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个样子也是活不长了，说不定她走在你前头，到时候你们可以慢慢知道!”转身出门，留下足够的悬念，云姗心满意足的离开，准备下一步。

饵她已经放好了，就等死哑巴来咬钩。

华邵从二院回来时，刚到病房门口，就看见坐立不安的姜婠婠。

他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却还是进了病房。

“怎么了?”

姜婠婠拿出早就写好的字，白纸上几个大字，“萌萌还没脱险吗?带我去看看萌萌!”

受了总裁命令尽量瞒住的华邵，此刻有些无奈。

自家总裁说过，姜萌萌的事，要尽量瞒住她。

然而总裁说，更重要的是，如果她有任何要求，尽量满足。

显然，尽量满足的要求，是在尽量瞒住之上的。华邵只衡量了半刻，就决定告诉她实话。

“萌萌小姐这些日子精神状况有些不好……之前怕小姐您也被感染到负面情绪，所以一直没敢告诉您。但，您想要的话，属下可以带您去看看。”

虽然不知道姜小姐是怎么突然得知的，但眼下安抚好姜小姐的情绪是最重要的。

在见过这对姐妹同样的毁灭式自己的样子后，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现在拒绝了，或者浑水摸鱼想要骗过姜婠婠，以姜婠婠现在的精神状态，极有可能和萌萌一样，不断地轻生。

姜萌萌的轻生还会哭还会闹，而姜婠婠不一样。她的轻生是安静的离开，就像上次跳楼一样。他不敢赌。“带我去看萌萌!”她拿出另一张纸，坚定地看着他。

此刻的她，几天没有进食，导致脸色苍白，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吹走。

但她眼中迸出来的光，却落在了华邵眼中。

只能悄悄的给总裁发消息通风报信，同时安抚着她的情绪，“我们这就去，萌萌小姐还在二院，车在楼下，我们马上出发。”

他同样知道，这位妹妹在姜小姐心里的地位。只希望车能开的慢一点，让总裁在到达之前想到办法。

不然让姜婠婠看到那样千疮百孔的妹妹，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电话打进来，他下意识的接了，电话那头急切的声音传来，“华秘书不好了，那个病人这次吃了过量安眠药，是致死量!”

第18章萌萌走了

电话的声音不小，在车里的小空间里，就算姜婠婠也能听见。

她几乎是瞬间看了过来，看向华邵的眼神中只有急切。

看懂她的眼神，华邵只觉得自己手贱不该接这个电话。

只是被她听见，也不好再隐瞒，简单交代过电话那头说他马上过来，挂了电话就跟她尽量美化了姜萌萌那边的情况。

姜小姐被总裁下令瞒住的这些天，都是他在二院照顾姜萌萌的。姜萌萌的情况只能挑着说。

车一到医院，她推开车门踉跄着就往医院重症跑。

医院大门到住院部，中间有很长的一段台阶。

秋风刺骨，她却跑的坚决。

华邵追来时，只见到她在手术室外“啊啊”的拍门，医生恰好出来找家属，看见她就给拉了进去。

手术台上是苍白如纸的姜萌萌。她躺在手术灯下，没了妆扮也没有好看的衣服，穿着蓝白的病号服。

和姜婠婠一样。

不同的是，姜萌萌身上一丝生气也无。

“啊!啊?”姜婠婠说不出话，在看到妹妹的瞬间，就扑在她身边。冰冷的病房和手术台，冻的她都通体生寒。

萌萌却孤零零地躺在这里，浑身的温度都在降低。

那天被从这里带走时，她在问起妹妹的情况，所有人都告诉她，萌萌已经脱险，准备可以出院了。

她隐有不好的预感，却无处证实。

医生们看见这样的情况，饶是都见惯了生死的他们，也不由得为这对孤女姐妹心酸。

“妹……妹，回家……”嘶哑的声音响起，病房里的医生和华邵都被惊呆了!

刚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墨景琛也惊住了，站在手术室门口，望着她的背影匍匐在姜萌萌的身边。

姜婠婠其实是能说话的，这些年来一直以哑巴自居，就是因为声带受损严重。

多年前医生就叮嘱过她，安心养着不要开口，她的声带或许会自愈到没那么严重。

可此刻，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我们……回家……对不起……”每一个字都是忍着撕裂的疼痛说的，姜婠婠却坚持着摇晃着手术台上的妹妹，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真的一无所有了，她只有妹妹了。

