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办吧。”

陈锋敏锐的察觉到阮琦芳的情绪不对，看了她很久，才转身离开。

他走后，阮琦芳停下整理文件的手，抬头看向褚千墨的办公室，眼神里满是复杂与不舍。

但……该离开了。

晚上下班时，阮琦芳刚出公司，就被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拦住。

紧接着，后车窗徐徐落下，露出褚千墨冷沉的面容：“上车。”

男人眉宇间的怒气明显，阮琦芳明白估计他已经知道自己要离职的事了。

迟早是要面对的，她深吸了口气，坐上车。

车辆稳定启动。

阮琦芳坐在褚千墨身旁，握在一起的双手，手指因为紧张拧在一起。

这时，褚千墨漠然开口：“你要辞职？”

“嗯。”

阮琦芳的回答刚落，车厢内的气氛更冷了。

“辞职至少要提前一个月提出申请，你身为秘书，这点规章制度都记不全？”

褚千墨讥讽的声音响起，阮琦芳克制着情绪，轻声回答：“离开之前，我会培养出一个能接替我工作的人，闻总不必担心。”

男人幽深的眼里冰冷一片：“你是不是以为你很重要？闻氏离了你就不行？”

当然不是。

就因为自己的存在可有可无，阮琦芳才能这么快的决定离开。

她按下心酸：“小叔叔，我是真的想走了。”

听到‘小叔叔’这个称呼，褚千墨神情一顿。

自从阮琦芳当上总秘之后，就再没听她这样叫过自己。

褚千墨转头看去，车窗上映出阮琦芳清丽的面容。

可鬼使神差的，他厌恶极了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褚千墨猛然伸出手，将人扭转面对自己，大手钳住她下颚，逼着人与自己对视。

对方清浅的眸子里全是自己的倒影。

阮琦芳被他的动作吓到，下意识的想要挣脱。

然而，随着下颚上的手力道增大，危险的气息在狭小车内蔓延。

褚千墨声音冷冽：“真的想离开？”

阮琦芳点不了头，只能逼着自己发出声音：“是。”

褚千墨眼神幽深，拇指按在她柔软的唇上，来回摩挲。

他清楚的瞧见阮琦芳因为自己的动作而不断轻颤的眼睫。

那一刻，不知想到什么，褚千墨突然俯身凑近。

温热的呼吸撒在两人的唇边。

阮琦芳不敢去想他要做什么，只能自我逃避的闭上眼。

心里却在想，要不放纵就放纵吧，反正就这一次。

胡思乱想间，男人的声音却突然在耳畔响起：“离开？你舍得吗？”

“阮琦芳，我知道你喜欢我。”

阮琦芳兀的睁开眼，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男人。

下一秒，褚千墨在她惊愕的目光里，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阮琦芳不是从没想过褚千墨早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

可在此刻被戳破，她心里只有被戏耍的难堪。

阮琦芳猛的用力推开褚千墨，一个巴掌扇在了男人脸侧：“褚千墨，你就是个疯子。”

男人靠回座位上，舌头顶了顶被打的脸颊：“你不是也早就猜到了？”

对视间，褚千墨的眼里尽是无所谓与不在乎。

阮琦芳看得眼眶滚烫。

她攥紧手指，不让自己哭出来：“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把我对你的感情当做什么？”

这句横亘在心里的话，在这一刻却连问出都显得苍白又无力。

阮琦芳不愿意在看眼前的男人，只是命令司机：“停车。”

司机下意识减速，可褚千墨没有放话，他不敢停。

阮琦芳知晓他的为难，却也无法忍受在和褚千墨同处一个空间下。

她怕再待下去，自己连最后的自尊都无法维持。

最后，阮琦芳直接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第9章

司机惊呼一声，猛踩刹车。

阮琦芳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往日里干净整洁的西装满是泥泞，狼狈不堪。

她咬了咬牙，撑起手爬起，一瘸一拐的走在夜色里。

司机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生不忍：“闻总，要跟上去吗？”

男人只是冷漠的收回视线：“继续往前开。”

司机内心叹了口气，踩下油门，径直从阮琦芳身旁飞速掠过。

黑色的迈巴赫疾驰离开。

阮琦芳顶着寒风，往家的方向走。

想着刚刚褚千墨的冷嘲，她心里就像破了个大洞一样，冒着无尽的寒气。

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心口的酸涩，狼狈的蹲在路旁，崩溃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响起。

阮琦芳接起电话，就听见闺蜜的声音：“西西，你在干嘛？”

阮琦芳迷茫着哑声问：“是所有的爱都这么累吗？我……不想再爱褚千墨了。”

这句话出口，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耳边，闺蜜关切的话模糊不清，阮琦芳无法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冬日冷风，逼得人清醒。

阮琦芳回到家后，将的辞职信写好，发到了褚千墨的邮箱。

之后，她就开始收拾起了行李，定好明天一早离开的机票。

人生很短，经不起来回的犹豫。

在褚千墨身上，自己来来回回犹豫了六年，也该果断些了。

而此时，阮琦芳家楼下。

一辆漆黑的迈巴赫隐藏在黑夜中。

褚千墨坐在车后座，望着阮琦芳家黑漆的窗。

突然，手机一声振动。

他垂眸看去，赫然是阮琦芳发来的辞呈。

褚千墨的面容被光影分割成两半，晦暗不明。

最后，他直接将邮件删除，掉转车头离开。

翌日。

陈锋像往常一样正准备向阮琦芳报备褚千墨的行程表，却没找到她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褚千墨站在门口，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西装。

“闻总？！”

褚千墨没理会他的惊讶，直接拿过他手里的行程表：“以后你顶替阮琦芳的工作，直接和我对接。”

陈锋呆了下，才在褚千墨不耐的注视下点头。

眼看着男人就要进办公室，陈锋再次开口：“闻总，那位待定的新秘书……”

“录用。”褚千墨脚步没停，直接做了决定。

接下来的一整天，陈锋代替了阮琦芳，一直跟在褚千墨身后。

直到晚上的宴会，褚千墨下达了今天的第二条命令：“晚宴让那个新秘书跟我一起。”

闻言，陈锋愣了下：“是！”

入夜。

褚千墨带着新秘书出席了晚宴。

几乎是同时，“阮琦芳离职，与闻氏分道扬镳”的流言就传遍了海市。

咖啡厅。

阮琦芳看着视频里褚千墨搂着新秘书在名利场上游刃有余的模样，平静的将手机递还给凌熠。

“凌总这是什么意思？”

“闻总身边有了新人，阮秘书就没有其他打算？”

听着凌熠的话，阮琦芳视线落在玻璃桌上，垂眸掩盖住了自己真实的情绪。

褚千墨会留下新秘书，在她的意料之中。

新秘书是自己从千万份简历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符合作为褚千墨秘书的所有标准。

唯一的缺陷，就是太稚嫩。

阮琦芳本以为自己还有时间能够将她培养到能够独当一面，可惜……

想起昨夜，她呼吸重了几分，但很快就收敛起情绪。

“凌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凌熠也不强求，起身朝阮琦芳伸出手：“希望阮小姐休息好了，凌氏会是您的第一考虑。”“我很期待，与阮小姐的合作。”

阮琦芳伸手回握，目送着人离开。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纯白的颜色，越发衬得这座城市华灯璀璨。

阮琦芳呆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