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芷秦启铭(白清芷秦启铭)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白清芷秦启铭)免费阅读无弹窗最新章节列表
白清芷开着车,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漫无目的地行驶,她竟然不知不觉来到曾经和秦启铭一起住过的公屋。
十年前,她和他就挤在小小的房子里,拥抱着捱过最热、最冷的时候。
纵横交错的小巷子开不进去车,白清芷只能下车走路。
在环城巴士投下两枚硬币,车厢晃晃悠悠。
她坐在二层露天靠边的位置,一圈一圈地坐下去。
天很快黑下来,沿途的灯光也忽明忽暗。
白清芷记得她和秦启铭曾经有过许多次这样闲散的时光。
不必在意目的地,只是随着巴士乱逛。
人多的时候就选择一站下车,吃饱喝足后又坐上来。
那时开车的司机是个白发苍苍的爷爷,和在西雅图给她们证婚的老农场主很像。
秦启铭总是会多投三四个硬币。
后来,司机爷爷就看见她和他就面熟,会和蔼地说:“梁小姐贺先生今日好呀。”
他也乖乖回:“阿公好。”
她们再牵着手走向最后一排的位置。
当日暮或天边亮起第一颗星星,秦启铭就会吻住白清芷。
幕天席地,她们隐秘地、静静地接一个长长的吻。
白清芷在人多的时候下车,这一站是鲤鱼门。
之前,她和秦启铭常来。
她穿过人影幢幢的大街小巷,走过烟火气很重的夜市。

最后坐在小吃摊的塑料凳上吃掉一碗廉价的艇仔粥。
昏黄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花阿婆,艇仔粥有点咸。”白清芷对两边斑白的摊主说。
这也是她和秦启铭的老熟人,他今年已经九十七岁了。
之前他是和花阿公一起出来卖艇仔粥,花阿公走后就变成了他一个人。
“烟凌,以后我们八十岁,我一定要走在你前面,留下来的那个人实在太孤单了,没有你,我感觉我根本没办法活下去。”27岁的秦启铭在她耳边小小声。
那时,他还在畅想未来,想白发苍苍的两个人坐在摇椅上晒太阳。
可现在却只剩下白清芷一个坐在这里。
“靓女,阿婆的艇仔粥味道最好,怎么会咸?”
花阿婆颤颤巍巍走过来:“靓女,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
白清芷一怔。
原来不知何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第23章
花阿婆递给白清芷一条手帕。
素色的,干干净净的手帕。
白清芷认得它。
花阿公陪花阿婆卖艇仔粥之前是做中山装的,给顾客裁剪完中山装会剩下很多碎料。
各色各样,各种材质。
这些碎料就被花阿公做成四四方方的手帕,再送给花阿婆。
白清芷攥紧这小小的、充载着爱的布料。
花阿婆重新给她做了一碗艇仔粥。
“吃吧,多放了虾仁。”
阿婆坐在白清芷旁边的小凳上,慈爱目光一如往昔,他问。
“云寻怎么没和你一起来看我?”
白清芷拿勺子的手一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花阿婆不看电视,不读报纸,他不知道秦启铭已经不在了。
“上次云寻来,说要和你一起回内地,看来他是自己回去了。”
阿婆见白清芷不说话,自顾自说。
“上次?什么时候?”
汤匙和碗碰撞时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白清芷看向花阿婆,目光焦急,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那是去年了,去年11月吧。”
花阿婆陷进回忆。
那天天气并不好,阴雨连绵。
路上行人少,愿意坐下来喝艇仔粥的就更少。
花阿婆准备提早收摊回家。
秦启铭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阿婆,一碗白粥。”他笑着对花阿婆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花阿婆的一句只卖艇仔粥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他也笑着看向秦启铭,笑着笑着,眼里就泛起泪花。
阿婆一生无子无女,他把秦启铭视作自己的孩子,他来看她,她自然高兴。
只是越高兴,她就越会想到自己和秦启铭是见一次少一次。
岁月的洪流无情地推着他们向前,再向前,谁又能逃脱生老病死的纲常?
