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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将小白放回拓跋羿怀中。
这一回,孟芷栖朝他行了个佛礼才转身进去。
拓跋羿站在原地,只觉被她还回来的猫重了许多,好像她将两人所有的过往一并还了回来。
不远处,一个小厮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眼珠子一转,转身消失在树影中。
第26章
相府。
“你真看清楚了?”
苏曦月端着茶杯,蹙眉看着来回话的小厮。
小厮点点头:“看清了,是孟芷栖没错儿,王爷还想带她回去,不过她好像不大愿意。”
这话像是推到了苏曦月的醋瓮,酸味撒了满心。
她做梦都想得到的男人,孟芷栖却还不知好歹的回绝。
“砰”的一声,苏曦月把茶杯砸在地上,惊的小厮和灵芝浑身一怔。
她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后停住脚。
良久,苏曦月视线落在地上的茶杯碎片上,一丝诡谲从她眼中一闪而过。
往后几日,拓跋羿每回去念慈庵找孟芷栖都吃了个闭门羹。
直到发现站在禅院墙外,听见她诵经的声音,心才平静了些许。
一夜大雨后,雪也开始化了。
正当孟芷栖以为余生便要这样渡过时,一位不速之客的到访让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再次跌入深渊。
听小尼姑说有人找自己,孟芷栖以为又是拓跋羿,但听是个女子,她不由疑惑。
自她进了琼花楼,曾经的贵家小姐玩伴早就没了情分,如今又会是谁来找自己。
孟芷栖揣着满心不解,朝庵门外走去。
一开门,便见一个披着水红色团绒披风的倩影立在阶上。
她微蹙着眉,走上前:“你是……”
话未说完,对方转过身来。
竟是苏曦月!
她穿着碧霞云纹袄,外罩着披风,云鬓如墨,妆容精致,与此刻的自己相比tຊ恍如仙子与乞丐。
苏曦月也打量着孟芷栖。
只见她发间没有半点珠饰,只靠一支木簪挽着低髻,即便不施粉黛,眉眼也美的惊心动魄,还有那臃肿的粗布袄都遮不住的玲珑身姿,任何一样挑出来恐怕都能迷住男人。
苏曦月绷着脸,眼尾掠过丝嫉妒:“孟姑娘,别来无恙。”
孟芷栖对这曾经羞辱过自己,且差点和拓跋羿成亲的人并没有想多聊的心思。
她虚虚行了个礼:“苏小姐有何事请说,我还要回去诵经。”
闻言,苏曦月嘲讽一笑:“呦,真把自己当尼姑了?我竟不知佛门之地还能容下你这下九流行当的伎子。”
孟芷栖神色从容:“佛纳万物生灵,苏小姐身在高位不知也无妨,只是误在佛祖前造下口孽才好。”
听了这话,苏曦月目光一狞:“你!”
孟芷栖行了礼:“没有其他事,还请苏小姐回去吧。”
说完,她便要转身回庵里。
可刚走几步,便听身后的苏曦月说:“孟芷栖,若害你孟家没落到如此地步的人还在长安城中,你还能心无旁骛的诵经拜佛吗?”
孟芷栖步伐一滞,愕然回头:“你说什么?”
苏曦月微扬着下巴,犹如睥睨蝼蚁一般:“你只知孟家被判欺君,可知道为何被判欺君,又是谁告他欺君吗?”
孟芷栖看着她,只觉心提到了嗓子眼。
权力纷争,她从前从不过问,孟峰不愿家人担忧也鲜少说起。
孟芷栖覆在腹前的手慢慢攥紧:“是谁?”
苏曦月走到孟芷栖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吐出:“拓跋羿。”
第27章
轻飘飘的三个字如压在孟芷栖胸口。
她当即否认:“不可能!”
拓跋羿和孟家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然而苏曦月接下来的话,直接将她的坚定击碎。
“别忘了,拓跋羿是先帝的皇子,他也想要那个位置,只不过当时已经有了太子。”
苏曦月慢悠悠说着:“太子谋反一事便是拓跋羿栽赃的,你孟家向来是太子党,况孟左相位高权重,怎会不受牵连?拓跋羿又如何容得下?”
孟芷栖紧缩的瞳孔颤抖着,只觉大脑有无数蜜蜂嗡嗡飞来飞去。
她竭力保持冷静,开口质问:“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
苏曦月轻蔑一笑:“自然是从我爹那儿得知的,况这些党派纷争,多问几句也就明白了,也就你这种蠢货,自以为得了拓跋羿的恩情,殊不知他就是害你家破人亡的罪魁!”
