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失忆的问题实在有点爱莫能助。楚青玄也没有强人所难，摆摆手让医生都回去，又叫了傅深来。

“她现在这情况可能比较复杂，受过太多次伤害，导致她不敢相信那些美好的东西是自己的。”傅深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作为外人都有些心疼。

“我只想知道怎么让她好起来。”

傅深摊手：“没办法，你只有用你的实际行动让现在的她相信以后。”

“恩，我知道了。”

他的心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上不来下不去，令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愿意接受苦难却不相信美好，慕寒烟，他敢怎么办？

“傻瓜，你是不相信我么？”

目光轻轻描摹着病床上人的轮廓，心疼不已，他轻轻将散落在她面颊的发梢拢到一边，小心地吻上她的唇瓣，一触即离。

睡梦中的人却不安地蹙起眉心，手指紧紧抓着床单，“不要，不要掉到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无辜的”

楚青玄收回手指，不敢再碰她，只能在一旁看着她，只有看着她，才能安心一点。

华灯初铝驺上，暖黄的灯光投下一片阴影。

看着趴在床边小憩的人，她想伸手抚摸一下对方的头发，可是下一刻便像被烫着了一样缩了回来。

这是夺走了自己所有尊严的人，他的感情只属于沈欣沄，为了她，他连他们的孩子都可以杀害。

“楚青玄。”

镇定冷静的声音将人唤醒，楚青玄有些愣怔，“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慕寒烟摇摇头，“你走吧，回去。”

“回哪儿去？”

“回你自己家，”慕寒烟顿了顿，“你放过我吧。”

第三十六章 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放过她，留她一条活路。

周身的疲惫和茫然瞬间消散，他想过，想过放过她，桥归桥路归路，可是由慕寒烟亲口说出来，恐惧和不安被放大了数千倍。

现在他才发现，他不能失去慕寒烟，就算失去自己，也不能失去她。

“慕寒烟，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疲惫的声音藏不住期待，楚青玄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楚青玄，你觉得我们还可能吗？”慕寒烟撤掉手上的针头，坐了起来，捞起衣服下摆，露出里面的伤口。

看着拿到浅粉色的伤口，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她憋回眼泪，抬头看着楚青玄，“看到了吗？本来以前我们还有可能，但是这个唯一的羁绊被你打掉了。”

“小涵……”楚青玄颤抖着想要伸手去触碰那道伤疤，但是对方直接放下了衣摆。隔绝他的触碰，也隔开了他的目光。

脚章落地的瞬间，慕寒烟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虚弱。头很晕，面前的所有东西都在晃动，稳了好一会儿，适应了眩晕感，脚步坚定地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我扶你吧。”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对方却像什么都没有听见，直直朝门外走去。

“慕寒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楚青玄两步跨到慕寒烟面前，“你要去哪里？”

深邃的眸光掩不住眼底的惊慌。

“楚青玄，放过我，我们好聚好散吧。”她不是没有眼泪，而是眼泪都往心里流了，爱了十几年的人，却走到了这个地步。

“我如果说不呢？”楚青玄眼球上全是红色血丝，如今被刺激了，更像一头随时会攻击人的猎豹。“慕寒烟，我不会再放开你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你能赔我一个儿子吗？你的沈欣沄又怎么办？”

没多说一句话，她肺部的灼烧感就更甚。她给了他两年的时间，还不够？

“慕寒烟，我不会放开你。”

率粥 翻来覆去，只有这么一句话，慕寒烟深深地感觉到心累了。

“我要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里？”

“用不着你管。”

僵持半晌，慕寒烟算是看出来了，楚青玄是真的不会放过自己的。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拉过被子将自己全身裹住，总有一天，她能找到机会离开。

而这个机会，却来得太迟了，再晚一些，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决心离开楚青玄。

“别吃凉的，对你身体不好。”

“我带你多出去走走。”

“吃点这个，你需要补一下身体。”

……

这样的话最近时常出现，楚青玄无微不至又小心翼翼地关心让慕寒烟眷恋又难过，以前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得到的，却总怕是镜花水月。

她不敢回应，也不想回应，他们注定不能再重新开始。

“笃笃笃……”

“请进。”

以为又是护士查床，却不料竟是一位长辈。

两年过去了，岁月依旧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第三十七章 把你的子宫换给我

“伯母。”慕寒烟坐直身体，将手上的书放在床头柜，下床给人搬了个凳子。“您坐。”

