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为什么不等等我？”

段清宴走上前去，一把拽起顾衍深的衣领，厉声说道：“顾衍深，你当着我的面和我妻子勾勾搭搭，当我是死的吗？”

顾衍深冷眼看向段清宴，语气冷冽：“岁岁有她自己的选择。”

段清宴的拳头渐渐握紧，一拳挥向顾衍深。

“她的选择就是我。”

顾衍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嘴角的痛意死死传来，他抬起眸子，镜片下满是冰霜与怒意。

“三年前是，但现在未必。”

段清宴听到顾衍深说这话，脸色愈发阴沉。

温岁岁厉声打断两人：“说够了没有！”

两人看向温岁岁，后者沉吸一口气，将情绪稍缓，转头看向顾衍深。

“衍深哥，我以为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从小到大……我都只是把你当做我的哥哥。”

温岁岁的声音温和平静，却让顾衍深的心沉到了谷底。

顾衍深眼眸中的光渐渐暗淡下来。

他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喉头哽了哽，勉强勾起一个笑，声音沙哑，尽力挤出几个字来。

“我知道了……岁岁，新婚快乐。”

说完，顾衍深甚至不敢再看一眼温岁岁，转身离开。

温岁岁看着顾衍深的背影，心跟着沉了沉。

身后，段清宴冷冷开口。

“人都走了，看什么看？就这么舍不得？”

温岁岁转身看着段清宴，声音淡漠：“段清宴，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段清宴眯起眼看着温岁岁，语调低沉冰冷。

“温岁岁，看来我离开的这三年，你身边也没缺过人啊。”

温岁岁脸色一变，声音变得冰冷起来。

“段清宴，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我说过了，我跟衍深哥没有关系。”

段清宴咬紧了牙，太阳穴的青筋暴起，他强压住情绪，低声喝道。

“没有关系，那他说你是为了他才和我结婚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什么，段清宴心头涌上一股醋意。

一看到温岁岁和顾衍深在一起，他的情绪就像不受控制一般。

他本来以为离开的这三年，他已经不在意温岁岁了。

即便是回来，他也只是为了三年前温岁岁背叛他的事作践她而已。

他从来都不承认自己对温岁岁还有感情。

但他渐渐发现，他根本没办法接受温岁岁身边有别的男人的存在。

并不是占有欲在作祟。

而是实实在在，他还喜欢着温岁岁。

是他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段清宴咬着牙关，一字一句问道。

“温岁岁，你心里到底还有谁？”

第二十九章

温岁岁冰冷的眼神中不带有一丝杂质。

她的声音很平静，淡漠说道。

“至少不是你段清宴。”

段清宴的心口猛然剧痛，温岁岁的话像是一把利刃一般，刺穿了他的胸口。

呼吸滞住，他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情绪。

指尖紧紧陷入到掌心当中，疼痛到额头出现细细的一层薄汗，段清宴才稍稍回神了些。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温岁岁的口中听到如此冰冷淡漠的话。

他以为时隔三年，自己再也不会因为她体会到心痛的感觉。

段清宴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许久后才问出一句。

“当你决定要跟我结婚的那天，你心里想的是要和我这个人度过余生，还是只是做回你的乖乖女，遵循一场价值无比的商业联姻？”

段清宴的咬字很重，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这种痛感，也曾在三年前席卷了他的全身。

更是纠缠于他每一个失眠的黑夜。

温岁岁看着眼前的段清宴，忽然觉得很好笑。

“段清宴，你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曾是真心想嫁给他的。

在三年前他们相爱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在他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之前。

在他羞辱自己，将她踩在脚下贬低的一文不值之前。

她也曾是真心的。

可现在，她一颗真心早已被段清宴亲手碎裂，湮灭的化为了灰烬。

她哪里还能再剖出一颗真心来呢？

温岁岁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是对段清宴的嘲讽，更是自嘲。

“段清宴，你我都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只能靠一本协议来维持这场荒唐的联姻。”

温岁岁顿了顿，语气坚定，眸中更是坚定。

“我不爱你了，现在是，以后也是。”

一瞬间，心头迸发出的痛感传遍了段清宴的四肢百骸。

他像是被一把利剑贯穿，双腿灌了铅一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暖黄的路灯悬在夜空之下，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这夜寂静无比，微风吹过，连秋蝉的鸣声都一并掩息。

