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这段时间都在自学，但也要注意身体。”

　　就好像，他跟她还是以前的关系……

　　许舒檬突然有点愣神，看着眼前的沈斯越，把他跟以前的他重叠。

　　“我们家舒檬永远是最好的。”

　　“舒檬要好好照顾自己，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你自己……”

　　许舒檬还陷在回忆里，就看到沈斯越把手放进衣兜，从里面拿了个水晶胸针。

　　“我知道你想你爸了，所以把这枚胸针看得特别重。但是不至于就为了个胸针，跟你静静姐吵架。“

　　“你看，这是她找了好多店才买到的，她花了好多功夫，才买到一个这么像的。

　　“静静以后会是我妻子，你的嫂嫂。收下吧，别因为一个死物就跟她伤了感情。”

　　许舒檬苦笑一下，不愿再听下去。

　　她打断沈斯越的话，“我知道了。”

　　沈斯越满意地笑了下，把胸针塞进她手里。

　　“你懂事就好。”

　　沈斯越准备离开，却看到许舒檬满桌书里，全部都有关边防跟警察的书。

　　“你怎么在看这些书？医学的呢？”

　　沈斯越剑眉紧蹙。

　　许舒檬不想跟他说改志愿的事，反正自己学什么，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但是她也不愿和他发生什么矛盾，节外生枝。

　　她现在只想离开。

第七章

　　顺利地离开。

　　“有时间，就多涉猎一点知识。”

　　沈斯越点点头，没有怀疑，“但也不能本末倒置，你主要的精力还是要放在医学专业上。”

　　许舒檬也点头回应，“好，谢谢哥哥教导。”

　　转眼到了7月17号。

　　许舒檬拿身份取回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中国人民警察大学”几个烫金字，让她心底有沉甸甸的满足感。

　　她把通知书贴在心口，望着遥远的南方。

　　“爸、妈，我会沿着你们走过的路，成为一位光荣的人民警察。

　　“爸，我会继承你的警号。”

　　辽阔的天地之间，她好像听到了生命的回响。

　　许舒檬回到沈家的时候，沈斯越在跟婚庆公司的人说话。

　　“我爱人花粉过敏，鲜花全部换成仿真花，草莓蛋糕单独留一份给我，我怕她减肥不肯吃饭。”

　　明天是他跟何静订婚的日子。

　　也是她出发去南城的时间。

　　许舒檬安静地往楼上走，不想打扰沈斯越。

　　“你明天去南城做什么？”沈斯越却叫住她，“我爸说你明天八点的车次去南城，要我一早送你。”

　　许舒檬没有撒谎，“去见我爸。”

　　顺带……办理入学。

　　再不回来。

　　沈斯越没有怀疑，“你跟你爸是很久没见了，看到他，也替我问好。”

　　许舒檬应了一声。

　　六年前，她刚被送到沈家的时候，爸爸其实也不放心。

　　主要是她也闹脾气。

　　那时候，是沈斯越陪伴她，照顾她，向爸爸承诺：“许叔你放心，我会把舒檬照顾得很好，无忧无虑，永远开心……”

　　爸爸这才放心离开。

　　许舒檬深呼吸两次，平息掉翻涌的情绪。

　　她会替沈斯越问好，也会告诉爸爸，她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即便，是在离开沈斯越之后。

　　即便，她没有了妈妈，也没有了他。

　　许舒檬回房间收拾行李。

　　录取通知书放在书桌上，她出去一趟回来，却发现通知书不见了。

　　许舒檬崩紧心底的弦，赶紧找保姆阿姨，“李妈你有看到我的录取通知书吗？刚刚放在我桌子上的，红红的一张。”

　　阿姨摇头，“我刚才没进去过，不过……我刚才看何小姐，好像去了下你房间。”

　　许舒檬脑子轰然作响。

　　何静就在楼下，正神情自然地给谁打电话。

　　许舒檬努力镇定下来，理智地走过去，“静静姐，你有看到我的通知书吗？

　　“放在我书桌上的那一张。”

　　何静的脸色徒然一变，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许舒檬，“你又想污蔑我吗？”

　　何静落下眼泪，伤心欲绝：“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你那么厌恶我，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我。”

　　何静说着，直接哭着跑开。

　　许舒檬被她的反应，给惊得愣在原地。

　　她还没说什么……

　　“许舒檬，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许舒檬被唤回意识，低头，沈斯越已经攒住她的手腕。

　　手腕通红。

　　沈斯越还在说：“我警告过你，再针对她，我会对你不客气。你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沈斯越愠怒着双眼，狠狠推开许舒檬。

