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你觉得你的胜算有几成？”

“柳小姐，穆凌城真的出轨了吗？”

柳风洛没有回答，直接走了进去。

律师领着她坐下，一起又再看了一次文件。

等到快要开庭时，穆凌城到了。

柳风洛抬眸看了一眼，对上了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

穆凌城身后的穆母也看见了她，马上冲上前指责她：“柳风洛！你个白眼狼！吃我儿子的用我儿子的！现在还想要分家产！要不要脸！？”

穆凌城皱眉：“妈！”

穆母还想说什么，被穆凌城拉了过去。

柳风洛冷声道：“我应得的，一样都不能少。”

错的又不是她，凭什么要她搞净身出户那一套？

两年前，穆凌城的公司出现经济危机，是她拿出全部积蓄，又四处求人才保下来的公司。

后来，穆母却已夫妻共同财产为由，说不还就不还了，也没有给她股份。

柳风洛咨询过律师，那是她父母留下的遗产，并非是所谓的夫妻共同财产。

柳风洛准备的证据充足，基本是毫无悬念的赢了。

法官宣布两人离婚，穆凌城的财产分了一半给她。

离开时，穆凌城叫住她，声音沉沉。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这些？”

“你是觉得我早有预谋？”柳风洛反问。

“不是吗？”穆凌城拧眉，隐忍着怒气。

柳风洛气笑了。

分明是穆凌城仗着她的爱，过于肆无忌惮了，所以把柄一抓就是一大把。

不论是穆凌城还是穆母，都把她当成一个好捏的软柿子。

事到如今了，还试图把脏水往她身上泼，说她早有预谋，别有所图。

柳风洛淡淡开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该给我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第18章

穆凌城气红了眼，声音沙哑至极。

“柳风洛，你就掉进钱眼里了是不是？！”

柳风洛反问：“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谈感情？谈你的好学妹，还是谈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你不要转移话题！”

“说啊，穆凌城，你想谈什么？”柳风洛只觉得好笑。

穆凌城攥紧了她的手腕，红着眼问她：“你是不是早就想离开我了？”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柳风洛就问。

“真话。”

“不是。”

“……你还骗我。”

柳风洛自嘲地笑：“横竖都不信，那你还问什么？”

无非就是要把错都安在她的身上罢了。

穆凌城张了张唇，没有说话。

“别再来烦我，回去照顾你的小朋友吧。”

柳风洛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把手抽出，转身就离开了。

……

柳风洛回到家里，疲惫不已。

任由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夜里。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桌上的手机透出一丝光亮。

“嘀嘀、嘀嘀”

是傅长夜发了消息来，问她关于前两天提交稿件的一些细节。

打字很难说清，柳风洛就打算发语音过去。

柳风洛张开口，干涩至极的嗓子却一下没能发出声音。

她起身摸索到灯的开光，喝了半杯热水下去，柳风洛的嗓子才恢复了一些，发了语音过去。

“关于这一点，你可以看文档的第13页……”

放下手机，柳风洛才意识到头也昏沉地厉害。

她好像发烧了。

柳风洛下意识去客厅翻医药箱。

可是看着空荡荡的抽屉，柳风洛呆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刚搬到新的公寓，很多东西还没有备齐。

她已经开始新的人生了，还有些不习惯。

“嘀嘀！”

手机又响了几下，拉回柳风洛的思绪。

柳风洛回到沙发上，看着傅长夜发来的几条信息。

“我知道了，辛苦了。”

“你感冒了？”

柳风洛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复：“可能是的，不好意思，我明天可能又得请半天假。”

她最近因为各种事情，上两天半又休几天假的，搞得她都觉得不好意思面对傅长夜。

傅长夜倒是没说什么，只说：“没事，身体重要，好好休息。”

“谢谢台长。”

柳风洛走到窗边，看了眼楼对面的药店是否还开着门。

她们小区就算点外卖也送不上楼，还不如她自己下楼去买。

反正她也没到走几步就会昏倒的地步。

柳风洛披了件外套就下了楼。

走到药店时，迷迷糊糊看见前面有个人，柳风洛也没有在意。

“你好，给我一盒退烧药和感冒灵。”

等店员去拿的时候，柳风洛摸索着手机准备付钱。

可她摸了半天的口袋，都没摸到手机。

柳风洛心一沉，猛然清醒了一点——她出门的时候忘带手机了！

这时，店员已经拿了药出来，装在袋子里递给她：“您好，这是您要的药。”

柳风洛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敢接，正要开口时，忽然传来熟悉声音。

“多少钱？我帮她付吧。”

柳风洛一愣，一扭头就看见了傅长夜的脸。

“……台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就住在这附近。”

第19章

柳风洛提着塑料袋，有些拘谨地走在傅长夜身边。

下班了，还和领导走一路，谁不紧张啊。

世界真小！她新搬来的地方，本来只想着离台里近一点，没想到傅长夜竟然也住在这个小区里！

柳风洛小声道谢：“谢谢台长，我回去就把钱转给你。”

她每次见到傅长夜好像都在道谢。

“小事，多注意身体。”傅长夜一如既往地平静温和。

分明看起来很随和的人，可柳风洛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可能是因为每一次柳风洛遇见傅长夜，处境都比较尴尬……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大段路。

眼看着傅长夜和她一起踏进一栋楼，又要走进同一部电梯，柳风洛忙说：“台长，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您先回去吧。”

傅长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也住这里。”

柳风洛一下哑口无声。

不是吧？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傅长夜摁下了12层的按钮，柳风洛颤巍巍摁下了11层。

好尴尬……救命……

她干嘛要多嘴啊！

柳风洛后悔不已，塑料袋都快被她拽破了。

内心已经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

“叮——”

电梯门打开，柳风洛几乎是同手同脚走出去，磕磕巴巴道。

“台、台长，晚安，明天见。”

本来脑子就昏沉得很，现在更是一团糟了。

“多休息一会吧。”傅长夜看了她一眼，不知是否是柳风洛的错觉，那眼镜下面的眸子似乎有几分笑意。

但柳风洛无暇顾及，回到家里吃了药就睡下了。

半梦半醒之间，柳风洛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恍恍惚惚跳过了许多场景。

一会是七八岁时，穆凌城会挡在她面前，替她一一反击那些欺负她的小孩。

一会是十五岁时，两人一起上高中，一起学习，一起放学回家。

一会又是二十一岁那年，穆凌城带着她去试婚纱，镜中之人满脸幸福，眼中充斥着爱意。

可下一瞬，镜子破碎，变成了一个玻璃窗。

窗对面的，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穆凌城和薛沁怡笑着围着孩子，为他唱生日歌，为他庆生，而柳风洛仿佛一个偷窥别人幸福的偷窥者，冰霜从心口开始蔓延。

柳风洛猛地睁开了眼，不知是药效发作了还是什么，浑身都是汗。

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蛋白，晨光还未染上温暖的颜色。

厚重窗帘下，屋内像是白日，又像是夜晚。

柳风洛裹紧了被子，觉得有些冷。

理智又告诉她，要起来，去洗一个澡，否则感冒不会好。

柳风洛的视线落在床头散落的药盒上，还是掀开了被子，朝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