两人之间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段清宴呼吸顿了半拍，像是窒息一般。

许久之后，他才发出声响，只是那声音低沉嘶哑，与这夜格格不入。

他说：“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就算这样，你也还是我的！温岁岁，我们就这样互相折磨吧。”

说完，段清宴便离开了温家别墅。

温岁岁看着段清宴消失的方向。

夜色沉沉，她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升起一种异样感。

她知道，这是一场她与段清宴之间不死不休的纠缠。

车里。

段清宴一个人坐在驾驶座上，等待灯持续呼吸着，发出带有节拍的声响。

他仰靠在座椅上，试图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缓缓抬起手，按下了车里的广播键。

熟悉清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那是三年前，关于温岁岁的录音。

段清宴的手在删除键上停顿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力气按下。

而车内不断地回荡着温岁岁的声音，笨拙地唱着那走调的歌——

“段清宴，我不愿让你一个人，独自在这人海中浮沉。”

第三十章

自那天起，段清宴再也没见过温岁岁。

半个月后。

段母带着人来了航司集团，一身深蓝色高定长裙出现在办公室内。

办公室内的众人看到段母，纷纷议论道。

“那是谁啊？看气质像位贵妇太太。”

“没见过，但肯定是豪门贵妇了，你看外面站着的那些穿西装，手里大包小袋的，一看就是保镖。”

“不会是温总监的母亲吧？看着不像啊。”

温岁岁的助理看到段母，连忙迎了上去，微微弯身问道。

“太太您好，请问您是……？”

段母扬了扬下巴，温声说道：“我是段清宴的母亲，我找岁岁，就是你们温总监，她不在吗？”

助理一听到是找温岁岁，连忙说道：“温总监在开会，我带您去她的办公室等候吧。”

众人一听，段母竟是段清宴的母亲，眼睛都微微瞪大了些。

丁渺然更是瞬间起了心思，赶忙起身走上前对助理说道。

“还是我送段阿姨去吧，正好我有些话想对段阿姨说。”

段母微微一顿，转头打量着丁渺然。

助理有些为难，虽然丁渺然是个实习生，但看样子也是有家世背景的，是她得罪不起的。

段母见助理有些为难，也挥了挥手，冲着丁渺然点了点头。

丁渺然露出一个笑来，带着段母走进温岁岁的办公室，还不忘回头吩咐着助理。

“记得给段太太倒杯茶来。”

外面看热闹的同事见丁渺然那副上赶着巴结的模样，都不免吐槽着。

“又开始了，还真是见缝就钻，上次吃的瘪还不够吗？”

“少说两句，别被人给听见了，小心她找你的麻烦。”

“切，我又不怕她，又不是航司集团的大小姐。”

话音一落，办公室内便传出一阵窃笑声。

办公室内。

丁渺然将水放在茶几上，坐在了段母的对面，低头含笑，故作娇羞的样子说道。

“伯母你好，我叫丁渺然，是段总的女朋友。”

段母刚拿起水杯，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一蹙，动作顿住，抬眸看向丁渺然。

“哦？清宴的女朋友？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丁渺然的脸颊染上一丝绯红：“我和段总还在发展期，只是……发生了些意外，这才没来得及去拜访您。”

段母将水杯搁在桌上，手搭在膝盖上，声音放冷了些。

“这我倒是有兴趣了，说说吧。”

丁渺然咬了咬唇：“这事倒是也不怪我们温总监，要怪也只能怪我没有家世……可要是没有温总监，我和段总就要结婚了。”

丁渺然顿了顿，又故作可怜地说道。

“而且我亲眼所见，温总监和顾氏集团的副总很亲密，他们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段母闻言，冷笑一声，眼里尽是不屑。

“就算没有岁岁，我也不允许清宴带一个没有教养，背后嚼舌根的女人回段家。”

丁渺然一怔，猛地抬起头看着段母：“段阿姨？”

段母的眼睛眯了起来，眼里尽是寒冷。

“这声阿姨你还受不起，还有，谁允许你这么说我的儿媳妇的？”

第三十一章

段母的话一落，丁渺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儿媳妇？”

丁渺然的脸上毫无血色，方才故作娇羞的绯红一瞬间消散。

段母冰冷的目光落在丁渺然的身上，几乎要将她看穿。

丁渺然的心猛