孟芷栖身形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她心心念念了十六年的心上人,竟是让她失去亲族的狠心人!
一时间,巨大的冲击如山洪压过孟芷栖的呼吸,更觉只觉心肺间有烧红的铁烙着,剧痛难忍。
苏曦月冷哼一声,扔下一句:“恩怨还没清了就想入空门,难怪佛祖不收你。”
孟芷栖脸色发白,猛地吐出口鲜血。
渐渐模糊的视线开始天旋地转,她喘息了几口气,梦的倒在地上。
王府。
正描着孟芷栖画像的拓跋羿心口猛地一紧,手中的笔因为颤抖而晃动。
“哒”的一声,笔尖上的朱砂色落在孟芷栖的嘴角。
他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目光凝着纸上那如血的颜色,顿觉有些不安。
良久,拓跋羿才放下笔,望向窗外阴沉的天。
不知孟芷栖怎么样了。
亥时将过,从窗隙渗进的风吹得禅房里的烛光忽明忽暗。
孟芷栖躺在床上,满额的冷汗。
她紧攥着被角,似是在梦中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着。
“爹,娘……”
朦胧中,孟芷栖只觉自己回到了被抄家那天。
禁卫军带着兵器如强盗一般冲进相府,将所有金银珠宝带走后开始砸东西。
那一天,相府回荡着尖叫和哭声,她眼睁睁看着孟峰被戴上枷锁拖去问斩,孟铭及其他堂兄弟被捆着带走,再也没有回来。
鲜花簇锦,转眼烈火烹油,只剩一片残迹。
忽然间,穿着囚服的孟峰站在孟芷栖面前,厉声指责:“芷栖啊芷栖,枉爹那般疼你,你居然和害咱们孟家的仇人在一起,你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孟芷栖无措地摇头:“不……爹,我没有!”
紧接着,满身时血的孟铭被母亲搀扶着出现。
母亲哽咽道:“七七,娘对你好失望……”
孟铭咳着血,满是求生的双眼望着她:“姐姐,阿铭好痛,姐姐救救我……”
一道惊雷划破漆黑的天,孟芷栖惊坐而起。
她脸色惨白,大口喘着气。
虽值晚冬,里衣却已经被汗湿透。
孟芷栖惊慌未褪的目光环顾着空寂的禅房,想起梦中爹娘和孟铭刀子般的言语,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拓跋羿……为什么偏偏是拓跋羿!?
第28章
次日一早。
来送药的黄柯听小尼姑说起孟芷栖昨日在庵门外晕倒一事,立刻去禅房寻她。
只见孟芷栖坐在榻上,手里拿着经文,而她出神的模样,心思俨然是没在上头。
“姐姐,你怎么了?”
黄柯放下药,关切问道。
孟芷栖回过神后虚弱一笑:“没什么……”
她来念慈菴这么些日子,少见她这样心不在焉,除了因拓跋羿的事。
黄柯缓缓坐下,拧紧了眉:“他又来找你了?”
听见拓跋羿的名字,孟芷栖不免又想起昨晚的梦。
手一颤,佛经掉在了腿上。
黄柯追问:“姐姐,如今你还有什么事不能与我说的吗?”
孟芷栖拾起佛经,看了黄柯大半晌才犹豫开口:“羡霖,阿铭有没有同你说过关于孟家被抄的事?”
闻言,黄柯面色微怔。
他谨慎起身查看外头,确认无人后关上门:“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见他这般小心,孟芷栖更觉心头发梗:“我爹莫名背上欺君之罪,是不是受太子谋反一事的牵连?”
黄柯眉眼间掠过丝迟疑,但最终还是回道:“前太子向来爱与方士为伍,后在东宫搜出写有先帝八字的纸人,先帝大怒,将太子囚禁。”
说着,他缓缓坐下:“孟左相觉着事情太过蹊跷,便奏明先帝彻查,不想先帝竟以为左相与太子沆瀣一气,其中虽不见摄政王的身影,但那时他已是亲王,朝内外无不有他的党羽。”
黄柯沉默了会儿,话锋一转:“另外,孟兄死前,他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个字。”
孟芷栖心猛地一揪:“什么字?”
黄柯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下来。
孟芷栖定睛看去,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