　　他追着何静离开，许舒檬却发现自己的心还在滴血。

　　不过……没关系。

　　反正要离开了，反正，以后跟他也没有交集。

　　没必要因为一个不在乎不相信自己的人难过。

　　许舒檬看保姆阿姨走近自己，神情却很为难……

　　“舒檬，你的通知书被人撕碎了，扔在垃圾桶里。”

第八章

　　看到沾满污渍的通知书，许舒檬感觉呼吸都开始困难。

　　但现在她也只能申请无通知书入学。

　　何静为什么要针对她？

　　想到何静刚才的表现，许舒檬无比确定，这就是何静做的。

　　但想再多，也于事无补。

　　这天晚上，许舒檬一直没睡。

　　衣服、书籍、玩偶、照片，她所有东西都被打包分类。

　　满满十个大箱子。

　　除了要带去南城的两个行李箱，许舒檬把其他东西，连带先前收起来的，沈斯越以前送给她的那些礼物，一起交给保姆阿姨。

　　托她第二天一早，就把这些东西全部捐给福利院。

　　何静跟沈斯越结婚后，应该也不会让她留下这些东西，又何必留着让人嫌弃。

　　这天晚上，沈斯越一直没回来。

　　许舒檬准备打车去车站，早上五点就拉着行李箱出门。

　　沈斯越却已经在等。

　　行李箱被放上车，许舒檬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进车的后座。

　　副驾驶以前是她的专座，不管谁上沈斯越的车都不给坐，可现在她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看副驾驶，原本沈斯越放置给她的靠枕跟坐垫，确实都已经不见了。

　　整台车的内装都有很大的变化。

　　应该会是何静喜欢的风格。

　　许舒檬闭上眼睛，没有再看。

　　宝马在火车站停下。

　　“任性要有限度。”

　　许舒檬刚握住车把，沈斯越就侧身看向她，叮嘱：“我不会跟你计较这次污蔑静静的事儿，但这是最后一次。

　　“还有，你这次从南城回来，我会单独带你跟你静静吃顿饭，你好好跟她道个歉。

　　“她是你嫂嫂，比你温柔大度，只要你能认清错误，改过自新，她也不会跟你计较。

　　“舒檬，别让我们失望。”

　　许舒檬脸上露出苦笑。

　　她没有辩驳，只从包里取出一个礼盒。

　　这是备给沈斯越的生日礼物，现在最好用来祝他新婚快乐。

　　“哥哥，希望你跟嫂嫂能一生幸福，白头到老。”

　　沈斯越有些愣神。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礼盒，连打开都没有，就直接收了起来。

　　明明他应该高兴……

　　“知道了，去吧，回来的时候打我电话。”

　　沈斯越没再纠结，许舒檬也浅笑着下车。

　　走出两步，还是再次回头。

　　她曾经很多次幻想过，有爸爸牵着她的手，把她交给沈斯越。

　　可她不会成为他的新娘。

　　爸爸也不会再牵她的手。

　　“哥哥，再见。”许舒檬苦笑着，在眼泪落下前，最后跟沈斯越挥手告别。

　　沈斯越心底莫名烦躁，没有再看。

　　车子启动，跟许舒檬越隔越远。

　　他不知道这声再见，就是永远。

　　下午四点。

　　沈斯越心神不宁，干脆提前去接何静。

　　房门虚掩，何静已经换好了订婚服，正在跟谁通话。

　　“尸体有没有找到不重要，反正她爸死了，看她那样子，就算毕业了也不可能回来，要在南城工作。”

　　她在说谁的事儿？

　　沈斯越脚步顿了下，听何静继续说：“而且就她那贱样，谁还会盼着她回来？你看，我就算把她录取通知书撕了，斯越也只会站在我这边。

　　“小蹄子要还想回来，骨子里是有多贱？”

　　轰的一声，沈斯越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跑回自己家。

　　上楼，推开许舒檬的房门。

　　里面空空荡荡。

第九章

　　某种猜测得到验证，沈斯越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人捏住一样，生疼。

　　有封信被放在书桌上，沈斯越迟疑地走过去，打开。

　　“伯父伯母，谢谢你们这六年的照顾，希望你们永远幸福、健康。

　　“哥哥，我会永远敬重您，你永远是我哥哥，新婚快乐。”

　　你永远是我哥哥……

　　这句话代表的意思，沈斯越很清楚。

　　自己一直以来，不就是想要这个结果吗？

　　可现在清楚明了地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