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原谅。

而是算了。

因为不管徐敬韫怎么说，怎么道歉怎么弥补，那些过往不会被改变。

她的康康和暴暴也不会回来……

余清窈漠然抽出手：【知道了。】

接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交流会，回了招待所。

而这次，是徐敬韫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冷风吹寒四肢，麻木心口的钝痛，他才收回是视线。

调整心情安慰自己。

只要找到余清窈就行，其他的事情都要慢慢来。

毕竟心结，不是瞬间就能打开的。

想到这里，他迈步去找了组织会议的军区，要到了余清窈住的招待所。

等到晚上。

徐敬韫顺着要到的地址，找到了余清窈的房间。

站在门口时，他几次抬手却又放下。

二十多岁，却紧张的像个毛头小子。

正在思筹该怎么向余清窈解释时，门却忽然被推开。

徐敬韫一愣，扫了眼空荡的房间，正要开口。

却听见招待人员说：“首长找人啊，这个房间的余同志已经退房走了哩！”

第12章

余清窈背着一个大包，独自登上了北上的火车。

她前世今生，两辈子都在为了各种事情忙碌，都还没有去过天安门。

昨天见过徐敬韫后。

她突然想休息一阵时间，去北京看看，散散心。

如果可以，她想要留在北京发展。

毕竟，曾经是现代人的她，很清楚北漂的艰难，趁这个年代北上的浪潮还没有那么火热，竞争压力相对小一些，不如试试在首都打拼，说不定能开拓一片新天地。

而且北京的医疗条件也更好，等她攒下一些钱，她就去大医院看看嗓子，也许还有希望……

另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余清窈坐在绿皮火车座位上，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默默捏紧了手里的凭条。

上面记录着给救助站捐助粮食和物资的好心人的寄件地址。

虽然那个人没有署名，但是地址显示，所有的东西都是从北京一个固定的邮政局寄出。

甚至她还得到过消息，那人在救助站关了的这几年，还在不停地邮寄东西。

她这次也想赶在那个人下一次寄东西之前找到他，当面感谢他这些年对于动物救助工作的支持，要不是他，她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余清窈想到这里，又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去。

她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见过徐敬韫之后。

她几乎都没有睡过觉，只要一闭上眼，她的眼前就会浮现出那天的种种场面。

她回去葬那些猫狗的时候，在心里不住地说着“对不起”，也不能将她的愧疚减轻半分，无法让她的颤抖缓解丝毫。

昨晚，她还做梦梦到了曾经和康康一起做任务的时候。

那时候康康还没受伤，在山林间奔跑都如履平地，不过眨眼之间，就能追上逃跑的敌方目标。

具体细节余清窈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能记得，在梦的最后，康康为她挡下了敌人的子弹，自己则浑身是血地躺在她怀里断了气。

和现实中一样，它直到断气，都一直紧紧盯着她，眼里满是无怨无悔的赤城。

余清窈在梦里也是崩溃大哭，好在梦里的她不是哑巴，她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正哭着，身边忽然就围过来许多猫猫狗狗，都是救助站里的“孩子们”。

它们围着余清窈，亲昵地蹭她，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她。

余清窈不知道这个梦究竟是要告诉她什么。

难道是那些无辜逝去的小生命在给她托梦，叫她不要太伤心？

余清窈只觉得，这是自己的内心在逃避现实……

不管怎么样，以后的日子，她都不会再养任何宠物了。

更不要跟徐敬韫再有任何瓜葛……

绿皮火车坐了十几个小时，余清窈终于到了北京。

这个年代的北京还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但比余清窈之前居住的地方比起来，繁华程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找了个旅馆安顿下来，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邮政局。

大厅里人很多，都在各个窗口排着队寄信寄件。

余清窈拿着纸条问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寄东西的人，柜台的工作人员接触的人太多，更不会记得。

于是她想了个笨办法，每天一早去邮政局守株待兔。

好在不出一个星期，那个人就出现了。

第13章

这天，余清窈一大早准时到了邮政局。

她每次都是站在一个可以看见柜台窗口和大门口的角落，紧盯着来往的人，看他们手里提着什么。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之后，有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提着两个大粮食袋走了进来。

“您好，我要寄件。”年轻人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温润清和。

余清窈双眸一亮，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递出自己的纸条：【你是给芦花村的宠物救助站定期捐助的那个好心人吗？】

那年轻人一愣，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瞬间放起光来：“清窈姐姐？！”

这下轮到余清窈愣住了。

这年轻人竟然认识她？

也对，不认识，怎么可能会知道一个村里的小救助站的存在？

可是，她对这个年轻人却并没有印象……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后面还有人在排队，她连忙将人拉到一旁。

而后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你这些粮食是要寄去芦花村吗？】

年轻人好像知道她说不了话，只是安静地等她写完，才点点头说：“是啊，我寄过去的东西你应该都收到了吧？”

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忽然找到这里来？”

话刚问出口，他的神情就微微变了，“难道……是救助站那边出了事？”

余清窈鼻尖一酸，眼圈瞬间就红了，她点了点头，写下：【这些粮食你退回去吧，救助站早就已经关闭了。】

那年轻人神情一变，脱口说道：“怎么可能？里面不是有那么多动物……”

话音未落，一滴眼泪就砸到纸上，年轻人瞬间慌了，说：“清窈姐姐，你别哭啊，我退回去就是了，你别哭……”

余清窈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情绪，擦干眼泪点头。

年轻人提起那两袋粮食，说：“这样吧，你陪我去把这些猫粮狗粮还回去，然后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余清窈点点头，想帮他提一袋，被他侧身躲开了。

年轻人脸上笑意愈深，显得那张俊秀的面容更加春风和煦：“不用。就两步路，而且这个也不重，我提得起。”

两步路？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出了邮政局。

外面街边停着一辆轿车，穿着黑衣服的保镖守在车边，见他出来，上前接过了他手里的两大袋猫狗粮，为他拉开了车门：“少爷。”

余清窈愣了瞬，有些诧异地看向身边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身量很高，不过还是个少年，十分清瘦，身上穿着普通的白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