方敏盯着慕寒烟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她亭亭站在原地，冷冷地开口：“今天我来就说几句话。”

慕寒烟讪讪地站着，点点头：“您说。”

“其实我想来给你说提一句醒，晋瑜那孩子就是太重情义了，你为他受了那么多苦，他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就变着法地对你好。”

说完，她轻轻撇了一眼慕寒烟的表情，见她满脸失落，紧咬下唇，身体似乎有些颤抖，这才嘴角勾出一道弧度接着说：“你如果一头载下去，那他可是不负责任的，这毕竟是你一厢情愿，对不对？”

慕寒烟点点头，声音颤抖：“我知道，谢谢伯母。”

“你呢，家里什么情况我也知道，晋瑜的事业你一点忙都帮不上，反而可能会成为他的阻碍，这点我想你也知道。”

“……”她是知道，可是现在不是她不愿意走，而是楚青玄不让她走。“我知道。”要想让我离开赶紧去劝劝你自己的儿子吧，慕寒烟眼底有些不耐烦。

即使是长辈，也不能让她平白无故受委屈吧。

送走了方敏，慕寒烟再一次坚定了离开的心，她不是谁的附属品，也不会成为谁的阻碍。她总能遇到一个不把她当成阻碍的人。

揉了揉太阳穴，头疼还没有缓解，房门再一次被推开，这一次，连门都没有敲。

还以为是楚青玄来了，抬头看见的却是沈欣沄。

一进门，沈欣沄便笑道：“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啊。”

慕寒烟没有理会，只皱着眉看了看她。

沈欣沄得了没趣，眼中闪过一道阴郁，但很快被微笑取代。

“你想知道晋瑜当时把你留在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吗？”沈家才从公安部门将沈欣沄保释出来，她有多爱楚青玄，现在就有多恨慕寒烟，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逮着机会，她当然要来看看这个据说失去了最近一段时间记忆的慕寒烟。

见慕寒烟不说话，沈欣沄自己接着说：“晋瑜其实最开始是想把你的子宫换给我，但是他又怕我怀孕太辛苦。可我这人不喜欢养别人的孩子，所以他才要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等你养一段时间……”

说罢，沈欣沄摸摸小腹低头叹息一声，余光瞟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慕寒烟，看到她握紧的双手，不禁弯了弯嘴角。

恶心的言语她听得多了，这样恶毒又的语言简直有点超出慕寒烟的认知。她没想到人心可以黑暗到这个地步。

楚青玄，他真的什么都听沈欣沄的，现在他把自己养起来，也是在为沈欣沄打算吗？

恶毒的藤蔓爬上脑海，侵蚀着名为理智的部分，她恨沈欣沄，也恨楚青玄，还恨自己。逆来顺受的日子过得多了，就不懂反抗了吗？

“沈小姐，你说够了吗？”慕寒烟眼底被黑色的浓雾笼罩，“说够了，就给我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沈欣沄明显愣了一下，明明自己才应该是赢家，但是看起来明明是她慕寒烟更加游刃有余。

第三十八章 你能出去么？

楚青玄到病房时，看到的是坐在床上茫然木讷地望着窗外的慕寒烟。

进屋拉过凳子坐下，边脱外套边说：“怎么了？”

说着，就想去拉慕寒烟的手，本来态度已经软化了一些的慕寒烟此刻竟让他觉得生疏到比陌生人更甚。

刚碰上慕寒烟的手，慕寒烟就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去。

楚青玄愣了愣，慕寒烟转过头冷眼看着他：“怎么，想让我快点好，这样就能快点换子宫了？”楚青玄闻言，一脸的疑惑，正想开口问，慕寒烟抢先一步说道：“算了，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你今天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楚青玄伸手想探一下温度，却被人用力拍开

“没怎么，我累了，你走吧。”慕寒烟微微颤抖着说到，她闭上眼睛，缓缓呼出两口气。

就算问了又怎样，他的回答真的重要吗？如今自己为鱼肉，人为刀俎，她只想逃离这一切，走得远远的，让生命重新开始。

“那你休息，我看着你。”他不想让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慕寒烟现在不想多和他说一句话，只怕一出口便会让两人万劫不复。

神情疲惫的扯过被子重新躺好，看也不看楚青玄，冷声道：“你能出去么？”

楚青玄还想要问清楚，但是看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