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推辞但却真心，“如今您在陛下心中的份量，重到奴才都估摸不出来，奴才只知道之前陛下曾经起过直接封夫人你为皇后的心思，正巧杨太医的这事闹起来，给您个位份，也能以示恩典，但您这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如今见人恐怕不妥。”

杨令妤听明白了，这是怕世人瞧着她腹中这孩子，要么是怀疑她之前有了旁人的子嗣，要么便是质疑皇帝早就同她有私情，没准还要以为皇帝是因为她，进而污蔑吴家呢。

她脑中一阵阵泛着疼，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好。

若她可以选，她宁可自己不要什么位份，但也得给这孩子要个名分。

张韫瞧出了她面上神色，赶紧出声宽慰她：“夫人也别太过担心，咱们陛下定然会有主意的。”

杨令妤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张韫又拉着她闲聊几句，这才离开。

她叫玉君也退下，自己则留在屋中好好想着法子，待到暮色四沉，萧紊川这进了她的房间。

刚一进屋，他便面色沉沉看着她，外面的雨似乎下的更大了些，他发丝都被打湿。

瞧着他面色有些不对，杨令妤作势要下床：“妾给您找个帕子擦擦罢。”

“不必了。”他冷冷拒绝，沉默了一瞬开口，“你知道宁丞序跟我说什么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捡了他不要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捡了他不要的

杨令妤被他这冷淡又疏离的眼神看的有些后背发凉，她无论是怎么想，也没想出来宁丞序会说出些什么东西来，竟叫帝王生了这么大的气。

她喉咙咽了咽：“什么？”

萧紊川就这般立在她床榻旁边，声音阴沉：“他说了你当初是如何在他面前哀求又讨好。”

他靠近了她几分，微凉的手抬起她的下颚，好似阴暗处爬出来的蛇，在对着她吐信子。

“你在他桌案上哭着求他给你。”他视线下移，落到了她的锦被之下，“你如何在下人前，打湿了裤子——”

“别说了！”

杨令妤呼吸急促起来，眼眶发红，眼底的眸色极近哀求：“求求您，别说了。”

她想伸手去拉他的手，但却被他躲开。

杨令妤只觉得宁丞序这话，好似隔着千里万里，都要跨越山河过来给她狠狠打上几巴掌，将她面皮撕碎，所有的尊严都踩在脚下。

她呼吸有些局促，即便是心中翻腾的再厉害，但还是要赶紧同他解释：“那您心里觉得，他一个不举的人，妾同他如何了？”

萧紊川冷着脸，没说话。

杨令妤连着去猜测，帝王是知道宁丞序不举，也知道她在宁家过的并不好，那为何听了宁丞序这两句话，便要来问她？

她缓和了一下呼吸，叫自己不要自乱阵脚：“您若是觉得妾身子不干净而嫌弃妾，那您早该知道，妾跟了您的时候便已经身子不干不净，若你那是觉得妾下贱，那妾无话可说，妾当初已为人妻，还跟了您，本就不是什么清高之人。”

萧紊川被气笑了，看着面前人冷声道：“你认了他的话？”

“妾昏睡了两日，您也不曾过问一番妾如今身子如何了，竟听了宁丞序那厮几句话，如今来瞧了妾，张口便是质问。”

她咬着唇，摆出她一贯的委屈示弱模样来。

萧紊川眉心动了动，口中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屋中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杨令妤估摸着帝王这心已经冷静了下来，她这才拿捏着带着抽噎声的声调，缓缓开口：“妾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真的，但绝非妾本意。”

她将头转到另一边去，这种往事她在帝王面前没有办法开口讲出来，但却不得不讲。

“那段时间，妾还当真以为自己就是这般耐不住寂寞的下贱之人，即便心中已经想好，即便是日后不能在做母亲，也会跟着宁丞序把日子过下去，但身子却时不时的……有了想法。”

她说到后面越说越难堪，脸上也火热着：“妾虽不似他说的那般难听，但这也确实是事实，只是后来妾才知道，分明是宁丞序暗地里得了那种脏药，偷偷给妾吃了，才导致妾如此的，这药，当初钱怜纨与宿玉君也吃过。”

她闭了闭眼睛，口中的话已经吐不出来。

萧紊川却因她这话，眉头皱的更深。

他伸手慢慢摸上了她的头，他心中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杨令妤没抗拒他的触摸，但声音里却一直别扭着，只不过更多的是对宁丞序的恨意：“妾不知他同您说这些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见不得妾过得好一点？他这个人心思最是阴暗，他自己身子不成，便要怀疑旁人瞧不上他，他想要用手段叫妾自己都觉得自己下贱，叫妾在他面前抬不起头。”

她扯了扯唇角，抬头看着帝王，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却怎么也不落下来：“他是何其阴狠之人啊，攻妾的心，想要妾跟他一起变成这种表里不一的模样，甚至不得不做出连自己都跟着唾弃之事。”

她的模样落在了萧紊川眼底，叫他呼吸都跟着粗重了几分。

她的泪刚出眼角，便被他的指腹擦去：“今日，是我太过心急。”

杨令妤吸了吸鼻子，听他这句示弱服软的话，这才故意赌气，重新钻回被窝之中，将被子也盖起来，给自己的头遮住。

萧紊川还想再同她说些什么，但刚上前一步，便发觉自己因回来太急，身上被雨打湿还潮着，转而到内室用热水洗了洗身子，再次回来之时，直接钻进了杨令妤的被窝之中。

杨令妤感受到了他的靠近，还想躲着他稍远些，但他却强硬地揽住她的肚子，要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来。

只是她刚感觉到肚子上有一丁点的压迫，赶紧轻呼一声：“别压到孩子。”

而后只能认命地往后退了退，直到后背抵住了他的胸膛。

萧紊川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间：“对不住。”

杨令妤不知道他这话是对着孩子说的，还是因着方才的事对她说的。

她干脆直接当做是前者：“五个月大的孩子，您说这个，他也听不到。”

萧紊川顿了顿：“我是在同你说。”

杨令妤倒是有些意外，她咬了咬自己的唇角，一句话也没说，也不主动给帝王台阶下。

但帝王倒是似开了窍一般，继续接着开口：“宁丞序此人阴险，我知晓，我并非是诘问你，但我不知，我的语气并不好。”

他大抵是想给杨令妤搂的紧了紧，但手臂刚刚收紧却又反应过来她腹中还有孩子，便立刻松了开。

但他却在杨令妤的后颈处闻了闻，动作很是缱绻，而后又在上面落下一个吻，叫杨令妤身子酥麻一瞬。

“别闹。”她轻声回应了一句，但却没有回复他破天荒的软声道歉。

帝王对着她说这种话，同太阳从西边出来也没什么区别，但她心中却没什么波澜，只沉浸在方才被撕破尊严的羞辱之中。

萧紊川见她没有后话，却离着她的脖子更近了几分，叫她躲无可躲：“你还在闹脾气？”

“妾没有。”杨令妤声音没带什么情绪，但又多一个字都不想。

萧紊川从来没有哄过女子，彼时更是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