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知道为什么你一喊哥哥他就会停下来吗？因为他每次都会要我喊他哥哥，你只要一喊哥哥，他就会想起来我。”

“就连香水都还用着我喜欢的薄荷香。”

“呵，虞溪，你真可怜。”

原来……

洛诗妤的话字字句句都深深刺进虞溪的心里，一颗心被扎得血肉模糊。

她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灵魂在悲鸣，精神力迅速流逝。

虞溪缓缓睁开眼，一双清澈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眼角落下一滴泪。

【系统，我要离开这个世界。】

第十章

系统迅速响应：【明晚，我带你离开。】

熟悉的冰冷电子音，虞溪竟然听出了一丝欣慰。

【灵魂抽离的过程会非常痛苦，请宿主做好准备。】

“好。”

这时候的虞溪甚至希望到时候能更痛一点，让她能永远记住被背叛的感受。

越痛苦越能时刻警醒她，将所有爱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是多么愚蠢的事。

洛诗妤想说的已经全都说完，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虞溪轻抚着小腹，眼里万般不舍：“宝宝，你会不会恨我？”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妈妈曾经想让你成为妈妈存在过的印证，可是这样对你太不公平，妈妈终究会离开，而爸爸……”

“我是不是做错了？也许一开始就不该让你来到这个世界……”

虞溪心痛得连呼吸都放轻，整个人都感觉浑身无力，头也晕沉得更加厉害。

【检测到宿主精神力流失过快。】

虞溪听到系统的话，不断深呼吸着，将反复翻涌着的情绪往下压。

心里的刺痛减少之后，似乎头晕也有所缓解，虞溪竟然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的床塌陷下去，虞溪缓缓睁开眼。

裴清淮按亮床头的台灯，暖黄的灯光下他的眉目格外温柔。

如今的虞溪却只觉得虚假。

裴清淮注意到虞溪惨白的脸色，伸手替她整理额前凌乱的碎发，温声道：“小溪，你不舒服吗？”

虞溪扭头躲开裴清淮的手：“没事。”

裴清淮将虞溪搂进怀里，湿热的吻落在她眉目间。

熟悉的薄荷香味瞬间充斥她鼻间，从前让她心安的气味，如今却心生抗拒。

她最后不死心的问道：“清淮，你心口的纹身，有什么含义？”

裴清淮动作一顿，紧接着笑着开口。

“怎么又问这个问题？你是条小鱼，离不开水，有这个纹身就等于将你牢牢锁在我身边。”

可是裴清淮，自从洛诗妤回来后，你再也没喊过我虞儿。

你天天唤着的，只有妤儿……

虞溪的心仿佛被人千刀万剐地凌迟，痛到麻木。

洛家为洛诗妤举办了酒会。

裴清淮带着虞溪一起去了，一进门裴清淮很快就被人团团围住。

她自觉地退到一旁，百无聊赖地盯着面前的酒出神。

周围所有人都在寒暄，谈论着和她无关的话题。

裴清淮身边位置被洛诗妤取而代之，仿佛他们才是一对。

酒会结束后，几位富家公子小姐开始玩起来游戏。

洛诗妤也拉着裴清淮加入了他们，虞溪就坐在不远处，仔细描摹着裴清淮的眉眼。

虞溪突然全身开始发麻，头疼欲裂，骨髓里像是有一万根钢针一齐钉入，与五年前灵魂附体的感觉一模一样。

【灵魂抽离开始，请宿主做好准备。】

系统的声音响起，虞溪将唇紧紧咬住，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撑起最后一丝力气，走到裴清淮的面前：“清淮，我不舒服，你能陪我回去吗？”

裴清淮转过头，却不是像虞溪预想的那样关切，更多的是不耐：“哪里不舒服？”

虞溪苦笑着，声音干涩：“头疼。”

洛诗妤拎着裙子来到裴清淮身侧，眼神有些难过：“小溪姐是吃醋了吗？大家都在，清淮哥哥真的不能再玩一会儿吗？”

虞溪紧紧抓着裴清淮的衣袖，指尖轻颤。

下一瞬，裴清淮将她的手拿开，声音依旧温和：“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回来。”

虞溪眼中的希冀消失，挤出一个“好”就转身离开。

临出门前，虞溪贪恋地回头深深望着裴清淮，呢喃的声音揉碎在四周的热闹声里。

也许是视线太过热烈，裴清淮抬起头笑着朝着她挥手，“注意安全，到家跟我说一声！”

虞溪也朝他扯出一个笑，望着他急不可耐的奔向洛诗妤的背影，嘴角动了动，低声呢喃了句。

“裴清淮，再见了。”

