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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园月卢照郁秋免费小说 梁园月卢照郁秋全文无弹窗完整版阅读

分类: 人生格言  时间: 2024-06-28 14:44:27  作者: qingyu 

听差的在最末处另加了两座蒲团,这样卢照和郁秋原才有地方坐。

死了的那个警察,尸体就摊在大院里,因是前胸中的枪,血腥味是极浓重的。卢照在屋内都闻到了,她有些反胃,端起手边颜色发黑的酽茶喝一口,胃里更翻江倒海得厉害。

秋原知道她从小娇生惯养,便耳语道:“要不你先去后院的禅房等我,我在这儿听他们说话,回头告诉你。”

卢照却不依他:“那像什么话?一遇到事就往后缩,不是我的脾气。”

秋原知道她从小就是这么个不依不饶的性子,也就知趣地闭上嘴了。

他们俩不再窃窃私语,屋内的吵闹却一刻也没停过。可卢照他们想象中的唇枪舌剑却并不存在,有的只是女尼姑们断断续续的哭声。

这本是个仅能容纳十余人用餐的斋堂,如今却被挤得满满当当,连同那哭声也是,密密麻麻的,直往人耳朵根里钻。

厂里派了专人出来,本是为了收购竹山,现下四方人马齐聚,却不见有人提收购相关的事。当真怪诞。

刘平伯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剩下还有附近几个乡镇的议员、族长并警察厅的警员们,挤挤挨挨十来个人,都紧绷着脸。

偌大一个斋堂,只有女人的哭声,此起彼伏。

卢照觉得奇怪,便主动上去问了刘平伯:“刘叔叔,怎么还不开始?既是来谈收购的,咱们这边先开个价,才好往下商洽不是?”

年轻人初入社会,不晓得办事的规矩,刘平伯也不同卢照多说什么,只叫她稍安勿躁。

卢照悻悻坐回原位,秋原却拉了她的手,疑惑道:“这地方总有些怪怪的,怎么收购竹山这样大的事,庵里的住持都不露面?”

他这样一说,卢照也发现问题所在,除了嘤嘤哭的两个年轻女尼,场面上竟然一个莲静庵主事的人都没有,难怪大家都在这儿干等。

众人又这样等了半个多钟头,才有一个年轻貌tຊ美的俏尼姑进屋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卢照尖着耳朵听,那尼姑的语气总有些玩世不恭,嘻嘻道:“原是我来晚了,各位好等。”

一身缁衣难掩风情,王婉秋一进斋堂,就感觉男人们的眼睛直往她身上钻。她把那两个低声抽泣的小尼姑撵到一边,自己翘着臀坐在一个年轻议员的腿上,环视一周,而后才笑:“有什么事冲我来,底下都是些毛孩子,只晓得哭,大伙儿见笑了。”

要依这世道,尼姑庵未尝不能是风月场。王婉秋这样的作派,便是卢照也看懂了,她这哪是潜心修行的女住持,分明是惯看秋月春风的交际花。先前迟迟不来,说不定就是在后院应酬哪位达官显贵,一时脱不开身……

卢照心里的那种憋闷,更重了些。在她看来,一群商人这样大张旗鼓地跟出家人做买卖,本就有欺负人的嫌疑,那出家人还是做皮肉生意的可怜人,岂不更是一桩罪过?

秋原知道自己这个未婚妻偶尔是有些痴的,就在这时捏了她的手心,悄声道:“你别瞎操心,先看看具体是个什么事。”

见人都到齐了,刘平伯才清清嗓子预备讲演。第一句话也不谈收购,反而扯到那个死了的警察身上:“敢问王小姐,今日上午市政警察厅有一位警官中枪身亡,你可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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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秋的脸上总洋溢着笑,语气十分坦诚,甚至有些俏皮:“枪是我开的,人已经死了么?”

早上一群警察来查封竹山,王婉秋虽有些不明所以,但态度上还是配合居多。莲静庵本就是个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她犯不着得罪任何一个三教九流,要不是那个臭警察欺人太甚,王婉秋不会朝他开枪。

这时候对簿公堂,王婉秋也不怕,又把刚刚抱在一起哭的两个小尼姑喊上来,要她们另抬了一具盖着白布的女尸放在斋堂门口。

王婉秋捻起兰花指,指向门口那个死人,十分通情达理地说:“谁的命不是命呢?是,我们长三堂子的人是不及你们外面的人金贵,可也不能任人打杀罢?说难听点,那死警察也不过就是个嫖客,床上霸道些也就算了,怎么翻脸无情就要杀人呢?他能开枪杀我的人,我怎么就不能杀他?刘厂长若要跟我论公道,这便是公道。”

