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上一世一样，拿掉她的工作。

心痛的几乎麻木，她机械般缓缓将辞退信拿起，攥紧在手中，踉跄离开。

早上有多期待过来，此刻就有多狼狈。

就像破碎的玻璃扎进了心脏，呼吸一次痛一次。

重来一次，她看的更加清楚，季暮白和她似乎不可能在一起。

她……还要执着吗？

终于回到了季家大院，上二楼，正好撞见了季爷爷从书房出来，一见她就看出不对劲：“丫头，怎么了这是？”

沈蒹葭后知后觉掩着情绪，强撑着扯出一抹笑容：“爷爷，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季老爷子叹息一声，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跟我进书房，我正好有事找你。”

两人进屋坐下后，手里被爷爷塞了一盏茶。

“丫头，你觉得怀照人怎么样？”

沈蒹葭喝茶的动作一顿。

季怀照？

虽然不知道季老爷子为什么会这样问，只含糊说了句：“还行。”

季老爷子闻言笑得更加慈祥：“我记得他只比你大一个月，那孩子虽然跳脱了些，但性子其实是个好的。”

话毕，他话锋一转：“你既然已经不想嫁给暮白，不如考虑考虑怀照？”

“这……”

爷爷怎么突然有了点鸳鸯谱的爱好？

沈蒹葭不接，接着就听老人解释：“前两天怀照找到了我，说想和你订婚，我自然是不同意的。”

说着，他有些哭笑不得：“可那孩子偏偏说，他看见你在暮白面前，亲口承认你喜欢他。还说，你们两情相悦，我不同意就是拆散你们，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问问你的意思。”

“刚刚见你也满意，我就放心了。”

沈蒹葭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上一次跟季暮白赌气说喜欢季怀照，竟被他听到了！

她忙解释，但就在这时，门忽地被推开，季暮白大步走了进来。

回过头，她恰好撞进他黑沉的双眸。

眸光交缠，沈蒹葭的瞳孔颤了颤，想到刚刚和季爷爷的对话，心中腾起了一丝慌乱，下意识别开了视线。

不敲门就进书房，这是向来守礼的季暮白从来不会做的。

但沈蒹葭过于慌乱，根本没发现这一点。

季老爷子看见走进来的季暮白，不满道：“臭小子，待在军区不是很舒服？怎么也肯屈尊降贵回我这老头子这里了？”

“爸。”

季暮白一脸平静，走到沈蒹葭的沙发边坐下，全当没听懂老父亲的嘲讽。

“哼，不过你回来的正好，我刚刚在和蒹葭商量着把婚约改……”

“爷爷！”

沈蒹葭下意识开口，打断了季老爷子的话。

见两人的目光都落了过来，沈蒹葭有些仓皇，胡乱地开口：“我、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说完后，她近乎逃离般地离开。

然而刚走出书房不远，她猛然想到自己的相机落在了书房，踟蹰了一会，只好硬着头皮折返回去。

回到门口，她正准备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了两人的对话——

“爸，沈蒹葭和季怀照不合适，你别再乱点鸳鸯谱。”

“怎么？听说了我要撮合他们两个，你就急匆匆回来了，你是不是……喜欢蒹葭。”

第8章

这一瞬，沈蒹葭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季暮白……喜欢她吗？

一切都变得安静，耳边只剩下了“咚咚”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蒹葭期盼的清冷嗓音终于响起，可他却避开了答案，只是淡声道：“军区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吱呀——”

下一秒，门被推开，两人四目相对。

男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季暮白顺手将外套脱下，熟练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最近天凉，多穿一些。”

感受到覆在身上的温暖，沈蒹葭恍惚了一瞬，好似回到了从前。

季暮白做完这些，便大步朝前走去。

【你是不是喜欢蒹葭？】

这句话不断在脑海中回响，犹豫了一会儿，沈蒹葭还是鼓起勇气，追到了院子外。

“季暮白！”

她很少连名带姓叫他。

男人步子一顿，转过了头来。

沈蒹葭紧紧望着季暮白的眼睛，小心翼翼开口：“你刚刚……为什么不回答爷爷的话？”

季暮白身形一僵。

沈蒹葭不由将外套捏的更紧：“这么多年，天冷的时候你会给我加衣，我晚上怕黑，你会在我床边守一晚上，我每年的生日愿望你都会去实现……季家的小辈不少，但你对我明明是特别的。”6

“所以……你其实也是喜欢——”

“你想多了。”

清冷的声音，毫不犹豫打断：“那些都只是对小辈的怜爱，因为你是我父亲战友嘱托的孩子，特别关照你是我应该做的。”

只是这样吗？

心底猛地一阵刺痛。

强忍下眼中的酸涩，她依旧倔强地望着季暮白：“我不想听你转移话题，我今天就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季暮白，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你好好回答，只要你好好答，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会跟随你的脚步。”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些什么。

风声低呜，男人沉默了良久。

随后眸子里一点点凝起了冷漠和疏离：“我之前的行为或许让你有了误会，抱歉。”

一句轻淡的话，却瞬间击溃了沈蒹葭所有的希望。

心好似就此碎裂，她登时红了眼睛，眼中的泪珠径直滚落了下来。

沈蒹葭就任由眼泪流着，眼前人也越来越模糊。

可即使她再难受，季暮白也不会再给她擦眼泪。

他只是笔挺地站在那里，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安全距离’。

她死心了。

上一世的结局不断在脑海中回想，如果季暮白不肯对她迈出一步，那她为什么要明知火坑还要重蹈覆辙呢？

外套被她死死攥紧，或许是攥的太紧，手都在发着抖。

强压下心中悲凉，她最后深深望着他，哑声开口：“七叔，我说话算话。”

“既然你说了，你我之间只是长辈和小辈的关系……我会跟随你的脚步，放心，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留下这句话后，她绕过了季暮白，一步步往回走。

她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身后的视线，往回走的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阶梯上，年幼的他们在奔跑——

“蒹葭慢点，小心不要摔到了。”

“我不怕，七叔，你不是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吗？难道你说话不算数啊！”

“当然算数，小丫头！”

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