围观的医生摇摇头，逼得哑巴开口，人间疾苦不过如此。

门口的墨景琛同样听出来声音中的嘶哑，感受到了她说每一个字的用力，可以说是在自虐。

这边华邵还在犹豫该怎么拉开姜婠婠时，转头看见自家总裁，和自己一样呆在原地。

“总裁，来的路上查过了，云姗去过姜小姐的病房，所以姜萌萌的事才被她知道了。”简单告诉了他前因后果，他却毫不在意这些。

手术台边，姜萌萌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每继续一句，就听得人肝肠寸断。

“萌萌，我……不该爱他……是姐姐……害了你……”

“萌萌……”

见惯人间疾苦的医生们，尚且为这对姐妹的境遇难过。

墨景琛再也听不下去，想要拉着她离开这个伤心地。

华邵却一反常态的拦住他，“总裁，不要阻拦姜小姐，现在不是时候。让她哭一场吧……”

第19章不爱他了

“不爱他了……萌萌，我错了……”

“再也……不爱他。”嘶哑的嗓子如杜鹃啼血般，一句句说出来的话都让墨景琛心如刀割。

“她说，再也不要爱我了?”他站在手术室门口，清楚地听见她说的每一句话。

她的嗓子是哑的，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清楚楚。

她喊得凄惨，连门口的他也能听见。

所以她说的不爱他，他当然也听见了。

他还想上前，华邵却再次阻拦。

“华邵!”墨景琛的话，以往都能震慑住他。

然而此刻，华邵却丝毫不惧的反驳了回去，“总裁!”事已至此，华邵还是压着音量的，“您听见姜小姐说不爱您很伤心。那姜小姐就不伤心吗?姜萌萌时日不多，说不好今天就是她的大限。”

这些日子对姜萌萌的照顾，他心知肚明。

姜萌萌是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击溃，彻底丧失了求生欲。

能拖到今天，还是多方努力的结果。

可要说自家总裁努力了什么，除了在姜萌萌受伤之后，用他不相信的态度再捅一刀，就只有微不足道的命令医生救人了。

“姜小姐说给死人的话不足为惧，您难道还要跟死人争吗?”

是啊，姜萌萌的呼吸都靠着呼吸机在撑，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而华邵看着自家总裁此刻的神情，知道自己劝成功了，在心里默默的希望这对姐妹团聚的时间能再久一点。

自此一别，大概是阴阳永隔。

“姐姐……好想你啊……”

“姐姐……”

心率没什么起伏，这声轻唤连医生们都没有注意到，姜婠婠却清楚地捕捉到了!

“我在!”她攥住妹妹的手，努力的在掌心呵热，期望地看着她，终于看到她眼睫微颤，慢慢睁开眼。

“姐姐……我撑不住了。”临别的话早就说好，只是被医生们从鬼门关拉回来后，一睁眼就是姐姐的婆娑泪眼，她还是忍不住为姐姐心酸，“你要离开他，你要好好地活着。”

姜萌萌说的话虽然吐字清楚，却气若游丝。

医生们看着心电图的指示图一成不变，意识到这是人走前的残灯复明。

说明人还有放不下的东西，现在虽然能恢复正常，却是强弩之末了。

大多数病房里，病人们到了这一刻时，就能见到很多人性的阴暗面。

逼着长辈立遗嘱的，追问家财去向的。

浮世众生相罢了。

可姜婠婠却没有，她只是捂着妹妹的手，泪如雨下，“我会……离开他。”

多年姐妹，姜萌萌与姜婠婠截然不同，她外向，这个姐姐就内向。

当年姜婠婠被墨景琛用“花言巧语”骗走，她就不看好姐姐和这个男人的未来。

但是姐姐喜欢，她就没有阻拦。

那天在天台上，该交代的都交代过，此刻看到姐姐的泪水，她还是忍不住想伸手为她拭去，插满针眼的手背青紫一片，她只是徒然动动手指，并没有力气。

“以后我不能照顾你了，姐姐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替我一份，好好地……”声音越来越小，她最终只能握住姐姐的手，轻轻拍了拍。

“滴——”心电图仪器的屏显变成一条红线。

“病人已经就世，还请家属……节哀。”

第20章最后一个至亲

“萌萌!”墨景琛听见这一声，实在说不出心里的感觉。

而华邵也被她这一声震惊到。

华邵并不知道姜婠婠声带的前因后果，只听得出来，那样的嗓子大概就是她成为哑巴的源头。

只是这样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声带的痛，大概也盖不过她心上的痛。

失去世间的最后一个至亲，还是因为自己的爱人……

华邵再回头看向自家总裁，他脸上的震惊并不比自己少。

墨景琛只觉得再也忍不住，上前想把死死抱住遗体的姜婠婠准备拉开。

她却从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脖颈死死抵住。

墨景琛立即停住脚步，姜婠婠却头也不回，还是一心望着已经就世的妹妹。

捏着匕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