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

徐莞筠身形一顿，身旁的嬷嬷比她先一步露出了欣喜之意。

“恭喜娘娘！今日终于得以侍寝了！”

话音才落不久。

一抹明黄色的熟悉身影已从门口踏入。

周遭侍女嬷嬷自觉退了出去。

“臣妾参见陛下。”徐莞筠欠身。

谢明渊抬手扶起她，眸色渐深。

感受到男人炙热的视线。

徐莞筠的心跳猝然加快跳动，她避开了视线，正要去给他倒茶水。

下一刻。

谢明渊已经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直奔床榻。

“朕今日来你这里，可不是为了喝茶的。”

第28章

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徐莞筠的脖颈。

徐莞筠眸色一紧，浑身颤了一下。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感受到谢明渊的手解开了她的衣裙，温热的掌心贴上了她的皮肤。

一抹下意识的轻吟从徐莞筠的喉间溢出。

谢明渊的动作一顿，眸色更暗了几分，添了更浓切的情欲，他倾身而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徐莞筠闭上双眼，眉头不觉蹙起，浑身一瞬僵直。

可下一刻。

男人的动作顿住，一抹轻笑在她耳边传来：“这么紧张做什么？你又并非是没有经历过，怎的还如此生涩？”

闻言，徐莞筠神色一愣。

对于此事，她确实不是第一次。

可那都是前世的记忆了，即便是前世，梁暮辞鲜少碰她，仅有的几次触碰，都是因为体验感极不好的。

对徐莞筠而言，此事的感受便只有一个字：痛。

因此，她对房事其实是有下意识的恐惧的。

她竭力忍下那惧意，对上身上之人的视线，确认他并未动怒时，她轻声开口请求：“陛下可否……轻些？”

她刚刚不经意看了一眼，谢明渊跟梁暮辞似乎不太一样。

梁暮辞已然会让她那般痛楚了，谢明渊这物，恐怕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几乎能想象得到待会迎来的撕裂痛楚。

鼓起勇气的乞求落在谢明渊眼里，带了几分可爱。

他贴上她颈间，双唇柔软覆上，嗓音低沉：“爱妃放心，朕在这事上，向来温柔。”

男人唇间划过之处，激起一阵战栗。

徐莞筠的气息逐渐变得粗重起来，心里发着痒，有什么要从她体内喷涌而出。

她紧紧攀着谢明渊的脖颈，几乎是毫无意识的轻喊了出来。

“啊……”

话出口，谢明渊手上动作一顿，含笑看她，徐莞筠脸上一瞬又红又羞。

“陛下，我刚刚……”她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那般反应。

可谢明渊却以唇堵住她的，轻声笑：“无妨的，朕喜欢。”

于是，徐莞筠便没了声，沉浸在谢明渊带来的她从未体验过的浪潮中。

她从未想过，原来这事竟是这般美妙。

更没想到，尚未进入正事，她的身子便足以到这个地步。

想到这点，徐莞筠的脸上更红了几分。

偏偏就在这时。

谢明渊紧紧将她揽在怀里，仿若带了几分恶趣味般，大掌掐着她的腰，低声问她：“梁夫人，朕与你夫君，谁更厉害？”

自从纳妃后，他不再这样喊她了。

徐莞筠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突然这样喊她，更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她的脸上热度更甚。

可就在她失神不知该如何回答时，身下骤然传来剧烈的痛楚！

一瞬间。

徐莞筠的脸色骤然惨白，惊呼出声。

她最最没想到的是，原来这事竟真的还是如此痛！

冷汗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冒了出来。

徐莞筠这一刻甚至忘记了身上之人乃是九五之尊，指甲几乎狠狠陷入他的后背。

而她身上之人，更是在这刻同样僵住。

谢明渊眼里满是震惊，满是不可置信看向她，眼里旋即绽放出巨大的喜色来。

他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喜悦——

“徐莞筠，你竟是第一次？”

第29章

可此刻徐莞筠被巨大的痛意席卷，听不进半点声音。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快些结束这场情事。

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她紧咬下唇，艰难开口：“陛下继续吧，臣妾能忍。”

前世，梁暮辞带给她的痛楚远比此刻深。

忍忍便是了。

可身上的人却出乎意料，轻柔贴上她耳侧，带了歉疚。

“抱歉，朕不知你是初次，早知如此，刚刚该慢些的，是朕太粗鲁了。”

“朕弥补你。”

谢明渊的话隐隐碎碎传到徐莞筠的耳里。

她拧紧眉头，不明白此事还能怎么个弥补法。

正想着时，一阵酥麻感直冲她头顶，席卷全身。

而最初的那痛意也在渐渐褪去，逐渐一波又一波的愉悦浪潮再度而至。

……

这场情事直到后半夜才算结束。

徐莞筠躺在谢明渊身旁，神色恍惚。

活了两辈子，她竟第一次体验到如此感受。

失神间，身旁的谢明渊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温声道：“睡吧。”

