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皇帝是真的要杀她，可偏偏自己还没有办法。

只能抱紧姜言的大腿求生了。

“殿下怎么样了？”

小喜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虽说殿下身子康健，可到底也在水里冻了这么久，方才发起高热，烫的吓人，才服了一帖汤药下去，现在退是退下去了，只是还没醒来。”

裴琛 看向姜言，这没道理啊，她都已经能好好站在这里了，姜言不可能会昏迷这么久。

“太医开的方子？”

“正是。”枑

裴琛 微微皱起眉，她不懂药材，但是直觉告诉她不对劲，“方子拿给我看看。”

一大串药材，让她看的头疼，正要放下的时候却忽然瞄到一行，“柏子仁二钱，哪个太医写的方子？”

当着皇帝的面敢这么开药方？

小喜子凑上去看，他看不明白，可裴琛 的神情却让他觉得这味药材一定开错了。

“是方太医开的，可是有什么问题？”

裴琛 将手中的方子往桌上一拍，目光落到姜言身上，“有问题，问题大着呢，柏子仁本身可治受惊虚寒的，可也会让人睡的沉。”

难怪姜言能睡这么久还没起来。枑

“倘若不是身子不好，寻常人至多用一钱柏子仁，这里却足足翻了一倍！”

裴琛 知道，只是因为她在穿书之前有过一小段失眠的时间，那时候老中医给她抓的就是柏子仁。

她没有超量试过，只是中草药这种东西，过了量就很容易成为杀人的利器。

“你在这里守着殿下，我去禀报陛下。”裴琛 说着就要往外走，还没走两步就开始咳嗽，脸涨的通红。

小喜子连忙把人拦了下来，“我去就成了，小叶子公公，你应当也受了寒气，好好歇息就是。”

裴琛 还想再说些什么，小喜子就已经拿着方子跨出去了。

她只能摇头叹了口气，蹲在姜言床边看着他。枑

姜言睡着之后五官都柔和了许多，也不拿那一双好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盯着人看。

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这里，整个人就显得格外无害。

裴琛 其实不太能明白为什么姜言跟皇帝关系会那么恶劣。

“陛下明明是疼爱你的，要是不跟陛下对着干，也不用这么辛苦到处算计人了。”裴琛 只觉得自己脑袋也晕晕乎乎的，她嘟囔了两句，盯着姜言，“折腾来折腾去，现在把自己折腾倒了就高兴了。”

她说罢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一旁的小凳上坐下歇息。

裴琛 伸手探了探自己的脖子，一时间哭笑不得，她恐怕也发烧了。

小喜子不在，裴琛 就是困的昏昏沉沉也不敢合眼。枑

姜言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裴琛 靠在床尾，小鸡啄米似的，看起来困的要命。

“殿下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裴琛 站起身，走到姜言床前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刚要给他倒杯水润润喉咙，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小喜子推开门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当即吓了一跳，“小叶子公公？！”

姜言只来得及拽她一把，裴琛 就半个人趴在床榻上，虽说不雅观，但好歹也没撞到脑袋。

掌心处熨帖的肌肤滚烫，姜言当即皱起眉，“去传太医来。”

小喜子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皇帝在背后说了一句去吧。枑

有了皇帝首肯，小喜子这才转身出了门。

“父皇怎么来了。”姜言撑起身子坐起来，丝毫没有要给皇帝行礼的意思。

皇帝倒也习以为常，只是一脚踏进门见裴琛 昏迷，半个身子趴在姜言床榻上，还是不免皱起眉，“重用奴才可以，可是你也应当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儿臣倒不觉得有什么逾越之处，”姜言说着微微抬起眸子，“尊卑固然有别，但小叶子到底也是豁出命来救儿臣了。”

皇帝闻言脸色缓和了几分，“那是她分内之事。”

姜言只是扯了扯嘴角，“父皇应当也知道，小叶子救了儿臣两回。”

这回换皇帝不说话了。枑

父子二人面对面沉默了良久，以至于小喜子带着太医回来时，将裴琛 带去侧殿的小榻上还小心的。

“父皇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姜言侧过眸子，眉眼淡然，“难不成就是来跟儿臣面对面，从儿臣脸上找出一点关于母后的影子吗？”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时常故意提起元后的事情。