……

虞溪径直去了海边。

她站在湿软的沙滩，海风试图将她脸上的泪轻轻拂去，可是源源不断的泪却如同断线的珍珠。

这片海是她第一次见到裴清淮的地方，就在故事开始的地方结束吧……

身上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她一步步踉跄着往前走，海水冰凉，渐渐麻木她的神经。

虞溪被海浪冲的身形不稳，手抚上小腹。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第十一章

酒会的宾客渐渐散去，整个别墅回归安安宁。

几个玩游戏的人都已经倒在沙发上，一地酒瓶。

庭院里，洛诗妤整个人窝在裴清淮怀里，手一下一下转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

裴清淮眼神清明，却任由洛诗妤动作：“我送你回去吧。”

洛诗妤听到这句话，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轻轻点点头。

裴清淮将她温柔抱起，大步走出门外，即将出门的时候被洛父叫住。

“裴清淮，我只有一个女儿。”

语气里满是警告，毕竟他是一个已婚男人。

裴清淮自然听出来了言外之意，脚步停了下来，洛诗妤迷离的眼神仰视着他。

他认真注视着怀里的女人，一字一句认真回复：“我此生只爱洛诗妤，伯父放心，我明天就会离婚。”

说完大步离开。

【宿主，检测到攻略目标好感值变化，当前好感值50%。】

海水渐渐淹没到虞溪的胸口，她浑身颤抖着，脸上的泪早已风干，双目满是死寂。

洛诗妤家客厅。

洛诗妤注视着裴清淮，手指慢慢在他胸口的纹身打转，“你刚刚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我对你，绝无虚言。”

洛诗妤垫脚吻上裴清淮，轻声唤着他，“哥哥......“

裴清淮听到她的称呼，加深了这个吻，一把拦腰将她抱起，“餐桌凉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搭上他的皮带，“咔哒”一声，衣物尽数落地。

屋外呼啸着初秋的寒风，屋内亮着暖黄的灯。

洛书妤锁骨上的纹身和裴清淮心口的纹身终于相遇，那条对的鱼终于游进了裴清淮的海里。

两颗心脏一起共鸣.

洛书妤闭上了眼，双手紧紧攀着裴清淮，整个人仿佛在随着海浪的起伏而随波流荡。

“看着我。”裴清淮爱怜地为她拨弄额前被汗打湿的碎发，俯身在她耳边呢喃，“妤儿……我爱你。”

【检测到攻略目标好感值变化，当前好感值40%、35%、30%……】

或许是在海里泡得太久，或许是身体的疼痛更甚，虞溪竟然不再觉得寒冷。

她的灵魂正在一点点被抽离，小腹一阵阵钻心的疼，海面飘起一层淡淡的血色，又很快被海浪冲散。

【检测到攻略目标好感值变化，当前好感值0%，宿主攻略失败。】

虞溪彻底被海浪吞没，视线逐渐模糊，耳边再没任何声音。

这么多年的回忆在脑海急速全过了一遍，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不禁问系统。

“你说，到底什么是爱？”

回应她的长久的死寂。

虞溪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灵魂彻底抽离，身体被黑暗完全吞噬。

......

初秋的第一场雨下得猝不及防，街上落叶铺满了整个街道。

裴清淮亲了亲怀里的洛诗妤，沙哑着声音。

“等我回来。”

他带着离婚协议回了老宅，回了房间却没有看见虞溪。

他压下心里的不安，拨通了虞溪的电话，却只有一阵忙音。

裴清淮心一沉，正要往外走。

遇见了迎面而来的陈妈，上前一步拦住：“虞溪昨天有回来吗？”

陈妈思索片刻，如实回答：“没有啊，昨天司机早早就回来了，说夫人去海边散心了，让他先回来。”

裴清淮心脏猛地紧缩，不安感瞬间霸占了他整颗心。

亮蓝色的兰博基尼一路疾驰。

虞溪，别出事！

两人烦躁的手机铃声接连不断的响起，裴清淮压下怒气，将车靠边停下。

“喂？”

“请问是虞溪女士的家属吗？”

裴清淮握紧了方向盘，眼神中重燃起希望：“是，请问她在哪儿？”

“虞溪小姐已经确认死亡，请您尽快来认领遗体。”

第十二章

“什么？”

裴清淮感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跳都空了一拍，他几乎手机都握不住。

喉咙像是被火燎过一样，声音嘶哑：“我知道了。”

他发了疯似的踩下油门，一路疾驰到警局门口。

裴清淮捏着笔的手有些发软，签了无数次的名字这一次却歪扭得难看。

放置遗体的房间温度极低，进门就感觉一阵寒意侵袭。

小溪那么怕冷的一个人，怎么会投海……

裴清淮耳边是工作人员的声音，可是他却似乎什么都听不清，眼里只有被白布盖住的尸体。

铭牌上只有简单的一个名字和死亡时间。

他感觉步子似乎千斤重一般，慢慢挪近。

手指发颤地揭开白布，被水泡了一夜的尸体有些浮肿，脸上更是肿胀地看不出人形。

裴清淮瞳孔骤缩，小幅度的摇头。

他下意识觉得这不是虞溪，可是看到她手上的结婚戒指，他无法欺骗自己。

裴清淮摩挲了一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声音哽咽。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家的……”

他没有特别大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