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开口送客，却听苏以辰问：“今天去孕检了？孩子怎么样？”

提到孩子，姜时念清冷的面容有了几许柔和。

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明确的和苏以辰划清了界线。

“孩子我会照顾，不需要你过问。”

“律师说离婚协议你还没签，是哪儿有问题吗？”

闻言，苏以辰第一次表现出了他的强势。

“婚不会离，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之后的孕检我会陪你一起。”

“姜时念，我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扔下这话，他转身就走。

拉开门的前一刻，苏以辰再度回头：“还有雪灵，她说你们今天见过了，说你很生她的气。”

姜时念不知道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就听苏以辰说：“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生气，在你我恋爱之前，我跟她就已经是这种关系了。”

“真算起来，你才是后来者。”

第8章

猜测成了现实，姜时念不意外，心脏却还是阵阵绞痛。

“你是想说……我才是破坏你们感情的小三吗？苏以辰，当初是你追的我！”

当时在大学，姜时念和苏以辰都对彼此一见钟情。

就在她还在害羞犹豫的时候，是苏以辰主动约自己吃饭，去图书馆，看演唱会……在相处三个月后确定了恋爱关系。

苏以辰没否认：“我记得，但这些不重要。”

“这些年你的朋友不多，雪灵是跟你最亲近，最久的一个，我希望你们能继续好下去，不想你太孤单。”

他希望？

姜时念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为什么，苏以辰也好，陈雪灵也好，好像都在跟自己讲他们希望她怎样做。

她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吗？

还是阿拉丁神灯的灯神，要无偿实现他们的愿望？

姜时念气到发笑：“滚，滚出去！”

她抄起文件，狠狠的砸向苏以辰。

“啪！”

塑料边缘划过手背，擦出一道白痕。

苏以辰眉心微拧，什么都没再说，拉开门就离开。

门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着。

地上，蓝色的文件夹还躺在那儿。

姜时念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许是情绪太激动，小腹也跟着疼了起来。

她连忙深呼吸着，一点一点将情绪缓和下来。

因为苏以辰伤害到自己的孩子，不值得。9

姜时念告诉着自己，可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人生不过三万多天。

她爱了苏以辰7年，几乎占据了自己一辈子的十分之一。

她曾经真的以为能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

那是她以为和全世界为敌，都会站在自己这方的爱人，却和另一个她最信任的人，一起捅了她最痛的一刀！

滚烫的泪砸下来，晕花了报告上的字。

姜时念闭了闭眼，后靠进老板椅里旋身背对着门，一点一点将脆弱收敛，掩藏。

……

这天之后，苏以辰没再出现在姜时念眼前。

好像一切都结束了，除了那份苏以辰还没签署的离婚协议。

姜时念催了几次，他都不置可否。

后来她便全权交给了律师，不再过问。

陈雪灵也很久没有消息。

姜时念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这一年注定有这么一劫，还去了庙里拜佛。

要离开时，手机铃声却突然乍响。

莫名的，她的心也跟着跳空了一拍。

那种失控感，让姜时念心慌。

她忙接起助理的电话，就听他说：“姜总，您快来公司吧，姜老被苏总气到了，现在状况不太好！”

爷爷和苏以辰？

姜时念连忙道：“护着爷爷，我现在就回。”

挂断电话，她急匆匆赶回公司。

姜时念不知道爷爷怎么会突然来公司，也不知道苏以辰怎么也过来了。

只是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到爷爷后仰倒下的身体。

而苏以辰坐在主位，脸色冷硬，面无表情。

“爷爷！”

姜时念喊着朝爷爷扑过去，终于在老人磕在地上的前一秒，将人抱住。

可她整个人却摔在地上，小腹传来一阵阵剧烈收缩的疼！

姜时念一下子白了脸。

而苏以辰也终于有了反应：“姜时念！”

他伸手就要把她抱起来。

姜时念却一把推开，咬牙忍痛站起，吩咐一旁的助理：“去开车，先送爷爷去医院！”

“姜总，那您……”

“不用管我，快去！”

