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嗖一下冲出会议室，脑子里全是萧尘的那一句：快上手术台打麻药了，再不来他就真的成‘公公’了。

宋芸凰拿着“嘟嘟嘟”响的电话怔愣着，半晌才喃喃：“还真让我说中了，大哥不愧是大哥，对自己下手都那么狠。”

裴君衍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夸夸机器：“嗯，宝宝很聪明。”

“这你都能夸。”宋芸凰失笑。

她拖着椅子挨到裴君衍旁边，靠在他胳膊上，跟他讨论生日去哪儿过。

或许是看见容歌走了，2V2更有胜算了。也或许是看不惯小情侣在大庭广众下贴贴。

陆爻依旧被保镖架着，气色还是苍白得像个四人，他沉着嗓音突兀地开口：“报告出来还得一段时间，不如我们看点儿别的东西？”

“你想看什么？”宋芸凰无所谓地问，“《豪门恩怨之失踪父亲带着私生子回来要家产是为哪般》这部电影呢，还是《人要脸，树要皮》这部科学记录片？”

……

陆爻吐出一口气，短短几个小时，他已经习惯了被嘲讽。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当没听见就行。

他不再在宋芸凰身上浪费时间，将目标锁定在悠然坐着的裴君衍身上，“你也爷爷死之前给我传了一段视频，你想看看吗？”

提到爷爷，宋芸凰能感受到裴君衍浑身的肌肉都僵硬起来。

她听裴君衍提起爷爷的次数也很少，但每次去陵园祭拜，总不会忘了这位老人。除了她和妈妈，爷爷在裴君衍心里应该也有不小的份量。

陆爻还在等回复，催促了一遍，“看吗？”

“嗯。”

顾辞直觉这段视频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恨得牙痒痒。早不拿出来，害他受了这么多苦。

老东西，怂得从陆家净身出户，带着他们母子两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就算了。手里有王牌还防着儿子。

他呸，豪门里没一ᴊsɢ个好东西，都特么蛇蝎心肠。

顾辞只觉得，他雇凶杀裴君衍，折磨姜绾这两件事，跟这些豪门中老爷少爷的手段比起来，也不算太过分。

陆爻跟公司脱节太多年，用不来会议室里的先进设备。最终还是作为本家人的陆劲德看不下去，小声指导他。

全程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惊扰到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还在卿卿我我的总裁和总裁夫人。

曾子杰在会议桌末尾后悔得捶胸顿足。他就应该远程把陆爻的手机格式化。什么人啊，拿逝者来威胁自己的儿子。

要是陆氏真的到了陆爻手里，他就再犯次法 把陆氏核心机密也给盗了。反正他当初是和裴君衍签的协议，这样也不算违背协议。

他曾子杰这辈子，只追随陆总一人。

设备调试完毕，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大屏幕上。

宋芸凰和裴君衍十指相扣，相贴的肌肤冒出一层薄汗。

她的余光滑过一脸兴奋的顾辞，心里一阵阵犯恶心。

原来这就是陆爻手里的王牌，一张亲情牌。

等尘埃落定，还是将顾辞的眼睛挖了吧。他配不上这么好看的眼睛。

第203章 裴君衍，他们欺负人

镜头晃动。

先入眼的，是一张很大的全家福照片。

陆老爷子坐在沙发中间，怀里抱着裴君衍，身后站着儿子儿媳妇。除了陆爻，都面带笑容。连只长了两颗门牙的裴君衍，都咯吱咯吱笑着。

陆爻在上面有些刺眼，也有些格格不入。

随着一声咳嗽，照片里容光焕发的陆老爷子入镜。

视频是他风烛残年时录的。这时的他，老态龙钟，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像是只凭借一口气吊着。

老人浅笑着看着镜头，“陆爻，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死了。你是怨恨我的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回家看一眼我。”

“我的葬礼，你会来吗？”没说两句，老人就湿了眼眶，缓慢地从怀里拿出手帕，擦拭着眼角，“不来也没关系，我不怪你。这都是我自找的，我自找的啊。”

“我不该逼着你和清凌结婚，怪我一时糊涂，毁了你们两个人。”

老人越说越悲痛，伸手将镜头遮挡着。

镜头不断在晃动，应该是他在哭。

好一会儿后，他才重新收拾好形象出现在镜头面前，“你要恨，就恨我吧。清凌和宸泽是无辜的，他们一个是你的妻子，一个是你的孩子。”

“收到视频后，如果你还愿意，回家看看吧。清凌在两年前去世了，按照她的遗愿，依旧埋在静安陵园，但离给你准备的位置隔了很远。”

“她早就放下了。去给她上炷香吧，孩子。清凌什么也没做错，她只是爱你，是我非要将你们凑到一起，恨我吧。”

他犯下的错，用了后半辈子也没能弥补。儿子出走，儿媳妇早早离世，孙子也没能在健全的家庭里长大。

“宸泽长大了，我将他培养成了很好的家主。该教的，不该教的，我都教给了他。我不求太多，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知道自己寿命无多之后，我倒是想开了很多。这陆家家业，是个销金窟，更是个吃人的魔笼。如果有一天你还想要的话，就拿去吧。”

宋芸凰玩着裴君衍左手无名指上钻戒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盯着视频里的老人。

什么叫，陆爻想拿去，就拿去吧。

明明裴君衍才是家主啊。

老人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讲道理，他偏头看着别处。同时也将镜头调成后置，对准窗外。

正是清晨，火红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染得天空中的云红彤彤一片。

他哽咽着说：“宸泽，算是爷爷对不起你，可爷爷也对不起你爸爸。你还有很多年时间，等你父亲想通回来，估计也得十几年后。他当不了几年家主了，可怜可怜我对他的一颗补偿之心吧，让他享几年清福。”

“这是我这辈子能看的最后一次日出。分享给你们，就当我的赔罪。原谅我的自私和糊涂，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宋芸凰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

什么又叫裴君衍还有很多年时间，家主让给陆爻也可以。

凭什么啊。

裴君衍小小年纪就独自支撑起陆家，经历了无数次刺杀，无数次质疑才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爷爷明明也知道的，凭什么要让裴君衍将自己的东西拱手让给别人，凭什么又要委屈他们家裴君衍。

眼泪擦不干净，怎么都擦不干净。

她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中。

裴君衍慢慢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她，“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宝宝怎么哭了？”

这套动作他做过无数次。宋芸凰跟他在一起经常会哭，他家宝宝真的是个泪点很低的的人。

“裴君衍，他们欺负人。”

宋芸凰声音不大不小，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