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坐下：“妈，您这次来，打算住多久？”

花母眨了眨眼，她是目前唯一一个知道花亭月准备离开的人。

“也就几天吧，怎么了？”

林昭川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小花最近身体不太好，确实是我照顾不周，这几天我也跟集团请了假，如果您愿意，我带你们出去走走。我朋友最近弄了一个庄园，那里风光就很不错。”

花母见女婿如此上心，笑弯了眼：“好的呀，你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啦。”

等林昭川走了以后，花母立刻换了一副面容。

她忧心忡忡地问花亭月：“小花，本来你说要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没有多问，就只顾着支持你了。可是我这次一来，看你和昭川都挺好的呀，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花亭月望着母亲，心里仔细盘算着。

她其实没有打算让母亲知道真相。母亲本来就是一个大家闺秀，一辈子都没吃过什么苦，父亲也很宠她，结了婚几十年了两人都恩爱非常。在圈子里，也是一堆佳侣的好名声。

因此她有些担心母亲遇到这种事情，恐怕会乱了阵脚。

花亭月冷不丁问了一句：“妈，爸这些年在外面，没别人吧？”

花母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你问这些做什么？你爸爸一直都挺好的啊。”

花亭月的印象里，父母一直都很恩爱。

她笑笑：“没有，我就是想问问。”

花母似乎想到了什么：“是小莫跟你说了什么？对了，这次来，我还没见过他。”

花亭月看着花母。

她忽然福至心灵。

女儿和母亲之间，总有些灵感在。

“妈妈，所以，爸爸背叛过你，对吗？”

18

花母低着头，没有说话。

花亭月叹了口气。

她从小就很羡慕父母之间的爱情，虽然也见过他们吵架，但是最后也都和好如初，完全没影响感情，甚至因为年岁大了，互相陪伴的时间也更多。

因此，她从未怀疑过父亲是否对母亲不忠。

她握住母亲的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花母声音低沉：“也就......你上初中的那段时间吧。”

“其他还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这句话凉的让人心里发寒。

“那段时间我住校了。”花亭月回忆着，“但是偶尔回家，看到你和父亲也很好。”

花母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花亭月就全然明白了。

“妈妈，你其实可以离婚的。”

“不。”花母摇头，“小花，你还太年轻，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离婚解决的。更何况，我们还有你。”

花母抬起头来，伸出手抚摸她的脸：“你是我最心爱的宝贝，怎么能让你去承担父母离婚的痛苦？我光是想想就......”

花母没忍住，开始啜泣起来。

花亭月拿纸巾给她擦拭，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好了，好了，没事的。你辛苦了，妈妈。”

“妈妈，那你......还爱爸爸吗？”

“爱？”花母听到这句话，有些发愣，“我......也不知道，你上初中的时候，我们都已经互相陪伴了十几年了，有的时候，习惯是很可怕的。”

习惯了和这个人在一起，哪怕是后来感情上想要断绝，身体的本能可能也会想要回到那个人身边。

花亭月忍不住问道：“那你现在想和爸爸离婚吗？”

花母破涕为笑：“你在瞎说什么呢？我们都多大岁数了。”

花亭月心下了然。

她补充道：“您别多心，我跟理哥只是聊到小时候一点事情，我自己多琢磨了些，你可别怪罪他。”

对不起了，理哥。

花亭月心里暗道。

好在花母也是个好哄的人，她并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只是以为女儿单方面问自己一些问题而已。

林昭川很快就安排好了行程，先是给花母办了一场接风宴，这场连带着莫书理也一块参加了，饭桌上莫书理又是一顿对林昭川的输出，好险没给林昭川气出病来。

接风宴后，又带母女二人到城郊的庄园住了两天。

这两天，他的手机说关机就关机。

花亭月知道了以后，笑着问他：“这么认真呀。”

林昭川抱着她，仿佛一刻也不想撒手似的：“我好久没有陪你出来了，这次妈妈难得过来，我们叶晨这个时候，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花亭月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第三天，林昭川驱车带母女二人回城，到了半路，花母说想去商场逛逛，给女儿家里添置点东西。

花亭月劝道：“妈，你就别破费了，到时候家里又要多一大堆东西。”

“哎呀，你懂什么，你们小两口平时工作忙，就当这个时候，陪我逛逛街得了。”

花亭月很无奈。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有时候是很任性的，每次买东西一定都买最好最贵的。这一点，很大程度也是自己的父亲惯出来的。

她大约也猜得到，母亲会给他们买些什么。无非是一些奢侈品家具，珠宝，有时候还会有一些文玩字画。

但她没猜到，会遇到许知言。

当许知言挽着一对老人出现的时候，花亭月一时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林昭川，发现林昭川和自己的反应别无二致，她很清楚地就知道了，这事林昭川确实不知道。

许知言看起来也没想到会撞上林昭川和花亭月，

——还有他们的母亲。

19

花亭月第一时间看向了林昭川。

他看起来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花亭月心下了然。

她挽着花母，主动开口道：“妈妈，没想到这么巧，我介绍一下，这个是昭川资助的大学生，很争气呢。”

说着，她又转向了许知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这两位是？”

许知言看了林昭川一眼，又看看花亭月言笑晏晏的样子，心下有些恼恨起来。

怎么，这是来给她摆正室的谱了？

她想起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加上她之前发给花亭月的截图她没有回复，觉得花亭月是个软柿子，顿时又挺直了腰杆。

许知言咬牙笑了笑：“是我爸妈呢，真的太巧了，昭川哥，我们不如一块吃个饭吧？”

花亭月挑了挑眉。

有意思。

喊自己就是“林太太”，喊林昭川就是“昭川哥”。

眼角的余光里，花母频频在瞟自己的脸色。

但她心里对这些，只有一片淡然。

她发现距离自己出发的日子越近，自己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反应就越平淡。

花母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转过头看了看花亭月的表情，花亭月拍拍她的手，笑了笑，意思是不用担心。

林昭川被莫名其妙架在那里，他已经有几分不快：“不好意思，今天是我专门陪我太太和岳母的，没法和你们一块吃饭，见谅。”

许知言愣了，估计也没想到就这么被拨了回来，她还想在说些什么，却看到林昭川严厉的一瞥。

反倒是花亭月打圆场：“别呀，老人家来一趟也不容易，就一块吃顿饭吧，正好我们也要去吃饭呢。”

林昭川皱眉扯了扯花亭月的袖子：“小花......”

花亭月不吃他这一套：“没事的，昭川，妈妈也不介意，对吧？”

花母笑着点了点头。

最后还是定了商场顶楼最好的餐厅包间，花亭月揽着花母走在前面，许知言的一对父母哪里见过这阵仗，到处看着惊叹。

林昭川趁着时候，低声喝问许知言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许知言委屈道：“你那么凶干什么？你都多少天没接我电话了？我带我爸妈出来逛一逛，遇上你，我还得被你责怪么？”

林昭川气得上头：“许知言，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许知言愣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