海陵市政衙门对公务人员的管理一向粗疏,警员们出警的时候做些私事,到花街柳巷大烟馆转一转,并不稀奇。

本来简简单单只是生意人的买卖,成与不成,都好说。如今闹出人命来了,这生意显而易见是很难再谈下去。

刘平伯是个合格的商人,一辈子只认钱,工厂要扯上人命官司,到底名声不好。那个死了的警察既然是嫖妓出的事,哪怕是办公过程中嫖妓,跟永宁水泥厂的干系也不大,干脆就让王婉秋自己跟警察厅扯皮好了。

反正她也不缺这点本事。

这样一想,刘平伯就叫屋内众人先散了去,乡镇上那些议员、族长本就是看刘平伯的面子过来帮着施压的,这时自然唯命是从,只有警察厅的人坐着不肯动。

他们死了科长,肯定不想此事轻易了结。

于是刘平伯又单独对那几个警员客气道:“今日辛苦各位,至于孙科长受害一事,只怕还要劳烦诸位上报市政警察厅再行处置,刘某人不才,实无权干涉贵厅事宜。”

那几个警员脑袋还有些懵。出来办一趟差,把好好一个科长办没了,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向上级交代。明知道刘平伯是在推诿责任,却又抓不到他话里的错漏,警察厅的事,的确不该一个商人管。

但跟上面没有交代肯定也是不成的,至少也得把杀人凶手捉拿归案才说得通。于是乎,那几个警察又开始对王婉秋发难,拿出镣铐,非要她往警局走一趟。

王婉秋倒是随时都在散发她的引力,不住地朝那几个警察抛媚眼,带了手铐也不妨碍她跟男人们勾勾带带,看着倒像是欣然而往。

卢照跟秋原在庵堂正大门撞见她这样,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平伯最后从斋堂出来,他这时候已不像先前那样严肃,看见卢照跟秋原还没走,还匀出心神来问一句:“你们开车来的么?没有的话,就坐我的罢。”

卢照当然说开了车的,又问:“刘叔叔,那位王小姐,你很熟么?”

刘平伯心道:不仅我熟,你爸爸也很熟。但想了想,只轻笑着点点头,半真半假道:“几面之缘而已,没有很深的交情。”

几个钟头过去,天已经有些晚了。太晚不好开车,秋原便拉了卢照的手:“有什么话明天上班再说吧,刘叔叔跑了一天,也累,让他歇歇也好。”

卢维岳的实业公司刚有起色,刘平伯就跟着他了,那些年两个人在小黑山倒腾铅矿,算是过命的交情。对卢照,刘平伯也像长辈一样温和:“还有什么想问的?”

“那位王小姐,她会有事么……”

年轻人才会关心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刘平伯有心指教,话说得十分露骨:“那王婉秋,她是个什么人?一个四通八达的交际花。中国人,英国人,美国人……总之,她的身边永不缺救苦救难的人。退一万步说,就算警察厅想问她的罪,她就不能现场勾搭一个权势滔天的警官警长?她是死是活,哪用得着咱们操心呐?”

卢照又回头看了一眼莲静庵,才发现这地方外表是那样宝相庄严,跟里头那种花红柳绿的风气,竟是天差地别。她总觉得惘惘,料想经营一个企业,不该是这样千丝万缕、污秽不堪的。

刘平伯的车先开走,过后卢照他们才坐上回家的车。

“照刘厂长的意思,那竹山厂里就不收购了?”秋原有些嫌弃莲静庵的脂粉气,上车之后一直在拍来拍去。

卢照帮着他拍后背上蹭的灰,提出的看法不一样:“厂里这样大动干戈,又是政府官员,又是警察,分明就是志在必得,收购是肯定要收购的。如今正巧王小姐被枪杀案绊住手脚,以刘叔叔的为人,他可能就先斩后奏了……”

反正永宁水泥厂背靠卢维岳,官场商场都不缺人脉,要不是因为王婉秋在欢场上大小还算个人物,刘平伯对她,未见得有这样客气。直接叫人把山封了,再随便塞给她几个洋钿,又有谁会违逆卢老爷的心意,反过头去替莲静庵那群暗娼主持公道?

这样的真相,总归是有些叫人灰心。眼前发生的一切跟卢照理想中的中国实业,实在是差得太远。她不至于天真到以为中国实业是完全为新国民服务的民族企业,但也不该像这样,踩着人血往前进,而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企业家们,还混不当一回事。

回去的途中,果真经过一片田野,春耕农忙,田垄里却看不见弓腰劳作的人。卢照叫汽车夫把车窗升上去,忽而转过头问秋原:“我们国家的民生,竟已凋敝到这种程度了么?”

秋原道:“这还算好的,去年东北战事吃紧,市政厅号召大家义捐,市区的路边还能看见抱着树皮啃的人。”

卢照就不说话了。她很为今天看到的种种感到不平,但又无力去改变,只能报之以沉默。

这一趟出行,总体来说还是收获颇丰的。卢照回家之后也没怎么耽搁,吃了晚饭,又陪卢太太说了会儿话,她就进书房把今天的见闻形成文字汇报,等后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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