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受不了你不喜欢锦妃，等她生下孩子后，孤就把她赶走，好不好？”

　　“以后，等孩子继位后，就带你去游山玩水，做一对寻常夫妻。”

　　可这句话，她刚才也在杨芙锦口中听过。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柳昭懿掰开了被他桎梏的手，起身走向内殿。

　　萧臣安心一慌，追上去，忽然视线一瞥，就看到墙上空白了好大一块！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凤仪殿好似空旷了不少，疑惑道：“之前孤为你画的那副画像怎么不见了？”

　　柳昭懿微微抬眸，随意地回：“旧了，收起来了。”

　　萧臣安一怔：“的确是很久以前了，无妨，孤再为你重新画一副。”

　　说着，他便叫人送来了纸墨。

　　柳昭懿要拒绝却抵不过他的坚持。

　　萧臣安挥笔泼墨，静静地描摹着她的样子。

　　柳昭懿有些恍惚，已经记不清之前他为她作画时候的样子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她渐渐进入了梦乡。

　　直到外面有人喊道：“陛下，锦妃娘娘肚子疼的厉害。”

　　萧臣安拿笔的手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柳昭懿也被惊醒，抬起眸子平静地道：“孩子重要，陛下去看看吧。”

　　萧臣安起身，抱了一下她，声音坚定道：“栖栖，等孤回来，继续为你作画。”

　　柳昭懿视线望向往生草，最后第七瓣花苞隐隐绽放，笑着说：“不急。”

　　看着女人眼中的笑，萧臣安心也放松的离开了，急风放下毛笔，离开了。

　　柳昭懿没有去看那作到一半的画像一眼，而是径直朝往生草走去。

　　这一夜很漫长。

　　一束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撒进室内，柳昭懿脸上挂着一抹释怀的笑。

　　“萧臣安，还好我等的不是你，否则又要失望一次了。”

　　她屏退了所有下人，然后转身来到砚台前，毛笔沾墨，另起了一张宣纸。

　　提笔落下‘放夫书’——

　　“三载结缘，则夫妇相和；三年相怨，则来仇隙。

　　愿夫相离之后，得有缘人相持相伴一生，琴瑟和韵，伉俪情深，共享大安繁华！

　　伏愿大安百姓一世安康无忧！”

　　——柳昭懿，留。

　　最后三字落笔，柳昭懿闻到了一股淡雅的花香袭来，突然，凤仪殿内骤然发出耀眼的金光。

　　久违的电子音响起：“宿主，脱离程序正在启动，倒计时开始，十、九、八、七……”

　　柳昭懿笑着走向那道泛着金光的门，唇角荡漾着平静解脱的笑。

　　萧臣安，我回家了。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第8章

　　与此同时，萧臣安正往凤仪殿赶来，不知为何他心跳的厉害。

　　等会要跟栖栖好好解释。

　　突然，凤仪殿上方处骤然发出刺目的金光。

　　萧臣安心猛地一沉，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瞬间涌上心头。

　　他几乎是狂奔向凤仪殿而去。

　　殿内。

　　一句电子音骤然响起，“剥离成功。”

　　“不！不要！栖栖，不要离开孤！”

　　萧臣安声声哀求着，他疯了一样冲过来，试图抓住她。

　　却只碰到，点点星光和闻到一阵花香，再无其它。

　　柳昭懿彻彻底底消失不见了。

　　萧臣安目眦欲裂，不相信的在房间内找着。

　　“栖栖，你出来孤给你解释好不好？”

　　“栖栖，孤错了，你怎么惩罚孤都可以，不要离开孤！”

　　“栖栖，你敢走！我就杀了所有人！”

　　他一声声癫狂的喊着，回应他的始终是寂静。

　　渐渐地他开始变得狂躁不安，面容越来越扭曲。

　　萧臣安的身体因为极度的痛苦而颤抖着，心仿佛被千万把利刃刺穿。

　　突然，他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晃了几下，失去了所有力气。1

　　直直地往后倒去，没了意识，嘴里却还在呢喃着:“栖栖……”

　　几天后，萧臣安醒来。

　　“陛下，你可吓死老奴了。”旁边的大太监担忧道。

　　“孤的栖栖呢？皇后在哪里？”萧臣安揪住大太监的衣领，发问道。

　　他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比之前生活在冷宫里还可怕。

　　他梦见他的栖栖离开他了，不要他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大太监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萧臣安沉着脸，将大太监丢开。

　　他顾不得身体虚弱，掀开被子，跌跌撞撞的往凤仪殿走去。

　　“栖栖！栖栖！”他的呼喊声在凤仪殿内回荡，带着无尽的焦灼与绝望。

　　凤仪殿的宫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找不到人的绝望感席卷了萧臣安。

　　脑海里是柳昭懿离开他的那一幕，四肢百骸疼的瑟缩。

　　他错了，真的错了，他不该为了一时新鲜伤害了栖栖！

　　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栖栖是在他冷宫最卑微，最绝望时，唯一朝他身手，照耀他的人。

　　他怎么能伤害栖栖？

　　萧臣安的眼泪涌出，啪嗒一声砸在地上，跪着的人，头埋得更低了。

　　他踉跄着朝柳昭懿的寝殿走去，却发现空空如也，连她最爱的熏香，寝服，朱钗都没了。

　　他一双凤眸闪过一丝慌乱，疯狂地翻找着东西。

　　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他送的礼物，他为她画的画像，她喜欢的纸鸢，泥人……

　　什么都没有！

　　就像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唯有一封‘放夫书’！

　　萧臣安看着信上的字，暴怒道：“皇后的东西呢？怎么不见了！”

　　“陛下，白芍姑娘前些天，说是禀皇后娘娘吩咐，把跟皇后娘娘有关的东西全烧了。”一名宫女颤颤巍巍的回答着。

　　闻言，萧臣安的身体瞬间僵住，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这一瞬，时间仿佛静止了，几乎痛的他无法呼吸。

　　“将白芍那个贱婢带上来。”萧臣安闭上了眼睛，极力克制着情绪，手上的青筋凸起的吓人。

　　片刻后，侍卫来报：“陛下，白芍前几天就出宫。”

　　萧臣安明白了这是栖栖早就安排好的，他声音低沉，透着狠厉：“找，带回来！”

　　“栖栖，你好狠，你当真厌恶孤到这种程度了？连这点念想都不给孤！”

　　萧臣安伸出手缓缓摸着她睡过的床榻，眼神空洞，喃喃自语着。

　　下一瞬，他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抬起血红的双眼。

　　“栖栖，你休想离开孤！”

　　想摆脱他？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