一抹异样的暖意自心间晃过。

徐莞筠静静看着身旁躺着的男人。

今夜前，她对谢明渊，是敬重，是感激，也是恐惧。

唯独无关情爱。

徐莞筠想，谢明渊见色起意，她以身求助。

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最常见的交易罢了。

情之一字，她前世今生两辈子的教训已经足够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

可此刻，她看着身旁安静睡着的男人，心弦终究还是忍不住动了一下。

但也仅仅就这么一下罢了。

徐莞筠很清楚，比起梁暮辞，谢明渊更不能去爱。

谢明渊是天下之主，情爱在他的世界里本就只占据极小的一部分，而这一小部分中，他已经将他的情爱分给了他后宫的一后十妃六嫔，十三名贵人，八名官女子。

这些清晰的数字让徐莞筠能够清醒抽离出来。

她只是这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今夜谢明渊或徐很喜欢她，可明日，他还会喜欢下一个‘徐莞筠’。

心底滋生的那点爱意被徐莞筠很好地掩盖下去。

夜色正浓，她的睡意也渐渐袭来。

翌日。

徐莞筠醒来时，谢明渊已经在被宫人伺候穿衣了。

“醒了？”

谢明渊含笑看她。

徐莞筠脸上燥热，旋即反应过来又道：“陛下，是臣妾失礼，臣妾该伺候您起床洗漱的。”

“不必，昨夜你累着了。”

谢明渊整理了下衣襟，随口又道：“朕已经下了令，你今日不必去太后皇后那里请安，在你自己宫里安心待着即可。”

听见这话，一旁的宫人嬷嬷自是喜色。

毕竟此等荣宠，宫中还无一人。

徐莞筠表面应着，心里却沉下去。

待谢明渊离开后，徐莞筠当即整理衣裳，动身还是出门。

“去太后宫里。”

她时刻记得，当初太后说过的，太后喜欢安分之人，她如今刚封妃不久，就缺席请安，显然是恃宠而骄。

在这深宫之内，徐莞筠不愿多得罪人。

到了太后宫中。

徐莞筠在帘后等着，太后略有诧异：“今日陛下已经来过话了，愉妃可不必来请安。”

“给太后请安是臣妾分内之事，今日耽搁了，总要来的。”徐莞筠忙回话。

她猜不透太后的心思，惟愿自己不失礼。

等了片刻，里头太后语气好转松了口：“进来吧。”

徐莞筠松了口气，踏入进去。

却在见到太后面前的人时，神色骤然一顿。

此时，太后才记起什么来般，随口介绍——

“哦对，愉妃你入宫不久，想必不认识，这是永安侯府老夫人，今日进宫来与哀家解乏聊天。”

第30章

在场众人分明都认识。

可却又只能装作初识，徐莞筠的神色藏得很好，很快反应过来，当即上前去：“原来是侯老夫人。”

侯府老夫人的脸色自然也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昨日在城门口，她只隔着人群寥寥看了一眼，如今仔细瞧了，哪里还能认不出，面前这个愉妃根本就是徐莞筠本人！

可即便如此，当着太后宫人的面。

侯老夫人也只能欠身行礼：“老身见过愉妃娘娘。”

待两人各自在太后跟前落座。

侯老夫人到底是没能忍住，冷讽笑道：“这愉妃娘娘跟我儿已故的夫人倒真像，老身刚刚一见，险些认错呢。”

“也不知这愉妃娘娘，出身何处，莫不是跟我那没福气的儿媳有几分血缘。”

在这宫里，谁人不知愉妃的身世是默契不能提及的禁忌。

可偏偏此刻，这侯老夫人就这么明目张胆问了出来。

仗着梁暮辞如今在外征战的身份，侯老夫人凭空多了几分胆气，分明是要跟徐莞筠过不去。

可徐莞筠神色并不半分异样，她淡然一笑：“侯老夫人说的可是那已故的一品夫人？我倒是也听说过她的名声，听闻她是在宫里为了照料太后不幸染病身亡，实在是令人惋惜，若我与那夫人有几分相似，倒也是我的福气了。”

“只是，我自幼随母亲生活，倒是没有夫人那样的好家世，哪里能沾上这样好的血缘。”

“我不过是最普通的民间女子，是运气好，被陛下青睐，这才有幸入宫。”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将自己如今的身份记得齐全。

侯老夫人脸色虽然难看，一时倒也不能说什么。

见无从她的身世着手，侯老夫人想了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