“怎么只喝白粥?阿婆今天的粥放了特别多好料,你一定喜欢。”
阿婆一半是不解一半是关心。
当时秦启铭很高兴:“阿婆,我的沈琳好了很多,以后会和和烟凌有宝宝,您是我第一个分享的人,您会替我和烟凌开心的,对吗?”
他握住花阿婆布满岁月痕迹的、粗糙的手掌。
“当然。”阿婆又笑起来,是真心实意为秦启铭高兴。
那时候她感受不到什么。
但花阿婆就是觉得以后会有一个生命迅速成长,茁壮又热烈。
阿婆看着秦启铭,最终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个白玉镯脱下来递给他。
“阿婆?”他不明所以。
“我没有长命锁,这个还是阿公的妈妈送给我的,现在我给你,希望以后你平平安安。”
他仰着头,不舍地看着花阿婆。
花阿婆没有问秦启铭要去哪里,只是温柔地拍着他的脊背。
“我回闽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妈妈,我们回来就接您一起住。”
秦启铭最后承诺。
听完花阿婆的回忆,白清芷只觉心中百感交集。
懊悔、苦涩、心痛……
“云寻不会再来了,是吗?”
分明是询问,可花阿婆的神情分明是已经从白清芷的反常中预感到了什么。
“他……什么时候走的?”
这句话是多么难说出口啊,难到花阿婆顷刻之间就落下泪来。
“年底,跨年夜。”白清芷声音艰涩,她不敢看她的眼睛。
“难怪……难怪我梦见他和我告别。”花阿婆捶着胸口,心痛非常。
抹掉眼角的泪,阿婆抬起眼,看向白清芷。
“你跟我回家一趟吧,有些东西你替云寻拿走。”
第24章
阿婆的家离鲤鱼门有些距离,推着小摊穿过一条又一条窄巷。
白清芷最终停在一间破旧的平房门前。
花阿婆拿出锈迹斑斑的钥匙。
“嘎吱!”陈旧的木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迎春花。
小小的、黄色的花朵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春风舒展飘扬。
“是老头子种的,我不会打理,可它们春天照样开花。”
花阿婆转过身,对白清芷解释。
“很漂亮。”白清芷真心实意地称赞。
花阿婆看着明显丢魂失魄的她摇头叹息。
她走进屋里,捧出两套完工的中山装。
“这是老头子前年给云寻做的,我这两年忘性大,一直忘了给云寻。”
两身中山装,一件淡灰的,一件杏色的。
白清芷抿着唇伸手接过:“我替云寻谢谢阿公。”
抚摸着中山装,她眼前浮现出秦启铭把这两套衣服穿在身上的样子。
秦启铭皮肤白,是那种暖融融的白。
中山装肯定很衬他的气色,如珠如玉,像富贵人家捧在掌心的大先生。
至于杏色的,又会显现出他的另一种气质,清雅婉约,腹有诗书气自华。
“云寻走了之后,我想了想,还是该给你们以后的宝宝做一个长命锁,我一个老婆子积蓄不多,这个长命锁也算不上多贵重,但算我对云寻和你的一份心意,你也替他们收下。”
花阿婆的声音打断白清芷的遐想。
他颤颤巍巍地把一个红色的小布袋交到白清芷掌心。
“阿婆……”看了看长命锁,又看了看称得上家徒四壁的阿婆家,白清芷有些不忍。
花阿婆却把手一挥:“拿了云寻的东西,你就走吧。”
说完,他就推着白清芷往外走。
“阿婆!”在木门即将被关上的一刻,白清芷再次喊住她。
她把手卡在两页门之间,神情诚恳:“您和我一起回太平山顶吧,云寻不是说过,要把您接回家里一起住吗?”
只见花阿婆很缓慢地摇了摇头,她强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勉强笑着。
“云寻不在了,回那里还有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