底的执拗都要溢出来：“江莞，你不能离开我。”

江莞微楞住，心底当即被一股怪异的感觉给缠绕。

是她的错觉吗？

她觉得这样的顾鹤南好陌生。

……

顾雪然忙到很晚才回来。

她浑身疲累得不行，只想着回到家就赶紧睡觉。

不想推开门，打开灯，客厅里竟然坐着个人。

顾雪然被吓了一跳，抚着心口好半天都没能缓过神：“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江莞在沙发上等到睡着，被这一声惊醒。

她慌忙站起身，有些局促地看向顾雪然：“我……我是想和你道歉的，今天的发布会，没出现什么意外吧？”

顾雪然将包甩去一边，走到餐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完，她才冷嗤：“最大的意外就是你。”

江莞抿紧唇，胸口因不知所措而微起伏着。

顾雪然并不喜欢她这幅看起来很柔弱的样子，别开眼：“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现在和我道歉也没用，只能说好在发布会没事，如果有事……”

话说到这儿，顾雪然看了她一眼：“算了，你早点睡吧，别想那么多了。”

说完，她又极小声地嘀咕了句：“我可不想被我哥训，麻烦。”

“砰”的一声，顾雪然回到房间将门不轻不重地一关。

江莞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不由得回想车上顾鹤南那近乎于执念的表情，阖了阖眼。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行？

回到房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江莞罕见地做了梦。

她悬浮在一个漆黑的空间中，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灵魂状态。

这是在哪儿？

江莞满眼茫然。

正当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江莞，你是不是觉得很累，很不知所措？”

闻声，江莞转身看去。

只见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身体同样是透明的。

“你是谁？”江莞问。

女人笑得很伪善：“我是另一个你，我有办法帮你的。”

江莞不明白：“帮我？”

“是啊，只要你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现在让你烦恼的这些事，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第二十八章

在女人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江莞的头倏地刺痛起来。

她抬手死死捂住，喉咙里发出极其痛苦的一声呜咽。

不知从哪儿来的声音在她心底回响：“不可以，江莞，你不能把身体交给她，她会毁了你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吗？

可谁是她最爱的人？

江莞猛地从梦中醒来，睁开眼，浑身都被冷汗给浸湿。

还没回过神，房门就被敲响。

“江莞，你怎么了？”

是顾鹤南。

“我没事。”江莞缓了几秒，才下地走过去打开门。

顾鹤南紧张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遍，确定她的确没事才松了口气。

“又做之前的那个噩梦了？”他问着，抬手将江莞额上的冷汗给擦去。

不知怎么，江莞被他触碰到的一瞬间下意识想躲避，但还没来得及，顾鹤南已经擦完收回了手。

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压下心底的异样，摇摇头：“不是之前的噩梦，是别的。”

江莞回想起梦中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还有那个像是从她脑海里发出的声音，一股怪异的不安直冲心头。

那个女人说她是另一个自己，可江莞感觉得到，她并不友善，像带着什么目的。

可那道声音又是谁的？

见江莞一副愁眉不解的样子，顾鹤南没有再问。

他温柔地淡淡一笑：“那要喝点牛奶吗？我现在去给你热。”

江莞还是摇头：“不，不用了……鹤南，我有些累，想接着睡。”

顾鹤南眸色微暗，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但默了几秒，他还是说：“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喊我。”

“嗯，又让你担心了。”江莞抿抿唇，“你也好好休息。”

顾鹤南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门关上，江莞紧绷的全身倏地卸力。

她走到窗边，望着安静的夜色，怔怔出神。

其实她根本没有睡衣，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可真的独自待着了，却觉得脑中一片乱，根本没有思绪。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她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整理。

正恍惚时，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江莞接起，还没说话，就听对面传来道低沉冷然的声音：“能见一面吗？”

她怔了两秒，总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你是……”

“我是司砚，我现在你住的庄园外面。”

江莞彻底愣住，不由得抬眸往远处瞧。

只见后花园的铁栏杆外，的确若有若无地站着一道身影。

“那是你吗？”

问完，就见外面的那道身影抬手朝她挥了挥。

“是我，所以……能见一面吗？”

江莞没来由觉得心乱，无声地攥紧了手机：“有什么事，不能这样说吗？”

电话里，司砚沉默了一秒：“不能。”

江莞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转身走出了房间。

她轻手轻脚地离开别墅，穿过后花园，来到了司砚的面前。

看到她，司砚的眉眼间明显染上抹笑意，哪怕很淡，但也是真的。

“我很高兴你能来见我一面。”

江莞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的话，神色不自然地别开了眼：“你要说什么？我还要回去休息。”

司砚抿唇，目光深沉：“你是我妻子，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了。”

白天这件事闹出那么大动静，怎么会不知道？

江莞点头：“那又怎样？你也知道我失去了记忆，现在根本不记得你。”

“就算你没有记忆，我们是夫妻的事实也是真实的。”司砚语气有些急，伸手穿过栏杆握住了她的手腕，“江莞，你看着我，你好好看我。”

江莞被迫对上司砚幽黑深沉的双眸。

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江莞终于开口。

“如果我是你的妻子，那么你能告诉我，我当初为什么会跳海吗？”

第二十九章

为什么跳海？

司砚身形微滞了瞬，握着江莞的手也不自觉松开。

见状，江莞扯扯嘴角：“我看到了你和那位白小姐曾经的绯闻，深夜，你跑到医院去陪她，那么那时候身为你妻子的我，又被你放在什么位置呢？”

司砚心下一惊，呼吸顿时紊乱：“江莞，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

“你没必要和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