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不要管我……”

　　“乖，没什么的，我带你去卫生间整理下。”

　　荆司阳放下毛巾，伸手想把苏蔷薇抱起来。

　　这时，苏蔷薇感觉来自身体的禁锢消失，她疯狂推拒着，嘶吼着。

　　“荆司阳你走！不要管我，求求你不要管我了……别碰我！滚，你滚啊！让我自生自灭不好吗？”

　　她狂乱地挣扎着，指甲划伤荆司阳的脸颊。

　　而他不闪不避，面不改色将她牢牢抱入怀中。

　　“没事，不要在意。”

　　荆司阳吻了吻她的发丝，低沉的嗓音徐徐落下，带着安心的味道。

　　苏蔷薇滑落到地板上，脏污在白裙上特别明显。

　　她知道自己应该继续推开荆司阳。

　　可她没出息地再也抬不起一根手指。

　　“怎么就被你看到了……我不想这样的……”

　　“没人想这样的，这不是你的错。”

　　“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走？”

　　“能治的，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两人静静相拥着，什么都不说，不做，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在意。

　　苏蔷薇以为自己跌落深渊，会孤独死去。

　　可荆司阳每次都能带她看到绝美的风景。

　　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彻底走进了她的心里。

　　毫无保留。

第8章 我会很努力地为了你活着

　　医院。

　　医生给苏蔷薇做了精密的检查，神色依旧带着几分轻松。

　　“脑髓这里是有一定程度的萎缩，但相比同类型患者，病情的确延缓了很多。这样吧，再试试新出的药……”

　　然而苏蔷薇没有错过他眼底忽闪的异样。

　　离开医院后，荆司阳一手牵着苏蔷薇，一手拎着几瓶药。

　　路过一家婚纱店时，她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看着橱窗里洁白美丽的婚纱发愣。

　　“司阳，我们补一个婚礼吧。”

　　“太折腾，我不想你累着。”

　　“那就不请宾客，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好吗？”苏蔷薇眼神发着光，亮闪闪的，带着期盼。

　　她笃定他会答应，没想到还是被拒绝了。

　　“为什么？趁我还能站得住，趁我还没有很丑……”

　　荆司阳沉着脸打断：“别说不吉利的话。”

　　苏蔷薇也来脾气了，跟他叫板。

　　“荆司阳，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呢？”

　　他抿了抿唇，无奈道：“听老人家说，心愿完成了就容易没有牵挂。”

　　苏蔷薇觉得心尖像是被什么揪了下。

　　回到公寓，她借口洗澡，反锁洗手间的门，发微信给医生，开门见山。

　　“请跟我说实话吧。”

　　书房里，荆司阳面色凝重，忍不住点燃很久没有吸过的烟。

　　在一片云雾缭绕中，他缓缓垂眸，纤长的睫毛覆盖了那里面的莫测之色。

　　大概是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荆司阳没有注意到卫生间里有点过大的水声。

　　苏蔷薇蜷缩着靠坐在墙上，脑海回荡着跟医生的对话。

　　“很遗憾，你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控制不住了。”

　　“会怎么样？”

　　“瘫痪，最后引发器官衰竭。”

　　“我还有多少时间？”

　　“不到一年。”

　　“这些，我先生知道吗？”

　　“知道，是他要我瞒着您的。”

　　“还可能出现奇迹吗？”

　　沉默之后，是重重的哀叹。

　　苏蔷薇挂断电话，将卫生间所有出水的地方统统打开。

　　哗哗的水声极好的掩住了痛哭声。

　　夜晚。

　　苏蔷薇睁开有些红肿的眼，就看到荆司阳依然醒着，侧脸贴着自己的胸口。

　　“吵醒你了？”

　　“没、没有……”

　　她的脸唰地红了。

　　以前荆司阳也喜欢如此。

　　这是除了履行夫妻义务的那件事之外，他们最亲密贴近的温馨时刻。

　　可也没有深更半夜……

　　荆司阳感觉到她的疑惑，轻声说道：“好怕睡了，你的心跳就停止了。”

　　四周万籁俱寂，两人呼吸交错，额脸相贴。

　　苏蔷薇深深一震，心头泛起加倍地疼。

　　“司阳，要不是这个病，我还不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有时候我在想，这一切是不是做梦？”

　　她不敢告诉他，自己偶尔会冒出个很傻的念头。

　　如果是梦，那她宁愿得病，也不想醒来，发现自己身体健康，跟他依旧相敬如冰。

　　荆司阳抚着苏蔷薇的脸颊，呢喃道：“怎么是梦呢？你还是热的，有温度的……我真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泪水马上就要泛滥，她赶紧闭上眼，给出承诺。

　　“我会努力活着。”

　　“为了你。”

　　尽管苏蔷薇很努力很努力，但病情依旧日渐严重。

　　入冬后，她已无法自主行走，得借助拐杖。

第9章 原来她是可笑而不自知的小丑！

　　慎星宇拎着礼品，上门看望苏蔷薇。

　　进门的时候，看到她正乖巧的吃下一大把花花绿绿的药丸。

　　看到慎星宇怜惜的神色，苏蔷薇不以为意地笑道：“晚餐你们俩吃吧，我光是吃药都吃饱啦！”

　　慎星宇勉强一笑，怎么可能吃药吃饱，是那些药会让人食欲变差。

　　而她笑得那么灿烂，看不出丝毫病容。

　　慎星宇吃过晚餐，临走前，苏蔷薇悄悄央求道：“星宇，明天能不能帮我支开司阳？”

　　他没有多问，很爽快地答应了。

　　次日，荆司阳出门前，不放心再三叮嘱苏蔷薇，有事要马上联系自己。

　　苏蔷薇有些焦急地瞥了眼墙上的时钟，推了推他。

　　“你别磨磨蹭蹭的，我在这屋里还能丢了不成？”

　　荆司阳离开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苏蔷薇拄着拐杖去开门。

　　她约的人准时来拜访。

　　“您好，您就是荆夫人吗？我是器官捐赠中心的工作人员。”

　　苏蔷薇笑着点点头。

　　捐赠器官，这种不吉利的好事，当然要瞒着司阳。

　　河岸边。

　　“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吹风？”荆司阳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

　　慎星宇忽的问道：“司阳，五年了。”

　　荆司阳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侧脸线条因为紧绷而越发坚毅。

　　“想说什么？”

　　“你对苏蔷薇……”

　　“没有变过。”

　　这次荆司阳很快回答，快得像是在说服自己。

　　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在慎星宇心底漫开。

　　残忍而无奈。

　　“对她好点吧。”

　　“你在质疑什么？最不想她死的，就是我。”

　　荆司阳深情而冷漠的话语，一如这个晴朗的冬日。

　　慎星宇的手机铃声响了。

　　接通不过几秒，他便勃然色变。

　　“你认识姜玉娴吗？她是不是荆司阳的女朋友？”

　　“姜玉娴的心脏，是不是在我这里……”

　　慎星宇喉头艰涩地滚动，从没有一刻，如此难以启齿。

　　“苏蔷薇，等司阳回来再说，好吗？”

　　苏蔷薇追问道：“你告诉我，只是同名同姓而已，是巧合对不对？”

　　沉默，难耐又难堪的沉默。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