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医院回来。”程今宴连忙制止他。
乔璐宜还是不放心：“拍过片子了？”
“嗯。”
乔璐宜静默片刻，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道：“脚崴了还做饭？”
“做饭走不了几步路。”程今宴反驳道，又在心里补齐下半句：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我也不至于再崴一次。
不过她说得倒是实话，白家的厨房里虽然调料都有，但是都在多功能灶的上方摆着，准备食材和炒菜的区域都在拐角处，只要转个身就两边都能够得着了，程今宴单脚站着虽然有点吃力，但是自己厚着脸来了别人家，总该有所表示。
更别提还是动用了老婆本给她慷慨解囊的恩人家里。
幸亏乔璐宜不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他把人抱到沙发上坐着，想找个冰袋给她敷一会儿，可是到处翻找了一遍都找不到东西。
“我包里有医生开的药。”程今宴看不下去了。
乔璐宜也没多解释，他从程今宴的包里找到了医生开的气雾剂和药，虽然没照顾过病人，但是基本的生活常识他还是有一点，乔璐宜倒了杯温水给她，趁程今宴喝药的间隙，帮她喷了气雾剂，又拆了一包冰敷贴敷上，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乔璐宜帮她把药和气雾剂收起来，忙碌的样子就像一个合格的家庭煮夫一样。
程今宴居然有一种两个人真的就是正常夫妻的错觉，她摇摇头，赶紧把这个离谱的想法甩出脑子里。
乔璐宜以为是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僵硬道：“你的身高已经够高了，高跟鞋还是少穿，没必要。”
他刚刚换鞋的时候看到了门口放着的高跟鞋。
其实他这话多少有点安慰的成分了，程今宴本身的身高是一米六七，以前在班里确实也算长得高的，直到遇到赵玉笙，她一米七三。
不过程今宴没有和乔璐宜争论这个话题，她很认同的点点头：“以后不穿了。”
赵玉笙出手很大方，这双高跟鞋少说也得两三千，但是这么贵的鞋，还是会把她的脚磨到影响走路，果然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钱是不知道的。
乔璐宜得到保证，又去厨房把她先前做好的饭一个个端到餐桌上。
“怎么做了这么多？”他看着锅里的大米发出疑问。
“爷爷晚上不回来？”程今宴其实是做了五人份的，她觉得男生胃口可能会大一点，所以给他们两个人都准备了两碗，如果剩下来明天也可以做蛋炒饭。
乔璐宜这才想起来之前为了让程今宴来这边，用了爷爷的名号，他干咳一声，脸不红心不跳道：“他最近和朋友出去旅游，不回来。”
程今宴松了口气，刚刚乔璐宜出现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房子是两居室的，如果爷爷回来的话，她就只能睡在外面的小沙发上了，虽然也能将就，但是房间里两个男人，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
“那晚上我睡爷爷房间可以吗？”她征求意见道。
大概是受伤的缘故，程今宴的样子比之前弱势了不少，乔璐宜突然就想到小时候程今宴父母吵架时，她就会躲到白家，那时怕雷的还不是她，而是乔璐宜。
有一次半夜雷雨下得很大，乔璐宜也是像她这副模样，抱着被子出现在她房间，征求意见道：“我能睡在这边吗？”
小时候，两个人都不懂男欢女爱，也就没有那么多忌讳。
毕竟还在白家院子里，程今宴自然是同意的，可是等再睡下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不对劲，乔璐宜的被子闷得十分严实，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掀开乔璐宜盖在头顶的被子。
被子里的小人满脸泪痕，整个人都像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
也就是那次以后，程今宴才知道他是怕打雷的，她送了他一副耳机，告诉他：“下次她不在时遇到雷雨，只要听歌就好了，没什么好害怕的。”
可是他学会了用听歌的方式让自己不再害怕之后，她却不辞而别了。
自那以后乔璐宜再也没听过歌。
许久不见乔璐宜回复，程今宴疑惑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乔璐宜盯着自己出神，她一愣，随即正色道：“如果不方便的话……”
“你睡吧。”他转过身去，背对着程今宴，把碗筷布置在餐桌两边。
等忙完这些，他走到沙发边上，弯腰就要抱她，程今宴连忙往旁边躲，“我自己来就好。”
她不习惯和别人接触。
“不要逞强。”乔璐宜也不强迫他，他把拐杖递给她，跟着她慢腾腾地挪ᴊsɢ到桌边。
程今宴看着桌上的三道菜，卖相都还不错，她尝试着吃了一口过油肉，还不错，另外两个菜也都中规中矩，还好，没砸了自己的招牌。
“可惜白爷爷吃不到我的厨艺了。”程今宴感慨道，她难得能做得这么成功。
秦曼珍不会做饭，所以她平时在家里做饭也都是自己看着网上的教程自己摸索，可是像菜和肉都有明确的斤两控制，调料却几乎都是‘适量’两个字，程今宴的饭也从来都是时而好吃时而味淡味重，难把握调料的准度，能做到今天这个程度，已经是很难得了。
“下次总会有机会的。”乔璐宜不动声色地吃下半碗米饭。
下次可就不一定这么好吃了。
程今宴在心里补充道，不过这种话不适合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讲，所以最后她也只是在心里过了一遍，没讲出口。
吃到一半，乔璐宜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红本推过去，道：“上次你的人脸识别通过了，所以她就把证做出来了，只是当时我们走得太急，没来得及打印出来。我也是今天才收到信息，通知我去取。”
程今宴接过桌子上的大红本，看清上面的‘结婚证’三个大字后，她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发烫。
“哦。”本来也就打算去领证的，能一次性解决完也能省下后面的事，程今宴平淡的回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指尖一挑，本子已经被她翻开了。
大红背景的照片上，她的身子微侧，靠近着他，两个人脑袋间的距离近的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乔璐宜微微侧着头，笑得像脸上开了花儿似的。
程今宴突然想起来，当时她好像是靠近乔璐宜说了句什么话来着，具体是什么话她有点忘记了，但是没想到摄影师会选择这一张，分明当时还有好几张是两个人都坐得更端正的。
不过出乎程今宴意料的是，这张照片拍的十分好看，可以说比她以往拍过的每一个证件照都要好看许多，下面并排靠着的‘乔璐宜’‘程今宴’两个字晃得她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