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杳心口猛然一攥。
她颤着唇，答不出来。
秦母没有追问，只是说:“杳杳，妈想回趟家。”
秦母态度十分坚定，秦杳只得应了下
来。
婚纱摄影馆。
苏蜜糖已经选好了服饰，催促着顾砚梁赶紧换好。
“两位新人看镜头，新郎笑一下。”摄影师在镜头前提醒道。
顾砚梁只得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闪光灯一闪。
顾砚梁突然就想起，这么多年了，除了结婚证上的照片，他跟秦杳一张合照都没
有。
可他们认识十几年，怎么会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呢?
顾砚梁怔愣的表情，苏蜜糖都看在眼底，心底对秦杳更是恨之入骨。
第二天，秦杳收拾好东西，带着秦母
回了老家。
顾围邻居看见她们回来，眼神怪异，在
背后议论纷纷。
秦母只拍了拍秦杳的手:“杳杳，别管他们。”
秦杳朝着秦母扯起嘴角道:“妈，我没事。”
她收起心中晦涩的情绪，扶着秦母回到了家中。
一推开门，久未住人的房间内满是灰尘，秦杳先擦干净院子中的摇椅，让秦母
躺下。
“妈，你在这里坐会，我先去收拾。”
秦母忙拉住她:“先不忙，陪妈说说话。”
秦杳便依言在秦母的身旁坐下。
正值初秋，院子中的桂花树。
秦母笑着道:“你还记得这桂花树吗?”
秦杳点了点头。
这树是她十二岁那年，想给顾砚梁做桂花饼，不顾水土硬是种了下去。2
可这树，直到她跟着顾砚梁辍学离家，都没开过花……
想起那些往事，秦杳心中又是一痛。
秦母看了一眼她，叹气道:“你呀，从小就是这样，认死理，活的难受。”
秦杳攥紧手，却是颤声对秦母说:“对不起……”
因为她的不懂事，害的秦母也跟着吃了许多苦。
这些天，她无数次的想。
要是当初她没有偷走那一百万，秦母肯定早就治好了病。
所以在医院她没有责骂顾砚梁，因为她恨得是自己。
秦母摇摇头，握住她的手:“我们是母女，你不用觉得对不起妈。"
“你也大了，妈就一点要求，好好过日子，千万别再进去了。”
“妈……”
秦杳心中不安，她抱住秦母膝盖，把脸贴在她手上。
秦母摸了摸她的头，眼底却带上了一丝伤感。
许久，她轻声道:“你去给妈做碗三鲜面吧，以前都是我做给你吃，妈也尝尝我女儿的手艺。”
秦杳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她看着秦母，有些不安的起身:“妈，那你别睡，等着我，很快就好。”
秦母轻轻点了点头。
她看着秦杳小跑出门的背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慢慢闭上了眼睛。
秦杳跑着去巷口小卖部买了食材，紧
赶慢赶的端出一碗三鲜面。
“妈，面煮好了。”
秦杳把面放到一旁的茶几上。
秦母却半响都没有动静。
秦杳的心突的狠狠一攥。
“妈，别睡了，面好了……”
她抖着手，上前轻摇了下秦母。
秦母的身子，就这样软软的倒在了一
边，双手垂立下来。
梁夜，秦母葬礼。
秦杳木然的跪在灵前烧着纸钱，没有神采的眼中一片通红。
门外，老旧的木门传来一阵吱呀声。
顾砚梁走了进来，点燃一只香，鞠了三
躬。
秦杳只是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
这样的秦杳，让顾砚梁心中一揪。
但他还是蹲坐在秦杳的旁边，拿出了护照，轻声说着。
“机票定在后天，你到了那儿会有人接应你……我给你账户打了一大笔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说了很多，但连一句'遇见麻烦可以联系他’都吝惜给予。
秦杳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尖涩得发苦。
等他终于说完。
秦杳终于开了口，只有一句。
“我不去，我要留在这陪我妈。"
顾砚梁神情一顿。
他拧紧眉，缓缓开口:“阿杳，不要说气话。”
“我知道你怨我，可我现在能给你的也只有钱了……”
可无论他说了什么，秦杳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顾砚梁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最终，他只得闭了嘴。
临出门前，他把护照放在了桌子上。
轻声道:“阿杳，你再考虑一下。”
在他走后，秦杳面无表情的将护照掷进火盆中，大火瞬间烧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