姜时念催促着，直到看着助理带着爷爷上了车，她才撑不住，朝地上栽倒。

苏以辰一直跟在她身后，见状一把将人搂住，就摸到了满手的冷汗。

“时念？你怎么样？”

姜时念意识已经开始恍惚了，甚至分辨不清身边的人是谁。

只模糊的喊着：“疼，孩子……”

苏以辰皱眉看去，就瞧见她腿间竟淌出抹红……

第9章

姜时念醒过来的时候，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

就听苏以辰的声音响起：“孩子没事。”

姜时念刚松了口气，昏倒前的种种涌上脑海：“爷爷呢？他怎么样了？”

苏以辰却没回答，只是看着姜时念：“医生建议你住院观察两天，以免伤到身体，造成习惯性流产。”

姜时念点了点头，再次追问：“我爷爷怎么样了？”

“你为什么会去公司和他吵起来？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不行吗？他年纪那么大了……”

“姜时念。”

苏以辰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复杂，“一会儿去送爷爷最后一程吧。”

什么？

姜时念思绪断了一瞬，甚至觉得自己在幻听。

可苏以辰只是说：“爷爷突发脑溢血，送到医院已经晚了。”

“不可能！”

姜时念根本不信，爷爷一向身体康健，怎么可能说过世就过世了？！

她一把掀开被子下床，就要找医生确认。2

苏以辰没有阻拦。

护士站。

姜时念嗓子干涩到沙哑：“您好，能帮我查一下今天入院急救的老人，叫姜维章。”

护士翻看了下记录表，平声告知：“病人已经过世了，脑溢血，没抢救过来。”

“你是家属是吧？去把费用结一下，拿了死亡证明就去处理后事吧，节哀。”

姜时念怔怔站在护士站，扶着大理石台面的手却无力的往下滑，带着整个身子都往地上瘫！

她怎么也不敢信，自己就昏了一次，怎么一睁眼爷爷就没了？

苏以辰跟在后面，将人扶住：“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常情？”姜时念僵硬抬头看他，字字含泪，“如果不是你和爷爷吵架，他怎么会发病？”

“你跟我说，这是常情？苏以辰，是你害死了我爷爷！”

大抵是姜时念的控诉太声嘶力竭，苏以辰没否认：“你要吵要闹都可以，但现在首要是处理爷爷的后事。”

“你也不想他停在太平间，不得安眠吧？”

苏以辰这话说的难听，但姜时念却听了进去。

她挣脱苏以辰的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去处理爷爷的身后事。

可失去至亲太痛了。

姜时念甚至都没办法做到看着爷爷火化，只能远远地看着父母捡骨。

最后她能做的，只是抱着爷爷的骨灰将他和奶奶葬在了一起。

墓前。

苏以辰朝姜爷爷鞠了一躬后，便对姜时念开口：“你父母已经走了，他们拜托我照顾你，跟我回去吧。”

姜时念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她也没想把和苏以辰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跟着忧心。

不过，跟他回去？

姜时念不知道苏以辰是怎么在明知隔着爷爷这条命后，还说出这样荒谬可笑的话。

她没看他，只是盯着墓碑上爷爷的黑白遗像说：“中午之前，我要收到你签完字的离婚协议。我预约了下午三点办理离婚手续，苏以辰，你应该也不想两家撕破脸吧？”

“毕竟公司对立，对两家都没好处。”

姜时念拿公司威胁，其实苏以辰并不怕。

只是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和苍白的脸色，还是怕影响到她的身体和孩子。

“好。”

第10章

苏以辰打开了手机里律师发来的离婚协议，签上了电子签名。

然后又跟着姜时念去了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离婚证到手的那刻，姜时念真的分不清自己对这个男人是什么感情了。

就像她分不清对陈雪灵是什么情绪居多。

不过也不重要了。

“在一个城市不见面不可能，但我希望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

姜时念收起离婚证，对苏以辰说了最后一句话。

“苏以辰，你已经对不起我了，就别再对不起陈雪灵了。”

“不想结束关系，就娶她。”

话落，她不再管苏以辰的反应，上车离去。

苏以辰一个人站在民政局门口，不明白姜时念为什么总觉得他要娶陈雪灵。

他们从来都只是你情我愿的露水情缘。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