可这般落在皇帝眼里，反而成了小孩子脾气。

“是你的太监来找朕，说太医给你配的方子有问题，朕已经让另一个太医拿去瞧了。”

说到这里时，皇帝微微眯起眸子，脸色沉了几分。

姜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偏殿的方向，心中有数了，“儿臣自己会解决，父皇日夜操劳朝政，还是不必忧心了。”枑

这话从旁人口中出来是关心，可从姜言嘴里说出来就着实是有些说不上来的讽刺。

裴琛 悠悠转醒时，入眼的就是小喜子，“殿下怎么样了？！”

她的长期饭票兼后台千万不能出事。

“孤好得很，”姜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目光中落到裴琛 身上时，眼底深处带着几分笑意，“你发了高热还敢到孤殿中来？若是将病气过给了孤，倒是要拿你是问。”

裴琛 抿了抿唇角，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小喜子端了一碗药来，“小叶子公公，喝点吧。”

她一见那碗冒着苦气的药，脸就皱成了一团，“殿下，奴才不喝不行吗？”

姜言从小叶子手中接过那碗药，耳语了些什么，小喜子一脸肃然，转身退下了。枑

“喝，难不成要孤伺候你喝么？”

裴琛 自然不敢忤逆他，只是舌尖刚尝到药味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奴才觉着不喝药，自个儿好的更快些……”

第一百零三章 审讯一番

姜言却并未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现在喝，或者孤让人来灌你喝。”曈

裴琛 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给人灌她喝药的机会。

“好苦。”裴琛 吐了吐舌头，tຊ脸都拧巴在了一起，下一秒眼前就递过来一小盘什么东西。

是蜜饯。

“多谢殿下。”裴琛 含了两块，总算觉得好受不少。

“殿下！臣冤枉啊！臣真的冤枉啊！”

外头忽然传来哭天抢地的声音，裴琛 当即皱起眉，脸色并不大好看，当即穿了鞋袜匆匆下床，“何人喧哗！”

她嗓音还有些沙哑，带着鼻音，听着就愈发低沉了些。曈

等看清楚了外头发生的事情，裴琛 有些愕然。

小喜子带着几个护卫太监，将方太医扣押在地上，脸色肃然。

“你冤枉？孤看方太医你是一点也不冤枉。”姜言微微一笑，“方才陆太医已经来禀报过了，你开的方子可不只是柏子仁翻了一倍，几乎所有药材都是加量的。”

他说着说着笑意渐渐敛去，又将手里的药方丢在方太医脸上，“若是没有人发现，亦或是发现的晚了，孤的身子可就让方太医调理坏了。”

姜言每说一句话，方太医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更是毫无血色，若不是有人一左一右钳制着他的肩膀，只怕现在早就跌坐在地了。

裴琛 上前两步，目光落到方太医身上，“大人，你可知交代与不交代乃是两个下场。”

方太医面如死灰，抖若筛糠，却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两句，“太子殿下，臣真的没有！臣冤枉啊殿下！”曈

裴琛 刚要说些什么，喉咙里就止不住的发痒，她咳嗽了好几声，目光死死盯着方太医。

“太子殿下落水，正是需要驱寒的时候，方大人既然口口声声说冤枉，这方子又为何只有一两味驱寒的药材？”

裴琛 说着变了脸色，眉眼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冷意，又附耳道：“殿下，您若是相信奴才，可否先行回避？奴才一定撬开他的嘴。”

这话里不免有几分谄媚讨好的意思，她笑眯眯看着姜言，一双眸子闪过精光。

姜言看着她这副狐狸一般的狡黠模样，忽然想，若是这张脸再白皙女气一些，恐怕也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他勾起唇角，忽然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倘若孤不呢？”

裴琛 的小脸忽然就耷拉下来，她眼巴巴看着姜言，“殿下这话是当真的？奴才好不容易有用武之地，他今日敢偷偷害殿下，明日就敢勾结他人偷偷害殿下！”曈

她说的义正言辞，也没有故意压低音量。

方太医听在耳中险些气的吐血三升，颤颤巍巍指着裴琛 ，“你这是血口喷人！”

裴琛 上前两步一把拍掉了方太医的手，“我如何血口喷人了？方大人可要清楚你现在是什么处境，这手若是指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